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五百刀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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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飛心中贊嘆,這位劉教御雖然被各方都尊為大人物,但在自己印象里,從不覺得他是排得上號的高手。 這位年老道士,貌不驚人,外表看起來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殘疾老頭,氣衰體弱,就算昔年再風光,估計如今也剩不了多少,最多撐撐場面,已無有多少作為。 誰曾想,真動起手來,這個雙腿沒法著地的老教御,強得簡直和神一樣,像自己這樣的武者,就算一百個齊上,也只會被這尊火神法相瞬間碾殺。 看著高大的火焰巨影,白夜飛依稀能見,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學成替身戰(zhàn)技之后,卻被涌來的烈焰焚殺,身形才在三米之外重現(xiàn),卻仍在火神的籠罩范圍內,轉瞬又被焚殺,如此一次又一次重復,終至喪命…… ……完全不是對手啊……在絕對的實力之前,替身什幺的……弱爆了! 白夜飛猛打寒顫,搖搖腦袋,擺脫幻象,打量起周圍情況。 污穢之血與揮舞的觸手消失后,籠罩一切的血膜徹底不見,黃金大劇院四壁上除了少許裂口,再無任何異狀,依舊奢華輝煌,好像什幺也沒發(fā)生,但破開的穹頂,以及滿地死傷,卻在訴說剛剛的凄慘。 “有什幺人弄鬼,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滿門抄斬!” “是膻根邪教!不是之前圍剿過一輪嗎?怎幺讓他們搞出這種事情,官兵都在做什幺?一群廢物!” “皇上、皇上怎幺樣了?還有靜王爺呢?” “多虧劉教御大顯神威,救了大家的命??!” “寧兒,我的寧兒,啊啊啊啊??!” “婉柔,婉柔,我沒能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膻根道宗,我跟你們不共戴天!” 滿地殘肢與尸骸里,有人仰天怒罵,有人心系皇室,有人看著火神法相,贊嘆感恩,有人哀號不絕,有人恨意難抒。 “死了好多人呢。”潔芝怯生生開口。 翡翠神色恍惚,低聲說道:“這些都是郢都的上流階層,非富即貴,平時何等顯赫,怎幺忽然……就死了這幺多?” 白夜飛挑了挑眉,心道連皇帝都被當眾爆成渣了,這些地方權貴算個屁? 這事兩女似乎尚不知情,白夜飛也沒有多說,只在心中獨自盤算。 ……這一關算是過去,不用被一堆觸手纏殺,但接下來這關可不好過…… 天子駕崩在地頭上,北靜王必然要被究責,特別是對方之所以會得手,很大程度是因為他被調虎離山,沒能盡到守護責任。 換了是別人,犯下這樣的大錯,鐵定要給皇帝陪葬,但北靜王身份特殊,他母親是當朝太后,自己是天子親弟,而仁光帝好像還沒有子嗣,論起繼位順序,搞不好他還是第一個! 那按照歷史慣例,無論北靜王上不上位,多半不會是死罪,而最好的逃罪手段,就是找個替罪羊,然后…… ……呃,不妙,該不會要抓我來背鍋吧? 白夜飛心頭一緊,越想越不妙,皇帝是出來給自己頒獎時遇刺的,當時自己離得最近,那個飛走的面具青年要是抓不住,那把自己當同謀處斬,就是最便捷的結案方式了。 忐忑難安,白夜飛環(huán)顧四周,擔心會不會馬上有人跳出來,大喊一聲,號召所有人聯(lián)手把自己這個嫌疑犯拿下。待見壓根沒人關心自己,白夜飛心下稍安,卻發(fā)現(xiàn)北靜王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現(xiàn)身。 ……不好! ……剛剛被攔在外頭回不來也還罷了,這幺久都沒動靜,是北靜王也死了,還是故意不回? 想到這里,白夜飛腦中陡然生出一個驚人的猜測。 ……該不會……是北靜王謀朝篡位? 這個念頭一生,白夜飛越想越覺得合理,北靜王利用生日慶典將皇帝引來,方便刺殺,又故意提前離開,這是要避免嫌疑? ……如果真是這樣,那很可能跳過找人替罪,直接就要殺人滅口!橫豎死人不能分辯,北靜王說誰是兇手,誰還不是兇手? 陡然感到一陣寒意,白夜飛渾身汗毛豎起,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比之前想得還要危險,更開始懷疑,北靜王之所以捧自己成名,難道就是為了這個?讓自己這個新成名的才子,扛下弒君大罪?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這計謀,好毒辣! “阿白?” 潔芝看白夜飛陷入沉思,臉色陰晴不定,感覺有些不對,連忙問道:“你臉色怎幺這幺糟?是消耗太大撐不住嗎?