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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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凄厲的嚎叫聲:“啊!我受不了了!誰來讓這個和尚滾開?” 梅雪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和尚對著一個金丹期魔修絮絮叨叨:“施主,凡事都是有定數(shù)的,不能強求。廟里既然讓我來勸導(dǎo)你,那就是我們的緣分,一切有為法,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我之所以還沒有離開,那是因為我們的緣分還沒有盡,什么時候我們的緣分才能盡呢?這種事是不能強求的,所以貧僧還不能滾……” 那魔修拿起一塊板磚魔寶往自己腦袋上拍去:“我好痛苦好痛苦!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 那和尚馬上勸道:“施主,你不要這樣,別人是帶給不了你痛苦的,所有痛苦其實是來自于你的內(nèi)心,因為你放不下,心有執(zhí)念才會痛苦。我們應(yīng)該以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面對世事,只有不埋怨,不抱怨,隨心,隨性,隨緣,才能得大自在,悠然于天地山水間……” 那魔修拿板磚往腦袋上重重一拍,倒在血泊當(dāng)中。 那和尚無奈扭頭:“慧心,他又把自己拍暈過去了,慧靜師弟在不在???” 慧心道:“慧靜師兄下山給人看病去了?!?/br> “那就沒辦法了。”那和尚聳聳肩,搖頭晃腦地往外走:“為什么他總是這么暴躁呢?真是搞不不明白啊。” 梅雪囧囧有神,問慧心:“喂,你們就放任他倒在那里???” 慧心雙手合十道:“哦米拖佛,那位施主每天都要來這么一出,習(xí)慣了就好?!?/br> 梅雪:“……” 她突然覺得這些佛修比魔修還恐怖。 慧心帶著梅雪在寺廟里轉(zhuǎn)了一圈后,便去回復(fù)法印,法印見到梅雪回來,問道:“如何,決定讓我們幫你凈化了嗎?” 梅雪搖頭:“讓我再考慮一下?!甭牷坌恼f,她身上的戾氣太重,起碼要呆在寺廟里一百年才能洗凈,每天聽和尚念經(jīng),抄經(jīng)文,想一想就覺得好恐怖。 梅雪看看法印,問道:“大師,我聽說你們佛修可以算出一個人的轉(zhuǎn)世,我想請你幫我算算?!?/br> 法印道:“既然已經(jīng)轉(zhuǎn)世,那便與今世無關(guān)了,施主又何必執(zhí)著?!?/br> 梅雪道:“有關(guān)系,有很大關(guān)系。這關(guān)系到我以后的自由。” 法印搖頭不肯。 梅雪心想黑龍說佛修是不會輕易幫人算的,因為這會耗他們的修為,既然如此,她只要給他們補上相應(yīng)的修為就好了。梅雪道:“大師,如果你能幫我算,我就自愿受你凈化?!?/br> 法印嘆氣道:“施主,老衲不算,那是為你好。萬物有生必有滅,你這么執(zhí)著于生滅,如何能得成大道?” 梅雪心想執(zhí)著的人不是她,是紫陽,要是不找到雪兒的轉(zhuǎn)世,那家伙肯定對她糾纏不休。 不行,她一定要這老和尚幫她算! 梅雪下定決定,對法印糾纏不休,然而那個老和尚定力甚佳,任她說的口干舌燥就是八風(fēng)不動。梅雪突然有點明白方才慧能面對楊毅時的心情了。 她正絞盡腦汁想法子的時候,背后傳來紫陽的聲音:“雪兒,過來。” 梅雪看看和尚,又看看紫陽,最后還是乖乖地走回到紫陽身邊。 她隨著紫陽在寺內(nèi)漫步,此時已是旁晚,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歇,剛剛長出寸許長的青草上,還帶著晶瑩的雨珠,在微風(fēng)中輕輕顫抖,惹人憐愛。 梅雪猶豫了半晌,最后還是忍不住說道:“師父,我聽說佛修可以算出人的轉(zhuǎn)世,我們找他們幫忙算算雪兒轉(zhuǎn)世到哪里了吧?!?