第89節(jié)
“這倒不是你費心的事情,即便我說出來是誰,你以為你還有機(jī)會帶一群人去將對方給滅了么?” “好,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今天老子一敗算是服了,將來上海灘甚至這整個民國,你若不成一世梟雄,全當(dāng)我這雙眼睛看瞎了人?!?/br> 劉武圖陰著臉咬牙切的點點頭,道,后邊對眼前這年輕人的贊賞倒是發(fā)自肺腑,敵人歸敵人,放下敵人不說,對方的本事足夠他用來敬仰。 能夠跟杜海生做敵人,劉武圖深知,就算死,也無憾了! 杜海生一擺手,道:“廢話說少,你這些贊美的語言還是不要對我說了聽著惡心,說吧,你有什么問題?!?/br> 劉武圖聞言,見人家根本不稀罕自己的贊美之詞,不由得啞然失笑,隨即臉色一變,繼而問道:“你沒有去七號倉庫?” 杜海生一笑,道:“自然沒去!” “哈哈!” 聞聽此言,劉武圖禁不住仰天大笑,:“姓杜的,你百密終有一疏,看來笑到最后的不是你,而是我,哈哈!” 當(dāng)聽到杜海生說自己并沒有到過碼頭之后,劉武圖終于將心中的大石頭給放了下來,他早就調(diào)查過看守七號倉庫的那些人,俱是一些烏合之眾,以前在碼頭干些體力活,掙一些辛苦錢,甚至其中還有幾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地痞流氓和小混混,這些人中張子涵,貼住,陳東三人他也算是認(rèn)識,對他們也算是知根知底,在他眼中,這些家伙有個屁的功夫,雖然平日里扛包,有個把子力氣,打起架來也是兇狠,但也得看跟誰比。 跟一些普通老百姓,自然,他們根本不怵,但若是跟自己派去的那個小幫派外加自己的殺手,不說功夫,單是他們手中的那些槍也足夠那些家伙喝一壺的 想至此劉武圖禁不住一陣得意的冷笑,看來王胖子這這把火是放出來了,或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我的住處,等不到我的人,哼,自然會帶人來這里看看的。 滿盤皆輸?哈哈,沒想到我劉某人還能起死回生! 劉武圖心中大笑,他現(xiàn)在看杜海生的眼神充滿了可憐的味道,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明白,今天這場爭斗,雖然他也有損傷,不過最大的贏家仍舊還是自己。 一把火燒了杜海生的倉庫,就等于切斷了他的財路,沒有糧食,他拿什么去賣給老百姓,即便今天無法將對方趕盡殺絕,對他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一時半會兒想要重新振作起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劉天寓,趙天明,王亞樵幫他的忙,幾十萬斤糧食,又豈是一兩天就能湊到的。 沖這一點,劉武圖便已經(jīng)在心中下了定論,這場戲,勝利的只有一個,那便是——他自己! 杜海生此時也是心中冷笑,看著劉武圖的目光充滿了戲弄,他今天這個跳梁小丑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盡情讓他表演吧,表演的越好,越囂張,越肆無忌憚,最后就讓他死的越痛苦,越凄慘,越杯具。 想至此,他也不點破,裝起了二傻,:“姓劉的,老子回不回倉庫跟你死不死又有何關(guān)系,莫非你以為就憑你還想逃脫老子的手掌心?” 劉武圖表情冰冷,眼神輕蔑:“哼,你還不知,這次行動是我和胖子兩人合作的。” “合作的又怎樣?”,杜海生仍舊裝傻充愣道。 “不好!” 與此同時,于闡,付紅,胡蝶,李潔俱是臉色一變,異口同聲大叫一聲不好,彼此面面相覷,卻見對方一臉蒼白,仿若天塌下來一般。 “怎的?” “倉庫,倉庫,那個王明哲肯定帶人去了倉庫!” 李潔一臉的焦慮,來到杜海生面前聲音有些顫抖的回道,她此時也是舉手無措,心中深知,一旦七號倉庫被這群混蛋給燒了,那后果…… 想想,眾人俱是一臉的后怕,紛紛抬起頭,看向杜海生。 “哈哈,姓杜的,你雖然聰明,卻是自負(fù),倒是沒有你的這幾個手下反應(yīng)的快,不錯,正是倉庫!”,劉天寓狂妄之極,仰天長笑道。 現(xiàn)在,他終于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劉武圖此時的張狂,讓一群人俱是不爽,皆是怒不可遏的爆瞪著眼睛朝他看來,恨不得將這家伙給生吞活剝了。 一直站在那里沒有發(fā)言的付紅此時更是惱羞成怒,看著劉武圖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卻是透著幾分兇光,仿若有殺人的意思。 