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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送來一杯熱牛奶后,便自覺離開了。 傅知雪整個陷到沙發(fā)里,捧起牛奶,小口小口啜著,血管都活絡(luò)過來。 芬里厄親昵地蹭他的臉,被江寰訓(xùn)斥:“芬里厄!”接著淡淡解釋一句:“它太黏你了?!?/br>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傅知雪只好乖乖坐在沙發(fā)上,等待江寰發(fā)問。 江寰單手松領(lǐng)帶,摘掉腕表,問:“出什么事了?” 看清對方眼底的疲倦,傅知雪體諒道:“下午再說吧,你太累了。” “沒關(guān)系。”江寰下意識道,緊接著頓住了,若無其事:“也好,你也需要休息。在我這睡,等下午我來接你吃飯,再聊?!?/br> 傅知雪想說他回家就行,畢竟離得也不遠,但在對方不容置疑的眼神下,他屈服了。 然后愉快地在客臥里打了個滾,沉沉入睡。 一覺睡到黃昏。醒來時,江寰已經(jīng)從外面回來,準備接他吃飯了。 他就像擁有近乎永動機的引擎一樣,短短兩個小時,就恢復(fù)了以往內(nèi)斂卻鋒芒的狀態(tài),靠在車邊,足以叫任何女人動心。 傅知雪跑下樓,兩人一同上車。 江寰打開導(dǎo)航,問:“想吃什么?” 傅知雪饑腸轆轆,有氣無力:“什么都可以?!?/br> 江寰頷首,像是早料到了這樣的回答,詢問市中心一座花園餐廳:“這里怎么樣?聽說甜點很不錯?!?/br> 傅知雪不住點頭,緊接著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甜的?” 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在車廂中蔓延,搖動了他身上某些遙遠的、被忘卻的記憶。 江寰一愣:“你不喜歡嗎?” 傅知雪有些狼狽地回答:“喜歡,去那里吧?!?/br> 城市漸次點亮燈火,緩緩流動出一條光影的河流。餐廳內(nèi),人數(shù)寥寥,花香彌漫,刀叉碰撞的聲音微小而克制。 遠處,清澈的鋼琴演奏隔著水流傳來,傅知雪凝神細聽,聽出了是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曲調(diào)回緩和諧,但聽在耳邊總有些別扭。 他自言自語:“……總感覺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br> “確實?!苯菊J同。 在火紅玫瑰的映襯下,江寰深刻的、略西化的五官更顯侵略性和華麗感,像是月光下一只英俊的吸血鬼。 他說:“關(guān)于傅家的投資,我認真考慮過,潛力……” 哐——哐—— 頭頂柔和的燈光一排排猛地熄滅,黑暗踩著規(guī)律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直到全部攻陷。 全場寂靜數(shù)秒,頓時,桌椅倒地聲、尖叫聲和鋼琴亂砸的雜音接踵而至,紛紛腳步聲走來走去。 江寰在餐桌旁,保持著一個半起身的姿勢,他像是被無形的力量自上而下轟然壓制,雙手死死地握住桌沿,以至青筋暴起。 這是一雙格外有力的雙臂,當(dāng)他發(fā)力時,足以掀翻任何一位成年健碩男子。 某些被刻意埋葬的記憶又重新侵入他的血管,深入他的腦髓。惡意的場面與呼喊響徹在他耳邊,像是遠古詭譎的祭祀。 “他怎么能這么無動于衷?那可是他的母親!” “行了別說了,小心江董聽到?!?/br> …… 潔白浴池上,血跡有如紅線般蜿蜒,延伸到地磚縫隙間,牢牢困住他的手腕,紅線另一端,是另一只年輕女子的深可見骨的傷口。 透過門縫,是他母親死不瞑目的眼睛。 手邊是鋒利冰冷的餐刀,江寰的手指輕易地觸碰到了它。 暴戾、瘋狂、冷靜…… “江寰?” 一只手覆在他手上,溫?zé)岬闹父购翢o顧忌地觸碰他。 江寰的動作頓住了。 那個聲音說:“別怕,我在這?!?/br> 這道聲音與夢中少年的音色重合起來,一如往年帶他脫離自出生起便甩不脫的夢魘。 所以,是他嗎? ——不,不是。 陪伴他度過整個童年與少年的男孩早已抽身離開,而在萬念俱灰之際,他重新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知雪啊。 像是重新認識青年一樣,江寰放緩呼吸,用肌膚去丈量青年的每一寸體溫。掌心的血流流動,與全身的血流匯集輪回,最后構(gòu)成這樣一個奇妙的存在。 清麗而脆弱,鋒利卻單薄。 傅知雪有些擔(dān)心,自停電后對方的反應(yīng)就不太正常,他輕聲提議:“江寰,你跟著我走,可以嗎?我牽著你,先出去?!?/br> 黑暗中,男人握緊他的手,是信任的姿態(tài)。 傅知雪定神,這才想起還有手機電筒可用。打開電筒,他想去看看江寰目前的狀態(tài)—— 悠揚的小提琴拉開,禮炮響起,天花板一束光柱猛地打開,照在大廳中央,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 他走向另一束光柱招搖的女人。 傅知雪因此錯過了江寰那一瞬晦暗不明的表情。 小提琴和長笛高亢的聲音激昂,求婚也進行到高潮,男人將戒指套在女生的食指上,戒上的鉆石熠熠生輝。 “諸位,今晚在場的所有花銷,我買單!” 餐廳頓時爆發(fā)出歡呼,香檳噴射出圓潤的拋物線,玫瑰花瓣被女伴揮舞的到處都是。 “看,”傅知雪回頭看向江寰,笑:“運氣不錯,省了頓飯錢。” 江寰早已恢復(fù)常態(tài),聞言,垂眼看他,長睫森森,眼神繾綣,低聲道:“嗯,我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