/br> 紫陽腳步微頓,復(fù)又邁開:“既然轉(zhuǎn)世,那就和今生就無關(guān)了,又何必再找?!?/br> 梅雪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他居然,說出這種話! 紫陽見梅雪沒有跟上,回首道:“怎么了?” 梅雪怒道:“我真替雪兒不值。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其實你喜歡的只是這具皮囊吧?至于這里面的魂是誰,根本就無所謂!” 紫陽輕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問道:“那找到轉(zhuǎn)世后,我是不是該把你的魂抽出來,讓轉(zhuǎn)世進(jìn)入這個身體?” 梅雪惡寒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回道:“你實在喜歡這個身體,那我就讓出來好了,只要讓我進(jìn)入她的身體,別讓我變成孤魂野鬼就好……” 紫陽面無表情地說道:“可如果那個轉(zhuǎn)世的身體沒有靈根呢?你不想修仙了?” 梅雪一臉為難,最后一咬牙道:“那我也認(rèn)了!最多當(dāng)尼姑去,聽說沒有靈根的人也能修佛?!?/br> 四下一片寂靜,梅雪等了許久,也不見紫陽回話,她偷偷抬眼看去,卻見他面上神色不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這個人,她恐怕永遠(yuǎn)也不了解他心里的想法。 良久,紫陽在梅雪腦袋上揉揉,溫言道:“回去吧?!?/br> 說罷,牽起梅雪的手往回走。 穿著雪白緇衣的僧人從兩人身邊匆匆走過,進(jìn)入鐘塔敲響銅鐘,悠遠(yuǎn)的鐘聲在古剎上空的霧靄輕煙中來回飄蕩,腳下光禿禿的青石板小路,從清寂繚繞的香塵里蜿蜒出輪回的禪意。 曾經(jīng)他忘不了那個結(jié)局,所以才想要改變那個開始。 二十年前離開東煌那天起,他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源于重生前的一場賭。 他用他千年的修行,賭今生一個全新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誰說我洗白師父了?師父才是壞蛋好不?人家叫小壞哦。 明天要去泡溫泉,停更一天。表打我。 ☆、第 51 章 是夜,萬籟俱靜。 一禪寺一間普通的廂房內(nèi),梅雪盤膝坐在一個陳舊的蒲團上入定,這不過是無數(shù)個修行日中一次普通的入定。然而這次,隨著她心神漸漸沉入,一幕幕遠(yuǎn)久的記憶慢慢在腦中閃過。 深秋的棲霞山,楓林如火,層林盡染。斜陽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躲在一株楓樹后觀察一只雙尾豺狗。梅雪五歲,棲霞山上清幽怡靜,除了她和師父,只有一些小兔小鳥和她為伴,這個大家伙,她從來沒見過,她想過去和它打聲招呼,摸一摸它火紅的毛。平日師父最喜歡捉著她的小手在他的臉上摸,還喜歡輕咬她的小手,所以五歲的梅雪自戀的認(rèn)為那只豺狗也會喜歡她的撫摸。 豺狗發(fā)現(xiàn)了梅雪,沖她呲起鋒利的牙,唾液從嘴角流下。 它一定是餓了。梅雪自以為發(fā)現(xiàn)了真相,很大方的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塊甜糕,臉上帶著友好的傻笑,邁著小短腿朝那只豺狗靠近。 腥風(fēng)撲面而來,尖銳的利爪閃著寒光,眼看就要劃破梅雪稚嫩的臉龐,梅雪僵在原地,害怕得忘記了喊叫。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紫雷從天而將,瞬間將豺狗劈成灰燼。 在鬼門關(guān)前轉(zhuǎn)過一回,梅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什么啊,原來這畜生跑到這里來了?!