這群惡人來到店鋪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亂砸,砸過不說,元東山還出手傷了申龍元和魏天工兩位叔叔,甚至,甚至還想凌辱她和胡蝶三女。 這些本就讓她所深深不齒,現(xiàn)在聞聽這些家伙不但心狠手辣,還是如此的卑鄙無恥忍不住大罵一句:“混蛋!” 眾人聞聽俱是一愣,甚至連劉武圖也是大感驚訝,看了一眼付紅,表情古怪,他萬萬沒有想到,如此絕色傾城的大美人,外表看起來盈盈弱弱,居然一張口也是滿嘴的臟話,他倒是不知道,付紅此時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罵人誰不會,只是以前找不到合適的人去罵而已。 付紅陰著臉來到劉武圖的跟前,眾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見她小手一揚,沖著他就是一巴掌狠狠的輪了下去。 “啪!” 一巴掌深深的摑在了劉武圖的右臉頰,登時,五個細(xì)如柳枝的手指印印上他的臉際。 “爹!” “武圖!” “臭婆娘,你敢再動我爹一下,我跟你沒完?!?/br> 劉武圖的兒子見自己的老爸被一個女人狠狠的抽了一個大嘴巴子,站在門口竟然抽泣了起來,繃著小臉蛋,厲聲警告道。 “真煩,李姐,去將這對母子的嘴給堵上,省的影響耳朵?!?/br> 付紅看也不看外邊這對母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惱怒到了極點,從小到大,作為付子豪的女兒,誰敢對她如此這般,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沖著身邊的李潔吩咐道 杜海生和于闡俱是一副汗顏,彼此相視一眼,俱是看到對方的表情所蘊含的深意,不住的搖搖頭,心說,女人發(fā)起飆來可真比一頭老虎還要兇猛啊。 李潔站在原地并沒有動,朝杜海生投來詢問的目光,她跟付紅,胡蝶一樣,現(xiàn)在都拿杜海生為最信任的人了,他不發(fā)話,她也自然不敢去擅自行動。 杜海生見狀,沖她點點頭,李潔一樂,邁著大步出了店鋪,來到這對母子跟前不由分說就要堵兩人的嘴。 兩人豈肯讓她如此輕而易舉的給堵住,俱是掙扎著,甚至還要張口要人,李潔氣極,使出吃奶得勁按住那個頗為野性的小子,將他的嘴給硬生生的掰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另一只手拿出紗布揉成一團(tuán)給強(qiáng)行塞進(jìn)了他的嘴里,那個女的也是如法炮制,眨眼功夫,一對母子的嘴被堵上,再也無法講話。 完事之后,李潔笑嘻嘻的拍著巴掌,看著這對母女一臉的挑釁,:“兇,繼續(xù)給老娘兇一個看看,給你們點顏色還真拿自己當(dāng)開染坊的了,哼!” 她這番話一出,杜海生和于闡這兩個大老爺們再次無語,女人啊,還真是看不懂! 平日里李潔給人總是一種端莊大方,做事穩(wěn)重得體的女人,卻沒想到還有如此天性率真的一面,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劉武圖此時才叫一個暴汗,見一個女的竟然如此對待自己的女人和兒子,禁不住陰著臉唾口罵了一句:“都是些他媽的什么人?” 他本來以為杜海生是個怪胎,合著跟著他的都不是一些省油的角色啊,他現(xiàn)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有心想要制止李潔的野蠻行徑,卻是早沒了力氣 付紅見耳根子終于清靜了下來,似乎還是沒有盡興,仍舊不依不饒道:“劉武圖,我本來想放過你那母子一命,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br> “你,你說什么?”,劉武圖聞聽不由驚愕,他萬萬想不到,這句話竟然是從眼前這個丫頭片子口中說出來的,且看樣子是如此的輕松自然。 “怎的,你難道還要我重復(fù)一遍么?”,付紅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分明透著幾分寒意。 “你來我店鋪一通胡鬧,砸了我家大門,破了我家柜臺,打傷我的兩位叔叔,這些我都可以原諒你,畢竟殺人不過頭點地,而你現(xiàn)在卻仍舊執(zhí)迷不悟,一心想要置別人于死地,你這樣做又有何好處,難道就是為了這糧食上的生意?” “不錯,正是為了這糧食上的生意,上海灘的糧食生意本就不好做,姓杜的非要插上一腳,讓其他人如何生存?”,劉武圖一點頭,質(zhì)問道。 