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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簫見她態(tài)度緩和,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她下床倒了杯水,拿著水杯走到虞音身邊:“把藥吃了再回去。” 她目不轉睛盯著meimei苦著臉咽下藥片:“我不在的時候你肯定沒有好好吃藥。” 虞音表示投降,抱著枕頭向仰去,在jiejie的大床滾了一圈,看上去垂頭喪氣:“饒了我吧。這藥我每次吃了就惡心?!?/br> 虞簫撫過她的發(fā),虞音不由靠在jiejie的肩頭,呢喃道:“jiejie……” “我在。” “這兒的病……”她指了指腦袋,又指了指的胸口,“真的可以靠吃藥治好么?” 虞簫攬住她的肩膀,語氣不由加重了幾分,似在說服虞音又似在說服自己: “會的?!?/br> 虞音靠在她身上,眷戀地深吸一口氣,望向窗外,主星最醒目的標志——空中基地靜靜懸浮著,它的外表看起來流光溢彩,像是一座華麗的城堡。虞音卻沒有辦法喜歡上這個建筑,哪怕這樣的造物是帝國的驕傲,是最先進科技的象征,但它同樣意味著帝國對每一個個體的監(jiān)視和監(jiān)聽,這種隨時可能被窺視的感覺讓她一旦想起來就會覺得不舒服,也只有在進入安全屋的時候,她才可以稍微放松。 虞簫的懷抱很溫暖。一如既往。 但她不能再沉湎下去了。 虞音揚起眉毛,提醒道:“時候不早了,我后天還有考試。” “你需要復習?”虞簫一臉復雜。 虞音掙開她,顧左右而言他:“孤A寡O夜深在一張床上,多不好?!?/br> 虞簫下意識松開她,見虞音跳下床,趿拉著拖鞋朝門口走去,喊住她:“那考完有空么?” 虞音停住腳步,扭過頭綻放出一個笑來,語氣有些輕佻:“你想約我?” 虞簫看她輕笑的模樣,不復曾經的羞怯,慢慢也適應meimei長大成人后性格轉變的事實。 她微蹙起眉,道:“秦時希望我可以和他女兒見一面……” 虞音挑起半邊眉毛:“他哪個女兒?” 秦時是財政大臣,是普通貴族慢慢爬到高層的地方,前段時間才被提了爵,風頭正勁。 “擁有繼承權的那位?!庇莺嵪肓税胩欤粫r想不起那個女人的名字,“她應該就比你大一點?!?/br> “他把女兒介紹給你……”虞音了然道,“是想你娶她?!?/br> 虞簫:“……大概?!?/br> 虞音手一揮:“他女兒是我學姐,是你的……”她一臉復雜地看著jiejie,“我記得她寫過一首詩……來贊頌你的赫赫戰(zhàn)功?!?/br> 虞簫:“……” 虞音饒有興趣地看著jiejie有點尷尬的神情,眾人口中的傳奇人物如今穿著寬松的睡衣躺在床上,讓她有一種時空錯亂之感。這些年的平庸生活,讓她幾乎忘了自己的出身和幼時發(fā)生過的一些事。 “他們家……秦時他不就是靠聯(lián)姻封爵的么?”虞音想了想,“他女兒……秦璐,長得不錯,你可以看看?!?/br> 虞簫眼眸上揚,淡淡瞥了虞音一眼。 被jiejie這么一望,虞音才起來的氣勢又去了半分,蔫蔫道:“好吧,我剛剛是瞎說的?!?/br> 虞簫冷不丁開口道:“你可以陪我去么?” 虞音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道:“你去相親為什么要帶上我?!” 虞簫簡潔道:“我暫時沒有成婚的打算?!?/br> 虞音暗戳戳觀察她,心中燃起了八卦的火花,但求生欲讓她強行壓制了脫口而出的疑問。比如「Alpha特殊期是怎么度過的」,「抑制劑對人體有多大傷害」,「遇見仙人跳該如何脫身」等成年人話題。 虞音下了結論:“你是不是要我聽取她內心的大概想法,然后再拒絕她?!?/br> 虞簫坦率承認:“是?!?/br> “可我答應安然幫她試探林冉了?!庇菀魢@了一口氣,“我就是個工具人?!?/br> “時間沖突了么?” “沒有。”虞音搖頭,“但……”她看了虞簫一眼,“但那天晚上我可能會很晚回來?!庇菀艟o張地快速說道,她覺得虞簫還有點把她當成小孩子。 虞簫沉默了一會兒,陷入了思考。 虞音瞧著她,那種獲得許可才能行動的被支配感又回來了。 “保持通訊?!?/br> 虞簫點了頭,因為失血而略顯蒼白的面龐浮現(xiàn)出一絲無奈,以至于詞句中都帶了嘆息的意味。 虞音松了口氣,滿口應下后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 “呼……”虞音關上門,靠在門背上,心跳聲在耳邊清晰無比。 四肢完全冰冷,連帶呼吸都急促起來。 她將藏在手心沒吃的藥片扔掉,微弱的床頭燈光照在她纖細的手背上,上面青筋凸爆,扭曲蜿蜒。 虞音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病了。 無法壓抑的心情,一種難以言喻的破壞欲,在類似自閉癥一樣的精神狀態(tài)下,讓她病態(tài)地對周圍的一切都會產生破壞欲,并且抗拒和旁人發(fā)生真正的內心交流。 陷入了自我的邏輯循環(huán)之中,難以逃脫。 猛地咬住舌尖,直到口腔充斥著血腥味后,虞音才稍稍緩了過來。 這些藥片……對她幾乎起不了作用。長期的服藥,使得藥效愈發(fā)微小。 虞音默默數著自己的心跳,算著時間的流逝,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試圖平息這種戰(zhàn)栗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