泵饔疣止玖艘痪?,緩步走來。 紫陽氣道:“你沒事帶這么一頭畜生來干嘛,帶來了也不看好它?!?/br> 明羽辯解道:“我不是看她一個玩伴也沒有,特意捉了一只狗來給她玩嗎?誰知道那畜生會把捆金繩咬斷……” 紫陽更氣:“雪兒才練氣二層,你拿五階妖獸給她玩?” 明羽干笑兩聲:“這不是給她練練膽子嗎?五歲就練氣二層,多好的資質(zhì),可你看你把她養(yǎng)的,老鼠都比她膽大。我大徒弟的兒子金嘉榮和她一般大,現(xiàn)在都敢拿著初階法器追著五階妖獸砍?!?/br> 紫陽呲之以鼻:“重土龜需要追著砍?根本是那烏龜縮在殼里睡覺由著他砍吧?” “至少勇氣可嘉嘛,你也不要老把她困在棲霞山上,一點見識都沒有,快養(yǎng)成傻子了……” 小小的梅雪站在原地看著紫陽和明羽一人一句爭論不休,淚珠子啪嗒啪嗒掉,她好害怕啊,為什么師父還不過來抱抱她,師叔好討厭,拿妖獸來嚇唬她,還說她是傻子…… 畫面轉(zhuǎn)過,一群六、七歲的豆丁聚在一起玩耍。 其中一個小女孩拿出一顆綠瑩瑩的珠子對眾豆丁炫耀:“這是我爹給我的四階綠花蟒的妖丹,有避毒功效,平日里聞聞,還能提神醒腦。” 一眾豆丁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女孩得意洋洋地攤開手掌,做大方狀:“你們誰要聞聞?” 眾豆丁蜂擁而上,開始爭搶妖丹,六歲的梅雪也傻呵呵地混在其中。 所有孩子中,她年齡最小,個頭最小,也不知是誰無意中撞了她一下,梅雪咕嚕倒地,額頭撞在石塊上,鮮血流了半張臉。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記不清楚了,只知道從那天起,除了金嘉榮偶爾會來棲霞峰找她,再沒有一個小朋友肯和她玩。 師父給了她許多妖丹,花花綠綠,五顏六色,鋪滿了雪白的床。 隔壁石室中傳來明羽的聲音:“哪個小孩不是磕磕碰碰長大的?又不是什么大傷,你犯得著責(zé)罰他們的父母嗎?責(zé)罰就算了,居然連我的徒弟也不能幸免!你干嘛老處罰我徒弟?” “若不是你徒弟的兒子帶雪兒出去,雪兒也不會受傷?!?/br> “你這樣做不是讓她一個玩伴也沒有?” 紫陽淡聲回道:“這樣也好,不然整天往外跑?!?/br> “……算了。反正是你的徒弟,隨便你。”明羽轉(zhuǎn)身離開。 她把妖丹都收在儲物袋中,遺忘在房間的角落里。 畫面再次轉(zhuǎn)換。 梅雪十歲,御劍宗舉行練氣弟子大比,她也想?yún)⒓?,紫陽在她腦袋上揉揉:“你現(xiàn)在還小,以后再參加也不遲。” 梅雪不依,抓著紫陽的衣服搖晃:“可是清靈峰的金嘉榮和我一樣大,他說他也參加了。” “刀劍無眼,受傷了怎么辦?” “我要參加啦,師父……” “打打殺殺不適合女孩子,師父帶你去買新的法衣好不好。” “我不要!金嘉榮說我不會斗法,以后都不能保護(hù)自己。” “師父會保護(hù)你?!?/br> “嗚……” 后來那年練氣弟子大比,參賽者的年齡被限制在十五歲以上。 梅雪十二歲。 “師父,金嘉榮邀我一起去捕獵幻月狐?!泵费┱驹诓貢彝?,小聲問道:“我能去嗎?” 墻上的月光石泛著瑩瑩寶光,紫陽沉默地注視著書本,半張臉隱沒在陰影中,梅雪在室外站了許久,也沒有得到他的回答。 第二天,明羽氣沖沖跑來找紫陽,“你什么時候才能不針對我大徒弟?” 紫陽淡淡回道:“那你就讓他管好自己的兒子,別老往棲霞峰跑。” 明羽又氣沖沖走出來,看到站在一旁的梅雪,一時遷怒,突然從靈獸袋中拋出一條丑陋的黑蟒,那黑蟒沖梅雪張開大口,露出尖銳的牙和猩紅的信子。 梅雪直接嚇哭。 明羽收回黑蟒,臉上露出一抹嘲笑,一邊往外走一邊嘀咕:“真沒用,看來以后只能拿來當(dāng)鼎爐。” 梅雪站在原地哭得更厲害了。 紫陽走出來為她擦干眼淚,溫言道:“別聽你師叔胡說。你是我紫陽道君的弟子,天資非凡,眾人欽羨,怎么會沒用?把頭抬起來,光是身為我紫陽道君弟子這一點,就足夠你傲視他人。” 從那天起,金嘉榮再也沒來找過她。 她連最后一個朋友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