他話一出口,付紅禁不住啞然失笑,:“可笑,真是可笑,難道就因為海生進(jìn)入糧食生意,你們就要置他于死地,生意之道,本就是和氣生財,你做你們的,我做我們的,本是互不相干,他進(jìn)來就能將你們的客源給搶走了么?如若是這樣,為何不從自身找原因,看是不是哪一點做的不盡人意,比方說趁著天下大亂,糧食緊缺,你們故意哄抬物價,為難老百姓,現(xiàn)在的百姓,很苦的,但都是眼睛雪亮之人,你們坑了他們,他們自然是要記住這個仇的?!?/br> 付紅說著,語重心長道:“你們不從自身查找毛病,海生進(jìn)入糧食生意,做的是薄利多銷,是恩惠于老百姓,他們苦,物價少一個子都能感覺出來,這生意不就是這樣么,自然他們就往這邊來了,你們?nèi)舨皇菫榱素潏D蠅頭小利,豈能被一個剛開業(yè)不久的同行給打???” “哈哈,成王敗寇,現(xiàn)在你當(dāng)然說什么都可以,即便是冠名堂皇又如何?”,劉武圖哈哈一笑,面對付紅的尊尊教誨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 “生意場上本就是爾虞我詐,你爭我奪,就這么一些客戶,誰不想爭奪過來,姓杜的倒好,上來就是降價,讓我們這些人該如何去做?” “那你們就可以用這等卑鄙的下三濫手段對付我們么?”,于闡聞聽,禁不住眉頭一皺,上前一步面色慍怒的質(zhì)問道。 “是又如何?”,劉武圖把頭一抬,看著于闡,牛氣哄哄的反問道。 “不如何,正如我剛才說的,只不過要你的妻子和兒子跟你一起陪葬罷了?!?/br> 說著,付紅一伸手將手槍給掏了出來,面無表情的指著店鋪外邊的一對母子,聲音冰冷異常,不帶絲毫感情。 “你,你想要做什么?” 劉武圖見眼前這個丫頭片子來真的,再也保持不了一貫的穩(wěn)重,張口結(jié)舌的問道,他還真不敢確定對方會不會開槍,可槍口正對著自己的家人,一旦開槍,眼下這形勢,他根本沒有一點辦法阻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人世間最為痛苦的事情,恐怕就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至親至愛的人被別人殺死卻愛莫能助吧。 “我說了,讓他們母子給你陪葬,對了,劉武圖,咱倆打個賭怎么樣?若是你贏了我就放了這對母子倆。” 付紅說著,狡黠一笑,沖著此時異常頹廢的劉武圖提議道。 劉武圖一愣,明顯的沒有反應(yīng)過神來,片刻之后,這才開口問道:“什,什么賭?” “我這把槍是海生送給我特意防身的,一直帶著卻是沒用,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我們就打個賭,我站在這里開槍打你的母子,若是中了,那他們便要死,若是不中,我敢擔(dān)保他們母子倆絕對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當(dāng)然,我從小未曾拿過槍,一緊張手發(fā)抖走火也指不定?!?/br> 付紅說著,故意裝出一副很緊張的樣子,看著劉武圖道。 劉武圖聞聽此言,不由得身子軟成一團(tuán),老半晌恢復(fù)過來,看著杜海生破口大罵:“姓杜的,老子還以為你是什么英雄,原來也是一個卑鄙的小人,竟然連女人都?xì)ⅲ闼銈€什么英雄,剛才還恬不知恥的在指責(zé)我,你又和我有何區(qū)別?偽君子!” 杜海生聞聽,哭笑不得,:“我說劉武圖,這跟我有何干系,又不是我說要殺你老婆兒子的?!?/br> “你……” 杜海生一句話,劉武圖登時啞口無言,心中郁悶之極,轉(zhuǎn)過來一想,是啊,又不是他說要殺自己家人的,禁不住唉聲嘆氣一番,平日里自己最喜歡用文字游戲?qū)Ω秳e人,今天卻被人家用在了自己身上,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啊! “劉武圖,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你砸我家店鋪,打傷我家叔叔,還和王明哲合伙燒我家倉庫,這等卑劣行徑,按理說就是將你碎尸萬段,凌遲處死也毫不為過,我跟你打賭,已經(jīng)是夠給你面子了,你卻給臉不要臉,賭,他們還有一線生機(jī),不賭,只有死路一條,你自己看著選擇吧?!?/br> “我選……” 劉武圖說著,不由氣結(jié),心中大罵,我選個屁啊,那可是一個大活人,不是一個小蘋果,只要不是瞎子,隨便一槍都能造出一個窟窿眼來,賭和不賭又有什么分別呢,除非上天特別眷顧,開眼了,刮一陣大風(fēng)將子彈給改變了方向,也就是說,必須有奇跡的發(fā)生,才能保證子彈射不中他的家人。 