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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麗,瘋狂,又絕望。 “顧寅,我想見你。特別想。” “以前我可以在電視上看到你,隔著屏幕能每天看到你,知道你最近又做了什么,我就很快樂了?!?/br> “你出事了之后,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我的人生都崩塌了!”樸桐仁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離開欄桿,猛地向顧寅傾去,試圖想要抓住顧寅。 但顧寅反應(yīng)很快,側(cè)身避開了樸桐仁。 眉頭皺起,顧寅說:“你為什么要把你的人生建立在別人身上?” 樸桐仁憋著一口氣,像在克制什么情緒,悶悶吼道:“可你不是別人!” 顧寅:“可你連自己是誰都不敢告訴我,對我來說,你就是別人,我也是你的別人?!?/br> 他怕刺激到樸桐仁,故而眉眼溫和,聲音平靜沉穩(wěn)。卻不知道這種近乎官方的表情,更讓樸桐仁懷念而憧憬。 樸桐仁的松弛取而不見,眼睛里的瘋狂神色越來越濃重,他向顧寅伸手,像是以前在看屏幕里的顧寅一樣,艷麗的臉孔上顯出可怖的表情。 顧寅心頭一跳,有些頭皮發(fā)麻。但到底經(jīng)歷過風(fēng)浪,顧寅很冷靜。 保持著距離,顧寅緩聲說:“如果你不想告訴我你是誰,可以說說我們在哪里見過嗎?你怎么能確定我就一定不記得你呢?” 樸桐仁說喜歡他,喜歡到不惜去了車禍現(xiàn)場…還穿進了這本書里… 如果他說的是真話… 顧寅內(nèi)心有些煩躁復(fù)雜。 可是,樸桐仁卻又始終不打算說出他是誰。 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抵觸? 顧寅只好循循善誘,花了些功夫才讓樸桐仁平靜了點。 樸桐仁掙扎著緊攥裙邊,說:“…我們第一次見一面,是很多很多年前…在…一個劇院?!?/br> 顧寅繼續(xù)和樸桐仁對話緩和著他的情緒,腦子卻轉(zhuǎn)得飛快。 聯(lián)系從梅老爺子那里得來的信息。 女裝,唱戲,劇院,很多年前… 顧寅試圖從大腦里翻找出這些記憶,可惜,沒太成功。 樸桐仁問:“顧寅,你可以喜歡我嗎?” 顧寅靜靜看著他,半晌,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喜歡?!?/br> 喜歡這種感情,造不得假的。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法用來欺騙利用或是安撫。 樸桐仁突然就哭了:“那你喜歡謝奚嗎?你說他是你的寶貝!你為什么喜歡謝奚?因為我沒有他好看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看了!還是不夠嗎?” 哭了。 他哭了! 他竟然哭了! 顧寅:“?。?!” 樸桐仁:“我太了解你了!你最討厭炒緋聞了!可你卻說謝奚是你的寶貝!” 顧寅:“……” 可是顧寅喜歡謝奚嗎? 顧寅頭疼死了。 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 發(fā)過一場燒的顧寅精神沒有平常那么足,頭又疼,不太想思考這么復(fù)雜難搞的題目。 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紙遞給樸桐仁,顧寅眉頭鎖得很緊:“你很好看,你不用為別人而活,不要覺得有沒有夠上別人。比起喜歡別人,你要先喜歡你自己?!?/br> 誰知這番話說完之后,樸桐仁哭得更兇了。直接蹲到地上,抱著欄桿嚎啕大哭。 顧寅:“……” 顧寅都傻了,他想過這場談話會失敗,都做好了要跟樸桐仁多糾纏一段時間的準(zhǔn)備,卻沒想過樸桐仁會大哭。 想到樸桐仁說他在治病,顧寅說:“你這具身體的病,如果我能夠幫到你,我會幫你的?!?/br> 樸桐仁把頭埋進膝蓋,邊哭邊說:“顧總,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哭一會兒。” 顧寅:“……” 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太超綱了啊! 這也沒法再好好談話了,顧寅沒辦法,便按樸桐仁說的做,離開了天臺。 但他又怕樸桐仁一個人情緒不穩(wěn)定會不會出事,找了樓下兩個傭人,讓她們頂樓天臺幫忙注意一下動向。 可是顧寅還是很奇怪。 如果樸桐仁說的是真的,看他的性格,明顯是有點瘋狂傾向的…為什么又透著想要放棄的絕望了? 短短一天,他經(jīng)歷了什么? 顧寅有點茫然。 在大廳站了一會兒,顧寅不想回房間,也不想吃飯,他想獨自一人冷靜一下,梳理梳理復(fù)雜的心緒。 別墅山莊太大,一個院子接著一個院子。顧寅獨自踱步,邊想著事情,邊走過一個個院子。 不知不覺到了某個偏僻小院,這座院子里竟然有傭人在。 傭人帶著草帽拎著鋤頭,在幾棵樹下翻土。顧寅瞧了一會兒,覺得有趣,問:“請問,秋天要松土嗎?” 傭人看到個俊朗溫和的年輕人笑著和自己搭話,心情很好地回答:“不是松土,是收拾。昨晚死了好多條蛇,蛇的主人讓我們把它們處理了?!?/br> “…蛇?”顧寅的微笑僵在臉上。 “是啊,這些蛇的主人是桐小姐,很漂亮的一個姑娘,是老爺子的客人。就是愛好有點特殊,桐小姐很愛養(yǎng)蛇?!?/br> “哎,她的情緒好像不太穩(wěn)定,之前養(yǎng)了很多很多的蛇,不過也許是怕嚇到別的客人吧,并沒有聲張,就在這個偏遠的地方悄悄養(yǎng)著?!?/br> “不過還有一點很奇怪,本來那些蛇很多的,這會兒處理,感覺少了幾十條呢,不知道是不是蛇逃跑了…逃跑了也好,至少沒全跟這些一樣,一晚上全都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