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道不同 相為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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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剛轉(zhuǎn)頭的那一刻我差點(diǎn)沒嚇破膽,就連下墓與怪物拼命我都沒這么怕過。 不過好在她是閉著眼,并沒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驚嚇之余,本想馬上開溜,不想這時她已經(jīng)把一身雪白連衣裙脫下。 我眼球差點(diǎn)沒奪眶而出,只見他如雪的白肌如玉般引人眼球,多看一眼都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正所謂非禮勿視,趁著女子的眼睛還沒睜開前,我立馬從開著的窗戶脫身。 從窗戶我爬到大廳,想叫胖子和幽靈撤退,剛從大廳的窗戶爬進(jìn)去,就見他們兩人身靠浴室的門,正側(cè)耳偷聽里面的情況。 胖子壓低聲音問幽靈,“老王!你說阿旺那老色鬼在里面干嘛呢?怎么沒聽到那姑娘的尖叫聲呀?不會兩人對上眼,正洗著鴛鴦澡吧?” 幽靈也壓低聲音,應(yīng)“我怎么知道,不過他小子泡妞很有一手,誰曉得在里瞎搞什么?咱先聽聽看再說?!?/br> 我無語!心想,都他娘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真過分,不想辦法救我,還在說風(fēng)涼話。 當(dāng)下心生一記,從后面一推他們倆人,把他們著實(shí)嚇一跳,胖子直接一頭撞上門,登時浴室里的花灑水聲停了下來,女子大叫一聲“誰在門外?” 我們?nèi)俗闶且惑@,好在幽靈機(jī)智,立馬學(xué)貓叫呼了幾聲,學(xué)得是惟妙惟肖,如似真貓一般。 之前聽他說過在特種部隊(duì)為了特殊的交流,學(xué)得一些基本的口技,今日一聽,還真是開眼了。 門里安靜片刻,花灑水聲又繼續(xù)稀里嘩啦響起,我們?nèi)送瑫r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便準(zhǔn)備撤,不想這時不知是什么東西在我背上拍打了幾下,扭頭轉(zhuǎn)去,只見一把掃把迎面拍來,還聽見一聲女性的聲音在叫罵著“打死你這死色狼,居然敢偷看老娘洗澡。” 我一手擋開掃把,一記直拳就隨之掄起,這時看見一張如黑炭般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只有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我,登時我心中一怔,這眼神太像煙雨的眼神了。 這時女子趁虛而入,直接起腳向我蹬來,我一屁股坐地上,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是劈頭蓋臉的掃把打來,登時我怒火中燒,一把奪過掃把,將其折斷,向邊上一丟,滿目兇氣瞪向女子。 只見她是浴巾裹身,還濕噠噠的一頭青絲雜亂不堪地散落在肩上以及胸前,她正涂抹著黑不溜秋的面膜,根本看不出相貌,但那雙如天上明星的雙眸死盯著我。 她緊了緊差點(diǎn)松開的浴巾,毫不遜色,說道“怎么!你還想發(fā)飆不成,看你是吃了熊心豹膽了,鬼鬼祟祟到鄧府來不說,還敢跑來老娘的閨房撒野?!?/br> 一時間我被她的伶牙俐齒說得是無詞反駁,向來以能說會道,鐵齒銅牙的我也慫了。 