可——這樣的幾率,劉武圖知道比他媽死了重新活過來還小,再則,自己一輩子沒干過啥好事,老天會照顧他么,不一個雷劈死自己已經(jīng)算是很客氣了。 這和直接宣判他老婆和兒子死刑有什么分別么? 杜海生和于闡等人此時也是一臉的唏噓,見過狠的還真沒見過付紅這么狠的,這小丫頭平日里深藏不露,見人總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沒想到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面竟然深藏著如此冷艷的一面,這種辦法,就連杜海生自認(rèn),若不是苦大仇深也斷然不會使用,現(xiàn)在看來,還是太小看自己身邊的這群朋友了啊。 付紅見劉武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個答案,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你選什么?快點,本姑娘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br> 劉武圖想了半天,一咬牙,表情極其凝重的看著付紅,:“我可不可以不選?” 他這一番話說出口,眾人俱是差點暈倒,心中皆是一陣腹誹,沒想到,沒想到陰陽道人也有服軟的時候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劉武圖再壞,也是有血有rou的七尺男兒,自己的老婆被人家當(dāng)猴耍,當(dāng)槍靶子使他當(dāng)然不能坐視不管,但現(xiàn)在自己強(qiáng)援未到,也只好服軟求饒。 杜海生懶得理這樣的男人,反正殺他們就跟殺一條狗沒有任何區(qū)別,即便今天他放劉武圖一家老小回去,倘若有一天再敢對付自己,他也有絕對把握再次將對方一網(wǎng)打盡,到那時就不會像第一次這么簡單的便宜了他們,《三國》中,關(guān)羽在華容道放過曹cao,最后卻讓曹家統(tǒng)一了天下,雖然他們這些乃是一些小打小鬧,跟統(tǒng)一中國沒有根本的牽連,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并不弱于分毫,當(dāng)然,杜海生不是關(guān)羽,也斷然不會給劉武圖這個機(jī)會。 付紅不聽則罷,聞聽此言,不由得面色陰沉,咬牙切齒的反問道:“姓劉的,海生未來之前,元東山打傷我家兩位叔叔,你可曾考慮過放他們一命,你調(diào)戲我,李潔,胡蝶三人,出言yin,穢,想要將我三姐妹怎么著,然后再殺死,你那時可曾想過放過我們一命,孔子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如此這般了,還在乎別人怎么做么,如果當(dāng)初你能換位思考一下,或許,今天便不會是現(xiàn)在這等下場?!?/br> 劉武圖聞聽,嘴角動了動,隨即臉色一變,道:“什么都不要說了,我做這番事情心中無憾!” “你……” 付紅見這家伙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惱怒的一跺腳,恨不得一槍將他先給嘣了,再說那一對母子的問題。 這丫頭也是一時氣極,說的話是狠話,倘若讓她真的開槍將店鋪外邊的那對母子打死,她自問,最起碼現(xiàn)在還沒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她如此做無非是想將劉武圖給徹底嚇醒,讓他親身體會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人被別人殺害卻愛莫能助是何種痛苦的感受。 卻沒想到這老小兒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現(xiàn)在這個局面倒是將她給弄的上下都不是,異常的尷尬,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杜海生。 杜海生自然知道付紅這丫頭心善,根本下不去那個手,若是換做劉武圖之輩,或許她還會猶豫一下,便會扣動扳機(jī),此時讓她殺一對手無寸鐵的母子,若是她能下的手去,付紅也就不是他所認(rèn)識的那個善良,倔強(qiáng),甚至執(zhí)著的小丫頭了,當(dāng)然最近這一段時間,他還感覺這小妮子越來越過任性和刁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