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歲之前全都不記得了。”虞音簡短道，不想再看這張臉，她的心緒一下復(fù)雜極了，

    “真可惜。”不知名的神祇微嘆道，“你可以問你的jiejie要回你的神格，那樣就可以想起來了?！?/br>
    “神格？！”虞音嚇了一跳，“你是說我原本其實一個神祇么？”

    “不是?！?/br>
    就當虞音想要繼續(xù)追問的時候，那個嗓音又再次她耳邊響起：

    “你是神祇的后代。”

    “我、我不明白?！庇菀艚Y(jié)結(jié)巴巴道，“神是沒有生育能力的……哪怕是象征繁衍的神靈，也不可能……除非她是分割自己的靈魂。”

    “你說的不錯?！蹦莻€聲音贊同了她，“能告訴我什么是永恒么？那個你jiejie一直在追求的?！?/br>
    虞音有些不確定道：“永無止境的生命？”

    “那你覺得神靈是永恒存在的么？”聲音循循善誘問她道。

    虞音躊躇起來：“命運之神不是被皇室都給利用了嘛……所以永恒這件事也不是絕對的吧，可能只是比起常人兩百年的壽命，顯得漫長?！?/br>
    “世間諸事，有始有終，有始無終，無始無終，你相信哪一個？”

    “有開始就會有結(jié)局，有花開就會有凋零，有新生就會有死亡。我當然相信有始有終?！庇菀艋卮鸬?。

    “對人而言，生命像是一段旅程，從誕生的那一天起，每一天都距離死亡越來越近，直到生命終結(jié)，歸于虛無。”

    眼前的神祇指尖輕點，在虛空中勾勒出閃著光的線段。

    “像線段，有始有終?！?/br>
    “而神靈呢？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從何時而來，又會終結(jié)在何時，最大創(chuàng)傷不過是陷入沉睡之中，永不蘇醒，我們受規(guī)則束縛，無法突破更多的緯度?！?/br>
    “像直線，無始無終?！?/br>
    “你的jiejie……還有那個不惜自毀神格的時空之神……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她為弒神者。她們追求的是想辦法擁有開始，然后像神祇一樣擁有無盡的生命，以脫離真正神靈所受到的束縛?！?/br>
    “像射線，有始無終?！?/br>
    第120章

    “你如果相信永恒這個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首先就不能從凡人的角度看待問題。”虞簫模樣的神祇微微低下頭看著她, 臉上帶著虞簫不可能擁有的笑容。

    “從古至今，從秦王尋訪長生不老藥，永恒似乎是人類一直執(zhí)著追求的目標?！鄙裾f, “他們似乎害怕一切會歸于無，如今的世界, 物質(zhì)的文明已經(jīng)發(fā)展到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水平, 而精神層面的突破，仍然和萬年前相比沒有太大的差異?！?/br>
    “他們探索的越多，就越迷茫, 像一個圓, 如果說圓里面是已知, 外面就是未知，知道的越多，那個圓的周長也越大, 也就是說, 接觸到的未知也越多。但和神靈不一樣的是，大部分的人類, 都恐懼未知, 他們會編造出莫須有的鬼, 會有恐怖的幻想，他們看見黑暗就想到危險，在他們尚未探索宇宙的時候，甚至會將外星人當做假想敵?！?/br>
    “至于我是哪個神靈……我想你應(yīng)該也知道了?！?/br>
    祂清清楚楚對著她道：

    “我是智慧?！?/br>
    虞音的嗓子又干又澀,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話都堵在喉口，卻不知道該說一些說什么，她沉默了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道：

    “我jiejie是您的使徒?！?/br>
    “你們一家人都是我的使徒。”神微笑道。

    祂看上去像極了一個人，擁有一個人的表情，并且似乎能根據(jù)虞音的面部表情及時地調(diào)整自己說話的語氣。

    “神靈具有很強的擬人性，不是么？”智慧之神朝她眨眼，“希望我沒有讓你太緊張?！?/br>
    “我想聽你說說有關(guān)我jiejie的事情?！庇菀粢粴庹f完，像是怕智慧之神會反悔似的。

    “虞簫么？”神靈輕輕道，“她真的很□□?！钡k笑起來，“哪怕是我，也很難改變她的想法。從她將你帶離混亂之域之后，她就很抵觸和我見面?！?/br>
    “是她？？”虞音掩飾不了驚訝，聲音兀自拔高，聽起來有些尖銳，“不是說，是父親母親前往混亂之域的時候，救起了我把我?guī)Щ亓思颐?？?/br>
    “這是一個謊言，你我心知肚明?！鄙耢`指出道，“哪怕你明知道這不可能是你離開混亂之域的真相，你還是選擇了將謊言承認為事實?！?/br>
    虞音啞口無言，或者是說，她被智慧之神說中了心思，她目光有些閃躲，試圖辯解道：“可能、有一些難言之隱……有些事情如果告訴我，或許會引發(fā)一些不必要的誤會?！?/br>
    “你難道不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神靈繁衍出了你么？”智慧之神又嘆了一口氣。

    “想?！?/br>
    “諸神之戰(zhàn)中，有唯一個中立的神靈改變了祂的立場，由于祂的支持，新神系主神們占據(jù)了上風，舊神系的主神們紛紛陷入了沉睡，那個中立的神靈一度被人類認為不存在，或者不認為祂能夠掌握一方主位?！?/br>
    虞音的聲音聽上有些顫抖：“是誰？”

    智慧之神清清楚楚地告訴了她：

    “第九個神靈——愛神?！?/br>
    祂的聲音驀地又低柔下來：

    “是我，用了詭計，將轉(zhuǎn)化為人類之身的她囚.禁?！?/br>
    ————

    虞音一時間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了，她甚至一下子都來不及產(chǎn)生太大的觸動，包括得知她自己誕生的真相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