胖子和幽靈看這女子好是兇猛,而我們又不占理,當(dāng)下拉著我想逃,女子看出我們的意圖立馬大喊大叫,胖子怕再讓她這么叫下去非出漏子不可,上前想捂住人家的嘴,不想這女子潑辣致極,立時將如玉白的秀腿踢向胖子,一下就中命根子。 胖子“阿嗚”一聲,罵道“草,奶奶的。”便原地跳躥起來,我與幽靈在邊上看得表情一變,猶如自己也吃了一腳般,不約而同如手交叉,擋于自己的襠部 ,目目相視一眼。 我心下一橫,心想好潑辣的婆娘,看來不給點(diǎn)顏色看看,還真以為我們?nèi)浅运氐?,登時一個箭步搶到女子面前,女子反手便是一巴掌,我隨手一拍,擋開這一掌,一個熊人抱就抱住她,女子被我一抱,大驚!發(fā)了瘋地四下亂蹬腳,我念她是女子之身,狠不下手,便大叫“老王,傻愣干嘛!過來捉住她的腳?!?/br> 幽靈完全是看傻了,被我一叫,這才反應(yīng)過來,“哦”一聲便跑上來幫忙,好不容易把女子制服住時。 不想正當(dāng)此時,門外跑進(jìn)一身影,來者顛三倒四,下盤不穩(wěn),一服醉醺醺的樣子,他眉清目秀,儀表不凡,白面紅唇,頗有幾分女子般青秀。 長得雖然俊朗不凡,但看上去眉宇間流露出玩世不恭,一看就知道是花花公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鄧剛之子,鄧少本人。 鄧少剛出現(xiàn),看見這一幕就借酒發(fā)瘋,大罵一聲“他媽的,你們是誰,不要命啦?敢到我家來為非作歹。” 話聲未落,人已經(jīng)沖上來,不過跑得是顛顛倒倒,一看就沒少喝酒,這時已經(jīng)緩過疼痛的胖子擋在鄧少面前,大喝一聲,“孫子,睜大你的狗眼,看清了你胖爺我是誰!” 本來還醉醺醺的鄧少一看清是胖子,立時嚇得腳下一滑,心有余悸的“我草”一聲,一屁股坐地上,登時酒也醒了不少,又立馬快速爬起,連退到門邊,驚問“怎……怎么是你們?” 我懷中依然掙扎不休的女子見了這一幕,不禁大罵““鄧志業(yè)”你真是個只會游手好閑的酒囊飯袋,廢物,氣死我了?!?/br> 女子罵聲剛落,門邊又接二連三躥進(jìn)幾個人,分別是恃勢凌人的史管家、笑里藏刀的鄧剛,以及幾個西裝革履的家丁護(hù)衛(wèi)。 登時來的若干人都被這三男一半祼女在糾纏不清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特別是鄧剛,表面上看風(fēng)平浪靜,但眼神卻有一種我說不出的怒火,特別是我還抱著他所謂的干女兒。 鄧少見自己的人多了,一時士氣大增,指著我,對鄧剛說“老爸!他們?nèi)谡{(diào)戲“墨慧”jiejie呀!” 早已惱羞成怒,又無處發(fā)泄的鄧剛,把氣撒在鄧少身上,怒斥道“你老子我還沒老到眼睛看不見?!彪S之拋下一句“史管家,我在大廳等你。”然后一甩手,揚(yáng)長而去。 別墅正大廳里。 我們?nèi)送饭芗乙贿M(jìn)大廳正門,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鄧剛坐于剛剛我們喝茶的茶桌上,他依然喜怒不形于色,盡管他心中可能是波濤洶涌,但臉上風(fēng)平浪靜。 他揮手招呼我們就坐,好像從來沒發(fā)生過什么事一般,這反倒讓我坐立不安,如坐針氈,如果他當(dāng)場大發(fā)雷霆,興師問罪,我還好意思耍無賴,發(fā)痞氣,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反倒讓我心有慚愧,自知理虧,這就是鄧剛厲害之處,殺人不用刀,全憑格局,從某種方面來說,我已經(jīng)敗給了他,一敗涂地,還不得不服。 但是他的兒子鄧志業(yè),就是個行事魯莽,做事不加以思索,鋒芒畢露的人,一見我們出現(xiàn)就對我們大呼小叫,“孫子們!終于落到我手里了,怎么樣?跟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貨色。” 