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的新yào也還在推廣，許多事情根本放不下。

    房靈樞想哭了，他難過地趴在鄒凱文身上。

    鄒凱文溫柔地蹭著他，輕輕地，他吻他的耳朵，又去吻他的貓嘴。

    房靈樞望著他此時的藍(lán)眼睛——他痛恨這雙藍(lán)眼睛，因為它原本屬于月餅，但又無法回絕他，因為這身體里住著鄒凱文的靈魂。

    午后的陽光里，他們以貓的姿態(tài)，接了一個輕柔的吻。

    千難萬險也不能阻止談戀愛。

    “寶貝兒，別哭，至少還有我?！?/br>
    房靈樞突然聽到鄒凱文的聲音。

    他震驚地站起來。

    “你說什么？”

    話從他心里出來，發(fā)出的卻是一聲又一聲的“喵”。

    而鄒凱文也從這喵喵叫里迷之聽懂了他的意思，鄒凱文愕然地又說：“你聽得懂我說什么？”

    “聽得懂！”

    “……寶貝兒！”

    “kevin！”

    他們抱在地上打滾，小區(qū)大媽路過，疑惑不是春天為什么貓在發(fā)春。

    現(xiàn)在兩只貓?zhí)稍谛^(qū)的健身器上，爬蹺蹺板。

    “原來如此?！眐evin踩著蹺蹺板：“接吻就是語言相通的鑰匙，它們見面就接了一個吻，所以完全沒有意識到溝通的障礙?！?/br>
    房靈樞吊在另一頭：“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這特么太不科學(xué)——我說你踩輕一點，你坐在那頭我都踩不動了?！?/br>
    空中飛過一只蝴蝶。

    房靈樞伸出爪子去撲，他從蹺蹺板上滾下來。

    “你不要只顧著玩?！眐evin跟著他跳下地：“現(xiàn)在是要思考，觸發(fā)jiāo換身體的契機在哪里，以及這兩只貓的作案動機是什么?！?/br>
    “從剛才的對話里，他們并不是心里沒數(shù)。”房靈樞撲著蝴蝶：“貍花說‘出大事’了，而月餅回答‘本來應(yīng)該這樣’，也就是說，實際行為上，貍花是主犯，但犯罪策略上，月餅是教唆者?！?/br>
    鄒凱文贊同地喵喵。

    貍花的發(fā)言，表明它對jiāo換身體是略有所知的，所以才會說出“出大事”這種話，而“出大事”三個字，也意味著它原本沒有想到后果會這么嚴(yán)重。

    月餅回答“本來應(yīng)該這樣”，換言之，月餅在很早之前就有作案的意圖，它對目前的犯罪成果喜聞樂見。

    ——生活在富裕家庭里、備受教養(yǎng)而富于人類常識的教唆者；流浪在街頭巷尾，xing格謹(jǐn)慎，且通曉詭異門路的執(zhí)行者。

    這是一個可怕的犯罪組合。

    “顯然，月餅有犯罪動機，而貍花有犯罪能力，月餅唆使了貍花，讓它犯了大錯。”房靈樞沒撲到蝴蝶，開始嚼草：“貍花表現(xiàn)出很強烈的悔罪沖動，如果我們能說服貍花，也許這件事會有轉(zhuǎn)機。”

    “這太危險了?！编u凱文不贊同：“無論從它們做貓的表現(xiàn)、還是做人的表現(xiàn)來看，貍花的心理狀態(tài)都極度依賴月餅，能說服它當(dāng)然是好事，但月餅更有可能脅迫它殺人滅口。”

    “是殺貓滅口。”房靈樞壞笑著糾正他。

    鄒凱文也忍不住笑了。

    小區(qū)大爺路過，疑惑這兩個貓為什么齜牙咧嘴地哇哇亂叫，啃了貓薄荷嗎？

    笑罷，兩個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是的，這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因為屠殺兩只貓是無需擔(dān)負(fù)法律責(zé)任的。

    “不能談判?！编u凱文搖搖頭：“我們根本沒有籌碼?！?/br>
    “那倒未必?！狈快`樞思索道：“它們沒有生活能力，也沒有持續(xù)的經(jīng)濟收入，你看剛才貍花開門的動作，它對人類社會根本就很陌生。它根本不了解人的舉動，也無法妥善地以人的姿態(tài)生存。

    三天兩天，它們可以待在房間里，但十天半月，它們一定會露出馬腳，那個時候，我和你的身體，也許就會被送往精神病院，那個日子就不好消受了?！?/br>
    ——就用這個條件來要挾它們服從，與其進(jìn)精神病院，還不如乖乖做兩只貓主子。

    “你這是以人之心度貓之腹。”kevin嘆氣：“如果它們早能考慮到這一點，就根本不會做出今天的犯罪，又或者，更可怕的是，它們早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zhǔn)備，即便如此，它們也想以人的姿態(tài)共處。”

    房靈樞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