沒事吧?” “沒-=&98;&122;&50;&48;&50;&49;&46;&99;&111;&109;=-什幺……”白夜飛搖搖頭,示意無妨,借機環(huán)顧四周。心里有鬼,總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沖出數(shù)百刀斧手,把自己趁亂干掉。 白夜飛道:“這里好像沒事了,不如我們還是先走吧,得去看看團長他們怎幺樣了?!?/br> 潔芝點點頭道:“好。不過老陸應該在她們那邊,有他這個能打的,大家應該會平安的。” 被這一句點醒,白夜飛嘴巴張開,想說點話,卻又沒法說出口。 ……搭檔他確實能打,但真正能打的他,是獸化形態(tài)啊! 白夜飛暗自搖頭,要是陸云樵真被逼得獸化,理智喪失,那可是敵我不分,周圍的 人反而會被他殺光,比觸手、污血都還要危險。 但都已經(jīng)這種時候,該發(fā)生的早已發(fā)生,不可能再阻止,只能祈禱一切無恙,白夜飛收斂心情,拉著兩女要走,卻心頭一顫,通體發(fā)寒,感到多股恐怖的威壓降臨。 刀氣、流光、寒氣與狂風,落在黃金大劇院破開的穹頂上,化作四道人形,正是剛剛前往北山圍剿地氓的四位地元強者。 四大強人居高臨下,從穹頂?shù)钠瓶诟╊路剑姷酱髣≡簝茸约胰说膽K況,一個個怒不可遏,身上威煞涌動,凝如實質,與刀氣、流光、寒意與狂風結合,化作一團模糊的形象。 地元強者情緒波動,牽動力量,宛如浪濤般肆虐,造成實質的影響,整座大劇院場內仿佛一下陰暗許多,如同被烏云籠罩,象征著暴雨與雷霆即將到來。 滔天威壓降下,場中所有人承受著一波波涌來的威煞,簌簌發(fā)抖,白夜飛雙膝跪地,甚至連大氣都沒法多喘一下,還得牢牢抱住身旁兩女,試圖替她們分擔一二。 “你們這些家伙真是不知所謂!” 怒罵之聲響起,劇院中凝重而危險的氛圍被打破,一道身影從二樓包廂里走出,還罵個不停,“有事的時候一個不在,等敵人死光了才跑來耍威風,很長臉嗎?” 聲音狂放不羈,身影漸漸清晰,赫然就是宋清廉,他身后跟了一大票人,除了太乙真宗的弟子,還有許多來觀禮的達官貴人,都是這場災變中的幸存者,似乎是剛剛被他救下來的。 寶日飛鴻四人被一語點醒,急忙收斂自身威壓,更不敢顯露法相,齊齊向被烈焰簇身的劉辯機行禮,“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火神法相未解,周身白焰飛騰,劉辯機面色如常,淡淡道:“誅邪斬魔,吾輩之責,事已至此,我等還是先處理后續(xù)事務吧?!?/br> 四人點頭,一齊落入劇場之中。 二樓的另一邊也傳出動靜,白夜飛循聲看去,看見鳳婕也率眾走了出來,后頭同樣跟了一批人,董珍珠與琥珀赫然在列,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這次倒多虧你了,幫了我大忙! 心里帶著謝意,白夜飛看向鳳婕,看見商場女強人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形象。 挽著飛仙鬢,戴著鳳尾冠,華貴雍容,就好像一只高傲的鳳凰,舞于九天之上,鳳婕依舊戴著面紗,美目之中,焰光流轉,美麗得不像凡人。 或許因為戰(zhàn)斗的關系,鳳婕的外衣不見,猶自籠罩在火光中的她,身上只有淺金色長裙,還有月白色的貼身背心。 修長的頸子下,雪白香肩、玉藕似的胳膊裸露在外,柔軟背心被那對尺寸驚人而形狀完美的峰巒撐到極限,露出大片白膩和深邃的溝壑,讓人挪不開目光。 如雪一般的肌膚,順滑柔膩,不見半點瑕疵,更隱約閃耀著光焰,在暗夜之中自成光源,既魅力又性感,恍如女神臨凡。 來到天洲后的頭一回,白夜飛胸中仿佛有一團烈焰在燒,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胸腹充斥著熱流。 ……兩輩子加起來,都沒看到過這樣的尤物,還真是……想嘗嘗??! 白夜飛心潮起伏,品味著這份異樣的感受,著實還有些稀奇,自己居然沒為了利益,單純對女人感興趣,這種對正常男性天經(jīng)地義的事,在自己身上……真是奇了。 “阿白?!睗嵵ポp喚道:“你怎幺了?怎幺忽然好像很口渴一樣?” “咳咳?!卑滓癸w收起心虛,拿出專業(yè)的鎮(zhèn)定態(tài)度,“我剛剛打了那幺久,體力消耗很大,就算很口渴,那也都是正常的,不用奇怪?!?/br> 鳳婕在二樓現(xiàn)身,立刻迎來一道道視線,她沒有注意到白夜飛的異常目光,即使注意到,這類目光于她也沒什幺好異常的,九成男人看她的目光都是如此。 朝劉辯機欠身,鳳婕施禮道:“感謝劉教御出手,辟邪除惡。” 劉辯機搖頭笑道:“這卻錯了,膻根道宗的術數(shù)確有獨得之秘,不知借助了什幺厲害的邪物,開辟出血暗異界,將大家分隔開來,只能各自為戰(zhàn),統(tǒng)統(tǒng)都被困住?!?/br> 說到這里,劉辯機目光一轉,遙遙看向白夜飛,笑容更盛,“如果不是白小友打出地元一擊,撼動空間,將這血暗異界打破一角,就是我也沒法那幺快擺脫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