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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好談事。傅知雪觀察著江寰眼角眉梢露出的不易察覺的愉悅,斟字酌句道:“江寰,昨晚對你發(fā)火,我很抱歉。” 江寰:“我——” “但我說的話依然有效,我會盡力磨平芬里厄投資傅氏的虧損,并補償傅氏未來五年內(nèi)利潤的10%?!?/br> 沒法妥協(xié)的。 傅知雪一直是個果斷且善于切割感情的人。一旦作出決定,那就意味著無法逆轉(zhuǎn)。 江寰以前慶幸與所愛之人從不拖泥帶水的性格,讓他免于陷入諸多桃花債中,此刻刀子割在自己身上,太疼了。 指節(jié)用力至發(fā)白,他勉力保持著清醒,問:“為什么?” 傅知雪歉意地看著他,掩住了這歉意下更深的更酸楚的感情:“對不起,是我的私人原因?!?/br> 因為我好像喜歡你。 但你卻永遠(yuǎn)那么游刃有余。 “小雪大寶貝啊——”傅洛洛抱住傅知雪,這幾天他弟弟搬回家,探望爺爺?shù)臅r間一下富裕起來,不過無人時,常常神情郁郁。作為jiejie,自然要義不容辭為家人排憂。 比如給他找點事做。 傅知雪心底一咯噔,一聽這架勢準(zhǔn)沒好事。 果然—— “過兩天陪你青萊jiejie去吃個飯唄?就在市南咖啡廳。” 傅知雪:“不去,沒空?!?/br> 徐青萊——傅洛洛閨中密友,常年奔走在相親途中或相親現(xiàn)場的女人,盡管本人是個不折不扣的不婚族,但奈何長輩摁頭,只能走走面子工程。 傅知雪就是那塊面子。 早在他剛成年時,便被徐青萊預(yù)定為相親專用擋箭牌最大作用是在相親對象前扮演癡情卑微小奶狗。端茶倒水是基本cao作,力求反襯出徐氏千金的作來,以達(dá)到嚇退對方的目的。 看在巨額紅包的份上,傅知雪忍了。 但現(xiàn)在,他成為了傅總,錢有臉面重要嗎? 傅洛洛比了個手勢:“出場費,這個?!?/br> 傅知雪忍辱負(fù)重:“成交?!?/br> 另一邊,江寰面無表情,酒吧吧臺妖魔化的打光無損他遠(yuǎn)遠(yuǎn)高于平均值的英俊,冷冷道:“沒空。” 白熾燈線流竄在天花板上,自黑暗延伸至光明吧臺處,酒吧內(nèi)光影繚亂,紙醉金迷倒映在臺上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瞳孔里,與周遭格格不入。 吧內(nèi)大半客人竊竊私語左顧右盼,視線交匯在臺上買醉的男人。 一身看不出牌子的休閑服,手腕上Richard Miller手表低調(diào)地隨動作若隱若現(xiàn),修長而有力的雙腿安置在高腳椅下。 很性感,這種不刻意睥睨而低調(diào)的姿態(tài)。 起碼何一鴻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rou疼地扔給他前女友送給自己的素銀戒指,示意他戴到左手食指。 江寰回了個“你想死嗎”的眼神。 “江老板,”何一鴻無奈道:“您要是不想第九九八十一個女或男人來搭訕,麻煩您屈尊戴上,給我留點信心和少點麻煩,成不?” 江寰毫不留情地把戒指扔到威士忌里,叮鈴一響。 何一鴻瞪大眼睛:“江寰我艸——”看到對方黑黢黢照不進(jìn)一絲光的眼珠,可恥地慫了。 “我說,知雪真搬出去了?” 江寰悶頭喝酒,喉結(jié)滾動下半杯烈酒入喉。 何一鴻語重心長:“再好的感情也需要冷卻期不是?荷爾蒙散去那就需要好好冷卻思量眼下這段感情,你倆前階段那么如膠似漆,連體嬰兒一樣。現(xiàn)在知雪……” “我們沒在一起過。” 何一鴻思緒一卡:“……?。俊?/br> 江寰凝視著眼前熾白的酒液,冰塊晶瑩地反射出身后一片人間迷亂,說:“我還沒來得及說,就被pass了。” 那一刻,多年好友的何一鴻也幾乎忍不住自己報復(fù)般的仰天長笑。他這發(fā)小順風(fēng)順?biāo)辛愿裾系K外幾乎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 沒想到如今情場跌了個大跟頭,可偏偏對罪魁禍?zhǔn)资譄o策,只能憋悶地出來買醉,再謀劃該如何登堂入室。 可見愛情這東西,沾了就沒好下場。 幸災(zāi)樂禍完后,何一鴻正色起來:“我說家寰,兄弟我跟了你這么多年,在這真心實意勸你一句——工作上,你威逼利誘運籌帷幄什么亂七八糟的手段用也就用了,對待知雪,你絕不可以動什么歪心思。” 江寰欲說什么,被他打斷:“別跟我說,你壓根沒想過?!?/br> 江寰沉默了,干掉了酒杯最后一點杯底。 怎么沒想過?那晚知雪大吵著質(zhì)問他是他的誰時,他用盡力氣才守住最后一絲理智,沒做出讓他追悔莫及的事來。 現(xiàn)在回想,自己只是鎖了門,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嗓子都是酒精辣過的低啞,說:“……我想過,但我……舍不得?!?/br> 何一鴻見他模樣,心頭觸動,嘆口氣勸:“強扭的瓜不甜,要是知雪真的找別……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會強迫他,”江寰似狼狽似疲憊地闔著眼,說:“但我也絕不會容忍這種事發(fā)生?!?/br> 不知怎么地,這一瞬的江寰,讓何一鴻腳底都生出密密匝匝刺骨的寒意來。 酒吧里憂郁藍(lán)調(diào)逐漸升起,人群隨著這薩克斯?fàn)I造的曖昧氛圍輕舞腰肢。 何一鴻要了杯白蘭地,配著雪碧檸檬,一口干掉,大著舌頭道:“不說這些傷心事了,我過兩天要去相親迎接新生活,你要不要替我把把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