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用。”聞一的話不多，但不會讓人懷疑她感謝的真誠，“我先去準備了?！?/br>
    她的話音剛落，虞音就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

    休息室里面空蕩蕩一片，仿佛聞一從未來過這里。

    晚上睡覺之前，她獨自坐在沙發(fā)上一口氣換了四十多個臺，心不在焉地看著幾個陳年老劇，心中思考了好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問jiejie有關(guān)聞一能力的事情。

    “聞一么？”虞簫穿著寬松的睡衣，拿著毛巾擦著頭發(fā)濕氣騰騰地從浴室出來，“每個使徒的能力具體的作用只怕神祇和使徒自己知道?！?/br>
    “總可以看出些端倪吧？”虞音忍不住道。

    虞簫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嘆了口氣，解釋道：“存在就會被感知。不被感知，你就察覺不到她的存在，但事實上，她本身應該還是存在的，就在我們身邊，只是你感受不到。”

    “這聽起來更加唯心了?！庇菀袈柭柤?，在教學方面，倪克斯顯然比虞簫要熟練得多。

    “在者在而無不在。”虞簫解釋起來似乎格外吃力，“你可以將‘在者’理解成可以滿足我們需求的，隨時隨地包圍我們的某種事物，現(xiàn)代社會的實用主義將一切資源化，算是其中一種表現(xiàn)。但‘無’本身也是一種‘在’，但也不是說你想到‘在’才能想到‘無’，‘無’就是無，它不是別的，沒有‘無’就……”

    “停！！”虞音頭疼地舉起手投降，“我聽不懂了。”

    什么“在不在”的……聞一的能力這么復雜么？虞音難受地揉著太陽xue。

    虞簫顯得很挫敗。這讓她想到小時候試圖訓練meimei的能力，結(jié)果訓練得虞音心緒不穩(wěn)，直接送進了病房。然后在爸媽的勸阻之下，她只能放棄了對meimei的教導。

    “聞一為什么要幫你？”虞音明智地選擇了另一個話題。

    “因為她有求于我。而且聞一人不錯，沒什么野心?！庇莺嶋y得肯定了一個人，“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想和她為敵?！?/br>
    潛意識幾乎是瞬間隨之浮上心頭，虞音不安地低頭，jiejie的“不想”和最后的決定向來是兩回事。秦璐的前車之鑒就在前面，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但大家都是聰明人，應該都有后手才是。虞音邊想著邊又打開屏幕去看墜日星的情況。

    九芒星軍團已經(jīng)進入墜日星系，葉菲這一舉動雖然冒險，但也為她岌岌可危的口碑挽回了許多，起碼除了Omega和Beta階層，一些平權(quán)派Alpha也開始對她有所改觀，最新一次民意調(diào)查，她的支持率直線上升。

    虞簫身邊的通訊儀閃了閃，她伸手接通按鈕，宋穎的聲音傳過來：“長官，我能找您說一件事么？”

    虞簫瞥了一眼虞音，后者在接通的瞬間就把耳朵支棱起來，不放過任何偷聽的機會。

    “上來吧?！庇莺嵅粍勇暽?，“你對聞一有些過分熱情了?！?/br>
    “是、是嘛?！庇莺崒擂蔚匦α诵?，“我只是好奇?！?/br>
    過了一會兒，門就被敲響了，虞簫控制門打開，宋穎走進來，她還是一副娃娃臉，明明稚氣的模樣，行為處事卻十分老成。

    “長官。”她有條有理地匯報道，“我朋友回到了流紋星，她在墜日星闖蕩失敗了，但帶了一筆積蓄回去，和當?shù)氐囊粋€Alpha成婚后，那個Alpha出車禍死了，現(xiàn)在她的公公想讓她嫁給自己?！彼畏f頓了頓，“這是當?shù)亓曀??！?/br>
    虞音驚得額頭的青筋猛地跳了好幾下。

    “我想申請一艘單人艦船救她出來。”宋穎認真地說，“當初她幫了我不少忙，我能成功投入您的麾下幸虧當初她的支持。”

    虞音非常不明白這一點，為什么宋穎在jiejie身邊三觀還能這么端正。

    她嘟噥了一句：“流紋星是什么幾萬年前的古老星么？怎么這么多奇怪的規(guī)矩沒人管?！?/br>
    宋穎苦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對虞音道：“小姐，我十三歲初潮的時候就被村里的Alpha共享了一天。Omega是污穢的，需要這樣的性清理，這是流紋星的習俗，它本來是赤夜星系下的一個小星。帝國初建后被劃分到了相鄰的墜日星。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借助長官的力量對抗這些人。”

    虞音深吸一口氣，作為一個Omega，她對這些事情真的很敏感。

    “我會派一個分隊支援你?！庇莺嶉_口，然后轉(zhuǎn)頭對虞音心平氣和道，“我覺得你應該去圖書館拿一套帝國星球文化通史好好讀一遍了。還有，風俗考也看一遍。只要一遍就行，反正你的記憶力好?！?/br>
    虞音張了張嘴，悶著頭應了一聲，看向手中的通訊儀，上面倪克斯已經(jīng)給她回信息了。

    她向倪克斯問了有關(guān)聞一能力同樣的問題。

    “一個小故事。父親想測試三個孩子的智商，給了他們同樣一筆錢。讓他們買東西填滿整個房子。老大買了沙土，老二買了稻草，最聰明的老三買了根蠟燭，燭光照滿了整個房間?！?/br>
    “‘無’是前提。有它一切才可以被填滿?！?/br>
    “聞一的能力，反過來，它相當于將照亮房間的燈關(guān)上了?！?/br>
    “當萬物消隱不見，諸義趨暗歸無?！?/br>
    “她就出現(xiàn)了。”

    作者有話要說：赤夜星傳統(tǒng)參考的二戰(zhàn)時期nacui對占領(lǐng)區(qū)的舉措。

    流紋星傳統(tǒng)參考肯尼亞的傳統(tǒng)「據(jù)說現(xiàn)在仍然存在」

    聞一的能力參考于形而上學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