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71 章
送你進(jìn)城吧,”他說,“這時候沒有車?!?/br> ——就這樣,大部分警力都集中在灞橋方向,而當(dāng)事人梁旭跟著賣菜的車子,輕松愉快地進(jìn)城了。 這和當(dāng)年的白寶山大案如出一轍,是走了一趟燈下黑。 他回來,沒有別的事,就是要一個一個把這些有罪的人收拾干凈——就從董麗君開始,因為別人的罪都是口述指控,亦或是他心中懷疑,而董麗君是被他當(dāng)場抓住的殺人犯。 他親眼看到她從病房里出來,而點滴已經(jīng)被撥到最大滴速。要不是他及時趕到,羅曉寧當(dāng)天就會死在病床上。 董護(hù)士在他懷里抖成一團(tuán),想說話,又發(fā)不出聲音。 “調(diào)節(jié)滴速,故意引發(fā)心衰,你想這樣殺死羅曉寧,對不對?” 董麗君不吭氣,她是嚇呆了,不敢吭氣。 “——要是那天我不去,他就這么死在你手上了,對嗎?” 他的聲音溫潤而沉穩(wěn),此時幽幽地從耳后送過來,趁著星河夜色,原本應(yīng)當(dāng)分外酥骨——而董護(hù)士長只覺得魂飛魄散。 “拿了多少錢?” 董麗君突然一陣尿意涌上頭頂,她想說話,也想回答,可是嗓子完全木掉了,牙齒和舌頭只會打抖,它們?nèi)幌袷亲约旱牧恕?/br> 她自知死到臨頭,想下跪求饒,膝蓋也教鬼拿去了,不聽話。 此刻她像個木偶,只會張著嘴,驚懼至極地顫動腦袋——那意思就是點頭——只有一件東西能救她了,董麗君想,快點兒啊!我這手是怎么了! 我要能把那個條子摸出來,他好歹能饒我一命?。?/br> 龐雜的恐懼與后悔全在她心里噼里啪啦地滾,可是她一動也不能動。 梁旭似乎不耐煩和她多說什么,他不再施舍給她時間——這是人贓俱獲的兇手,無論她為什么殺人,她的惡du都足夠她去死。 輕輕地,董麗君覺得一陣冰涼的東西,鋒利地劃過她的脖頸——原來死是這樣簡單的事情,疼得還不如7號針頭的點滴! 直到一陣熱流漫過她的鎖骨,她才如夢初醒地覺得痛了,太痛、痛極了,生孩子都沒有這么痛過,那是五臟六腑全攪和起來的地震一樣的疼。 好像上了泵似地,那股熱流從鎖骨上空濺起來,又落下來,流到她胸口去,滲進(jìn)她衣服里,又涼又燙,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那是血。 第49章 峰回 房正軍趕到醫(yī)院, 房靈樞已經(jīng)脫離了昏迷——他在火車上接到羅曉寧重傷且傷人的消息, 真是急怒攻心,一頭是自責(zé), 另一頭是怒其不爭。千頭萬緒、既怒且痛, 又想起梁旭逃亡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照顧羅曉寧, 此時真是什么也都辜負(fù)盡了,要拿羅曉寧動搖梁旭也是完全沒戲了! 羅曉寧這個大傻bi, 馮翠英算什么東西, 值得他一起去送死?! ——這都是氣話,房靈樞心里當(dāng)然明白, 羅曉寧是絕望到了極點, 唯求一死, 又覺得馮翠英是永遠(yuǎn)不可能被判死刑,所以干脆以暴制暴。 恨得咬牙切齒,疼得撕心裂肺。 要是自己別問那么多,要是自己早一點把梁旭說了什么告訴羅曉寧—— 也許慘劇就不至于發(fā)生。 真是藝術(shù)來源生活高于生活, 房靈樞在美國看過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現(xiàn)場表演, 那時候除了鑒賞藝術(shù), 就覺得神父好坑爹。 今天他自己親自扮演了一回神父——連鼠疫的借口都沒有,一句早該遞到卻沒能遞到的“好好活著”,一句他私心里覺得太過傷人的“互不相欠”。 愛情真是把雙刃劍,人們往往只想著心中有愛珍惜當(dāng)下,但總是忘了一旦痛失所愛,也會迎來天崩地裂。 最怕恩情中道絕。 他站在原地, 舉著電話,半天沒吭聲。鄒容澤見他臉色不好,連忙轉(zhuǎn)過他面前來:“靈樞?!?/br> 房靈樞沒有回頭,他一頭扎在鄒容澤懷里,臉色焦如金紙,惱得只會說:“我害死他了?!?/br> 眼前全是黑影亂飛,一股金屬樣的滋味從他喉頭慢慢涌上齒間。 房靈樞成天到晚浪得飛起,大概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氣到吐血的一天。 事情走到了最壞的程度,長安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