語畢!頭也不回就對他身后的史管家說道“把他們?nèi)帜_打斷,再送去局里,說他們?nèi)胧彝蹈`,還輪jian少女?!痹挼酱颂?,露出我見了想給一拳的jian笑,“呵!以我們鄧家的關(guān)系,我看你們怎么躲過這劫。” 鄧少語音已落,但史管家無動于衷,好像在等一直面不改色的鄧剛發(fā)話,鄧少見狀氣急敗壞,對他大呼小叫道“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史管家依舊不言不語,無動于衷。 立時鄧少大發(fā)雷霆,準(zhǔn)備動手教訓(xùn)這他使喚不動的管家,這時鄧剛出聲了,他重重地將手中的茶壺放下茶桌,呵斥道“反了你小個小兔崽子!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作主,告訴你,在我面前不老老實(shí)實(shí)的,胡作非為就沒你好果吃,不要以為你身份特殊,下去?!?/br> 我忽這么一聽,鄧剛這話看似在說鄧少,但認(rèn)真一想,實(shí)則他也是指桑罵槐。 鄧少不甘心被他老子這樣罵!但是又不敢反抗,只得一臉不爽地聽著,鄧剛接著說“這沒你什么事,回房去!” “為什么!我跟他們的帳還沒算呢!”鄧少喃喃自語著。 鄧剛忽然臉色一變,怒道“你還敢提這事,上次你在泉州為非作歹的事我都沒跟你算帳,趁現(xiàn)在我還沒發(fā)火,你趕緊回房,否則家法伺候!” 鄧少一臉不爽與委屈地說“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老向著外人?!闭Z畢,滿目怒火瞟向我,留下一句“給我等著?!本蜌鉀_沖走了。 這前前后后我與胖子還有幽靈都尷尬不已,沒人敢說話,本來理虧的是我們,但現(xiàn)在人家不當(dāng)面指責(zé),而是指桑罵槐,拐彎抹角怪我們,這手段,簡直比給我來一刀還不是滋味。 胖子也屬于直來直往的人,他見鄧剛不問罪,忍不住反問“鄧?yán)?!你有話直說,反正事情不是你看見的那樣,我們并不是無恥之徒,不怕你來直的?!?/br> 鄧剛呵呵作樂,以一口閩南腔說道“哎呀!胖仔,你真系(是)痛快之人呀!偶喜歡啦!咱醬紫(這樣子),先喝茶再說了啦!”說著連連燒水泡茶。 等水燒開的過程中,鄧剛問我“吳念老弟!你偶都系閩南人,閩南自古就有喝功夫茶的習(xí)俗,你說說看啦,這功夫茶你有何見解了啦?” 我知道他話里有話,便反問“要不先聽聽你的見解?” 鄧剛嘿嘿一笑,應(yīng)道“那好吧,偶就說偶的愚見啦,這喝功夫茶系比較繁瑣滴,除了一些工序外,最主要就是要用燒得沸騰的開水來泡,而其中還是有講究的,首先要用開水把剛拆包的茶沖洗一遍,然后再正試沖入開水去泡沖洗過的茶,期間再用開水去沖洗茶懷,最后再將泡好的茶倒給客人喝,這其中的主次關(guān)系要搞清楚,不能亂了主次,而導(dǎo)致破壞了一包好茶?!?/br> 鄧剛在說到“主次關(guān)系時”是故意改變語氣,特別加重口音,其話中意無非就是說我們來者是客,既然是客就要守他主人家的規(guī)矩,不能反客為主,在他家胡作非為。 胖子不傻,聽出鄧剛話中有話,說道“姓鄧的,你有話說話,別陰陽怪氣的拿茶說事,拐彎抹角說我們。” 鄧剛聽了胖子這么說,呵呵作笑,沒正面回應(yīng),而是說“胖仔你不要打斷偶說話的啦,醬紫很沒禮貌的啦,你家人不教你的嗎?” 胖子被說得老臉一紅,剛想反駁時,被我及時偷偷攔下,我在桌下打了一下胖子的手,畢竟我們失禮于人在先,就不要再強(qiáng)詞奪理,讓自己更難看。 這時水也已燒開,鄧剛沖泡了一壺,一一給我們倒茶時并說“這個倒茶呢!它也有個說法滴,多說這酒呢系倒?jié)M敬人,而茶呢系倒?jié)M欺人,因?yàn)椴枋情_水泡的,所以說咯,你倒?jié)M就把會把別人給燙著。”語畢,手作了個“請”的姿勢,說“三位,請用茶?!?