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這是母親蘇醒后問的第一句話。

    “沒撒大事，醫(yī)生講住幾天院就可以出去了?！绷诌h平說著，眼睛卻盯著地面，不看她。

    “遭車撞了都沒撒事？”姜紅麗不信，可手上chā著針管，鼻子下吸著氧，身體完全沒力氣，沒法親自去看。

    “醫(yī)生都講沒撒大事，你咋不信？”

    姜紅麗拍拍胸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乖孫有福氣……”

    蒼老的雙手合十，姜紅麗閉著眼，口中念念有詞，“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保佑我乖孫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林遠平別過臉，不讓母親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已經(jīng)成河的淚。孩子的腿保住了，但是以后能不能恢復，也很難講。

    姜紅麗虔誠祈禱的時候，林香正在病房陪林小南。

    握著兒子冰冷而無力的小手，林香擠出一個笑，“受傷很痛的，這幾天小南會辛苦一點。等傷好了，mama給你一個獎勵。想要什么獎勵？”

    “mama……”孩子眉頭擰著，強忍疼痛，握緊她的手，“我想要爸爸。爸爸好久沒來看我了……”

    “除了想看爸爸，還想要什么嗎？”林香攥緊另一只手，指甲掐進手心的rou里，骨節(jié)繃得森白。

    她好想堅強一點，不在孩子面前哭，可是眼淚一波洶涌過一波，決堤而出。

    林小南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想要別的禮物，只想要爸爸，還有……還有爸爸mama永遠不吵架?！?/br>
    小小的手指在她掌心里輕輕滑動，指尖冰涼。

    “mama別哭，我給你畫了顆桃心?！焙⒆舆肿煲恍Γ煺娴捻硬夭蛔峙潞桶?。

    林香松開手，起身，“mama給爸爸打電話，爸爸很快就能來看你了。”

    孩子目光變得熱切，“爸爸今天能來嗎？”

    “嗯，一定能來！”

    林香跑到病房外，按下一連串那個已經(jīng)被她從手機刪除，卻又牢記于心的號碼。

    機械的女聲提示她對方已關(guān)機。

    她打給葉芊。

    “芊芊，你哥在嗎？”那邊一接通林香就問。

    “啊？他在，怎么了？”

    “讓他接電話?！?/br>
    葉芊有些為難，“他在樓上陪蕓祺姐——”

    “讓他接電話！”林香握著手機嘶吼，朝樓梯間跑去。

    葉芊被她嚇到，“林香姐，你怎么了？”

    林香哭著跑下樓，“讓你哥接電話！求你了……”

    “好……你先別急，我馬上上樓找他。他在安慰蕓祺姐。蕓祺姐之前跟他吵架了，離家出走好幾天，回來以后精神都不太正?！比~芊敲了敲房間門，“哥，出來一下?！?/br>
    林香站在醫(yī)院門口，望著四面八方進進出出的人群車輛，聽不進她后來說的每一個字。

    熟悉的聲音傳來，林香從愣神中猛地清醒。

    “林香。”葉繁嗓音沙啞著，好像很累，很煩，很無奈，“對不起?！?/br>
    電話掛了。她耳邊只剩嘟嘟聲。

    呼嘯而過的疾風將她的頭發(fā)吹亂。

    第32章 哀求

    出來時沒戴圍巾, 寒風從領(lǐng)口灌進羽絨服里，林香繃著身子，腦袋里也繃著一根弦。

    再撥過去, 發(fā)現(xiàn)葉芊的手機也關(guān)機了。

    林香打給小月，拜托她看好林小南，然后攔了輛的士直奔葉家。

    堅硬的鐵門鎖著, 將林香隔在別墅外。按了幾下門鈴, 等了會, 門沒有自動打開。

    林香扯著嗓子喊葉繁名字, 嗓子喊啞都沒人理她。

    握住鐵門上的鐵條, 用力推拉搖晃，鐵條冰冷刺骨的寒從手掌傳到心臟, 林香麻木得晃動著鐵條, 使出渾身力氣, 身體熱了起來，眼前被淚水蒙住，一片模糊。

    里面的門忽然開了，林香動作戛然而止, 擦了擦淚, 看見管家朝她走來。

    “林小姐——”

    管家話沒說完, 林香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我要見葉繁！求求你……求求你開門讓我見他……求求你……”

    管家冷漠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 厭惡的目光在林香身上掃視, 嘴上仍保持著虛偽的尊重。

    “林小姐, 天寒地凍的，您別凍壞身子，快起來吧?！?/br>
    林香跪在地上，剛才搖門出的那身汗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