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十八了?！?/br>
    今墨隨手把花插到透明花瓶里，還不忘囑咐：“我家不能放花，你走的時候把它帶回去吧?！?/br>
    怪好看的，直接扔掉太浪費。

    還躲著的閻歡實在看不下去，跳出來對她說：“零一想問你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哎呀你們兩個都這么熟了，怎么說話還這么別扭。零一，你難道還指望讓墨墨自己想明白你的意思？”

    那還不如期待明天的太陽打西邊兒出來。

    零一紅了耳朵，努力平復(fù)亂糟糟的心跳，深深看向今墨。

    “墨墨，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他已不是少年模樣，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晃動著光，是rou眼可見的緊張。

    今墨的右手在插玫瑰花的花瓶上敲了下。

    “你是誰？”

    “他是零一啊還能是誰？”

    閻歡恨不能過來直接把兩個人的手綁在一起，然后被泠畫給拉走了。

    “今天是人家告白又不是你告白，給他們一  點空間?！?/br>
    “嫂子你不知道，要是沒有我這樣的神助攻，他們能磨磨唧唧到八十歲還確定不了關(guān)系你信不信？”

    閻歡真的發(fā)愁。

    一個生怕讓今墨不喜所以從不正面表達，一個粗神經(jīng)根本察覺不到細膩的感情。

    但她還是被泠畫和屈雁拽走。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今墨和零一。

    今墨看著她，重復(fù)了一遍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懂的問題。

    “向我表白的你，是誰？”

    第一百一十七章 始終

    零一看著今墨：“你希望我是誰？”

    她希望他是誰, 他就可以是誰。

    只要她喜歡。

    今墨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花瓶上敲著，撞出一串清脆的聲響。

    對面小兔子果然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那很抱歉，我只能告訴你……”

    她掀起眼簾, 和零一四目相對。

    “不愿意?！?/br>
    那一霎, 今墨看見他眸子里的光亮迅速黯去, 閃閃發(fā)光的星子紛紛墜落, 只剩下滿目荒涼。

    這一幕讓她心口傳來一陣刺痛。

    “是嗎……我……那墨墨便當我從未說過那話可好？”

    零一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才合適, 連手腳都無處安放。

    他早該想到的。

    今墨從來都不是一個尋常女子, 她怎會喜歡他呢？

    以前她待他那般好, 也只是因為他像翎一吧？

    現(xiàn)在……

    今墨對他說起過, 她并不把他當成翎一。

    他對她而言, 再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吧。

    零一不記得他后來說了些什么, 也不記得他是怎樣從宅子里走出來坐回車上。

    他把過去的所有記憶挖出來，一寸一寸思考他哪里沒做好。

    無果。

    他只好打開手機問熊寶寶。

    【一個人如果不喜歡你, 不管你做得多好都不會喜歡?！?/br>
    【你很早以前就說過，只要能留在她身邊, 寧愿做一個替身, 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嗎，和她相處得也不錯，現(xiàn)在是后悔做替身了嗎？】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一開始就應(yīng)該知道她為什么愿意讓你陪在身邊，借著別人的身份留下，就不要再那么渣祈求得到更多不屬于你的東西，否則最后芝麻西瓜都得丟?！?/br>
    熊寶寶連著發(fā)了三條信息過來，見他一直沒回，又安慰道——

    【不過你也不用太著急, 大概是時間還沒到。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所有的替身最后都能成功上位，別慌，穩(wěn)住，你一定能贏?！?/br>
    零一的目光從替身兩個字上滑過，按熄手機屏幕。

    對啊，他一開始許的愿望是留在她身邊就好。

    她既然喜歡翎一，那他就，做回翎一。

    零一走后，閻歡沒問她為什么不愿意，而是從包里拿出一大摞簡歷。

    “看，這些都是我親自篩選的勉強能配得上你的大帥哥?！?/br>
    簡歷上有照片，家世學歷特長都寫得清清楚楚，個個都是優(yōu)秀的“別人家孩子”。

    “你從什么地方弄來的這些？”

    “之前不小心點開一個感情論壇，里面有個叫熊寶寶的  資深情感顧問教我的法子，別說，還挺有用的?！?/br>
    她最近都有點兒愛上做媒這事兒了。

    “熊寶寶？”

    現(xiàn)在業(yè)務(wù)范圍都這么廣了嗎？

    今墨今天滿十八，是大日子。

    靳蘭特地安排了一場盛大的成人禮，親友們紛紛到場給出最誠摯的祝福。

    諸音音也來了。

    她恢復(fù)零柵那部分記憶后，和家人一起來到海市生活工作。

    諸音音送的禮物是一枚她親手做的火焰紋手鐲，小巧玲瓏的小墜子掛在玫瑰色手環(huán)上格外好看。

    “如此重要的日子，大人怎么沒來？”

    “他早上已經(jīng)來過?！?/br>
    今墨隨口敷衍一句，帶諸音音入席。

    整個儀式結(jié)束時，已經(jīng)快夜里十二點。

    客人們一一回家，靳蘭他們拉著今墨說了會兒話也一一睡下。

    她沒有絲毫睡意，裹著睡衣窩在小陽臺的室內(nèi)秋千上看雪。

    海市的雪極溫柔，小小的一粒，輕飄飄地往下落。

    今墨攏了攏身上的小披風，仰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