/br> 我們一時半會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便先飲了茶,鄧剛接著說“其實(shí)呢!偶個人認(rèn)為我們中國人不能忘本,都說偶們是禮儀之邦,那應(yīng)該知恥,偶覺得一個人犯錯誤不可怕的啦,可怕的系知錯而不認(rèn),不改能才系最可怕滴?!闭Z畢,詭異一笑,反問“不知你們?nèi)齻€意下如何?同不同意我的觀點(diǎn)了啦?” 這下我算看明白了,鄧剛他們知道我們?nèi)齻€都是刀尖舔血過日子的人,跟我們來硬耍橫是沒用的,便打倫理道德戰(zhàn)士,捉住我們心中有大是大非的尺度來摧殘我們與他抗衡的意志,這是想讓我們自愧羞恥,任他宰割,甚至是擺布。 胖子終于爆發(fā)了,沒有好氣的說“媽的!咱痛快的,有事說事,你把剛剛那狠婆娘給叫出來,老子要跟她當(dāng)面對質(zhì)?!?/br> 鄧剛依然不火不怒,說道“哎呀!人家女孩子的清白都被你們給毀了,哪里還有臉出來見你們呢!胖仔你太過分了啦!占了便宜還賣乖。” 胖子一聽鄧剛給我們亂扣帽子,立時火冒三丈,拍桌子叫道“我去你大爺?shù)?,你他娘的到底想怎樣?給老子來痛苦的,別滿嘴跑火車,不要以為你年過半百,我就不敢收拾你,把胖爺惹毛了照打不誤。” 我與幽靈見胖子之般莽撞,似如打自己的臉,連忙攔住他。 鄧剛對于胖子的行為不但沒發(fā)火,反倒有達(dá)到他要的效果般,笑了笑,說“其實(shí)偶覺得任何事情都系有解決的辦法的啦,只系看你們怎么想的?!?/br> 說到底鄧剛就是想等我開口答應(yīng)幫他找女媧石,事已至此,我理虧于人,也沒什么好說的,喝了最后一杯茶,說道“多的不用說了,明天我們就動身出發(fā)去貴州,至于需要什么裝備明天我們自然會拿一張清單給你?!?/br> 次日一早,我們?nèi)缂s給了鄧剛一張裝備清單,此事都由幽靈一手cao辦,反正這方面他才是專家,離開鄧府,鄧剛讓司機(jī)送我們到機(jī)場。 在候機(jī)時胖子還為昨晚的事一直耿耿于懷,老是強(qiáng)調(diào)被迫答應(yīng)與自愿答應(yīng)是兩碼事,自愿說明我們還是有格調(diào),有性格的,但被迫都沒面子,可我并不理會胖子,只是閉目養(yǎng)神。 這時忽聽幽靈說“他就是自愿的?!?/br> “什么?”胖子咋咋呼呼追問“老王!你氣傻了吧?咱這不是被人給逮個正著么!” 幽靈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聽他輕聲笑了一下,對胖子說“小胖!有時眼睛也是會欺騙自己的,看見的都不一定是事實(shí)。認(rèn)真去把昨晚的事情從頭想想?!?/br> 語畢,又意味深長,補(bǔ)償一句“鄧剛這人不簡單。” 胖子明白幽靈話中有話,非找著問我幽靈想表達(dá)什么,可我考慮到燕子在,不方便講,便不理會他。 幽靈說對了,一開始我也沒明白,但后來分析了一下,其實(shí)昨晚的事漏洞百出,首先一點(diǎn),昨晚那叫“墨慧”的兇悍女子才剛叫一聲,便讓我們阻止,而鄧剛以及史管家還有那些家丁,是怎么聞聲而來的? 當(dāng)時已經(jīng)近零晨1點(diǎn)了,而他們卻都著正裝,并不像剛剛從床上爬起的,更像是等待多時,有備而來的,再說那兇悍的女子,以她的性格肯定非到大廳來找我們論個一二不可。 可后來她并沒再出現(xiàn),所以這一切看是順其自然的事,其實(shí)是鄧剛一手安排的,從燕子被下降頭開始,我們就已經(jīng)進(jìn)入一個圈套里。 而我之所以沒說破的原因,可能是我的內(nèi)心從知道是找女媧石開始就已經(jīng)妥協(xié)了,只是在等一個臺階順著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