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房間也不多，只有兩間，平時小蟲就住在她爸爸的房間里，她爸爸回來，她就和爺爺nǎinǎi睡。雖然那個家很小很臟也很臭，但小蟲卻很喜歡那個家，那條小河給她印象也很深，每到放假和放學(xué)后，她就喜歡在小河邊玩耍，抓蝌蚪、摸小魚，都是她最喜歡的游戲。

    小蟲的爺爺是個勤快人，在小河邊開墾了很多小塊的田地，種植著青椒、西紅柿、韭菜等各種蔬菜，那邊有很多小孩子，經(jīng)常會過來偷菜。小蟲nǎinǎi發(fā)現(xiàn)了，就會站在河邊破口大罵，罵得很難聽，但小蟲卻覺得特別有趣。

    小河邊還住著一戶人家，那家有七口人，一大家子擠在一起，那家的老爺爺會畫畫，畫得像真的一樣，小蟲喜歡他的畫，每次看到老爺爺畫畫，她就會湊過去看。

    那個老爺爺也很喜歡小蟲，就開始教小蟲畫畫，也不要她錢，還送了她畫紙和畫筆。小蟲從三歲開始就跟老爺爺學(xué)畫畫，一直學(xué)到六歲。小蟲六歲那年發(fā)生了很多事情?！?/br>
    夏語冰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付守疆明知道夏語冰在說她自己的事，他就裝不知道，很自然地問：“后來呢？”

    “小蟲六歲那年，那位老爺爺家搬走了，老爺爺告訴小蟲他們家是拆遷臨時租借了這里的房子，他們現(xiàn)在是搬到已經(jīng)蓋好的新房子里，老爺爺還給小蟲留了新的住址。

    小蟲舍不得老爺爺走，但老爺爺?shù)募胰瞬幌矚g小蟲，他們覺得小蟲nǎinǎi愛占便宜，明知道小蟲跟著他們家老人學(xué)繪畫，卻一點表示都沒有，連把韭菜都沒送過。而小蟲小，根本不懂得這些人情世故，有時候看到老爺爺?shù)膶O子吃好吃的，還會盯著流口水，老爺爺看到就會讓他孫子分給小蟲吃，所以老爺爺?shù)膶O子也不喜歡小蟲。

    在老爺爺一家搬走沒多久，小蟲的爸爸回來了，說要帶小蟲出門去玩，小蟲特別高興。他們?nèi)チ撕苓h的地方，坐火車坐了很久?！?/br>
    夏語冰回憶爺爺nǎinǎi當時的表情，可惜她那時太小，很多事都記不得了，只記得她爸要帶她出遠門，她爺爺似乎很不愿意。

    那時她覺得一切正常，現(xiàn)在知道她父親夏聚友很有可能就是人渣夏元喜，再回想過去的某些事，她忽然感到渾身發(fā)冷，都不敢深想。

    付守疆側(cè)頭，注意到妻子的臉色有點異樣。

    夏語冰已經(jīng)跟付家人說過這段，她很簡單地把這段帶了過去：“到了那里后，小蟲被一個壞人帶走，一個小哥哥救了她，小蟲被警察叔叔送回了家。

    爺爺nǎinǎi看到只有小蟲回來，且是警察叔叔送回來的，都又害怕又激動，小蟲就把經(jīng)過大概告訴了爺爺nǎinǎi。爺爺聽了以后很難過，晚上小蟲起來上廁所，聽到爺爺nǎinǎi的房間傳來爭吵聲，她聽到爺爺在罵爸爸，但她聽得也不是很清楚，nǎinǎi聽到她的動靜就出來了。”

    付守疆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一下。他和夏語冰在想同樣的事情，如果夏的父親就是夏元喜，那么當年他帶著才六歲的女兒跑到云省，被人把幼小的女兒帶走也不找她，是否他的本意就是想要讓人帶走小蟲？夏元喜賣了自己女兒？

    夏語冰的故事還在繼續(xù)：“之后，大概有快兩年時間，小蟲爸爸都沒有回來過。小蟲爺爺nǎinǎi在一所小學(xué)門口擺了個早點攤糊口，小蟲也跟著幫忙，家里勉強過得也還湊合。小蟲九歲的時候，那所小學(xué)的校長在買早點時忍不住問小蟲爺爺nǎinǎi，問小蟲有沒有上學(xué)。小蟲nǎinǎi說沒有，說女孩子用不著上學(xué)，會做家務(wù)就行。

    從小，小蟲nǎinǎi就對小蟲說，女孩子要勤快才有人喜歡，所以小蟲也跟爺爺一樣特別勤快，她很小就會自己掃地、洗衣服、做飯、縫補衣服等等，五六歲就會幫爺爺種田，七八歲就能幫nǎinǎi殺雞燙雞毛。小蟲也不覺得辛苦，因為爺爺nǎinǎi每次殺雞都會把雞腿留給她吃，小蟲爺爺偶爾還會偷偷帶小蟲去吃好貴好貴的小籠包子，而爺爺從來不吃，就在一邊看著。nǎinǎi雖然嘴巴碎一點，但每次做新衣服都是給小蟲先做。故此，小蟲每天都過得很開心?！?/br>
    付守疆抓緊方向盤，心里疼得直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