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林小婉還真是沒想過……經(jīng)佟掌柜這么一說，她在心里念叨一番，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否則，即便日后她開了鋪子，也肯定維持不下去。

    佟掌柜繼續(xù)為林小婉解惑。

    他說：“這一縣之域，有多少商鋪？糧油、藥材、鐵器農(nóng)具、脂粉穿戴、布帛、牲畜牧養(yǎng)、酒樓飯館，更有煙花柳巷之地……數(shù)不勝數(shù)，背后實則是各個大小家族掌控。他們的錢銀都是怎么計的？”

    “不說其家中千金的穿衣打扮，單是那許多公子哥，為博得美人歡心，自會來挑上一兩條上好的繡帕。而這堪比宮廷的繡工就是他們的首選?！?/br>
    林小婉有些不以為然，說道：“世家公子哪里關心繡工如何的？”

    佟掌柜狡黠一笑：“他不關心，那女子還不關心么？只要咱們做了，要不了多久這整個縣城肯定就都會知道，花溪閣的繡帕是難得的好物，可不好求。是此，肯定會有姑娘心儀已久，但久久不得的?！?/br>
    這一解釋，林小婉也能理解。

    只聽佟掌柜接著說：“公子哥討女子歡心，總不是一次就能成的。一來二去，兩三條繡帕不就賣出去了的。一個女子一兩條，倘若十個女子呢？”

    林小婉頓時有點無語。

    這公子哥，可是有點花心了啊……

    佟掌柜一打眼就看出林小婉的囧相，他說：“小婉姑娘不要見怪，我也是實話實說。這男人啊，均為好色之徒，而且素來大周不禁男子嫖宿，但凡有些錢勢的，都樂得眠花宿柳?！?/br>
    “總有些美貌女子，能牽動他們的心。”

    “一個公子哥如此，那其他公子哥呢？”

    “不過是一條十數(shù)兩或者數(shù)十兩的繡帕而已，甚至抵不過他們一夜春宵的一成錢銀?！?/br>
    這番話，說的露骨，但也是事實。林小婉起初聽著還是有些氣憤的，但慢慢也就接受了。畢竟，時下的環(huán)境就是如此，不是她能改變的。

    她能改變的就是自己的心態(tài)。

    林小婉此時也在想，只要郭承翎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就好。

    對于此中關系，佟掌柜又隱晦解釋了一番，反正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一套。通過女人來掙男人的錢，而且這個錢男人還花的十分高興，十分大方，如此目的也就達到了。

    做精而不做多，這就是目前花溪閣要走的路。

    當然，這都是佟掌柜想出來的法子，至于姚氏……因為之前跟劉氏談合作時候佟掌柜所言，也就把責任都擔在了他的肩上，要求佟掌柜務必把這件事情做好。

    佟掌柜是有信心的，所以也不推辭，就接了下來。

    如此給林小婉解釋了一通，見林小婉想通，佟掌柜才接著說：“這里啊，有許多你看不到的，擁有大量財富的人。再拿你來比方吧，有誰知道，你一個村女有這么大能耐？又有誰能想到，不過月余，你就賺了這么多銀子？”

    說著話，佟掌柜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面上，然后推到了林小婉面前。

    “這是香皂的分紅，有零有整的也不好給你，所以就取了個整?！?/br>
    林小婉看了過去，足足有一千兩之多……林小婉粗算了下，問道：“佟掌柜，怕不是，太多了些？”

    “不多，不多?！辟≌乒裉拐\道，“實不相瞞，現(xiàn)在一塊香皂的價格已經(jīng)定在了五兩銀子，即便這樣，也還是供不應求?，F(xiàn)在啊，很多人都在等著呢。既然是定了規(guī)矩，我們肯定不能多昧下這些錢。”

    “另外，香皂吸引來的客流，也能帶動店里其他的生意。如此算來，就更不叫多了。所以，小婉姑娘安心收下就好?！?/br>
    林小婉盯著銀票看了片刻，才動作緩慢的收了起來。她客氣的說道：“如此，便謝謝佟掌柜和夫人了?！?/br>
    “什么謝不謝的，這是小婉姑娘應得的。反倒是我們花溪閣要謝謝姑娘?！辟≌乒衿鹕?，拍了拍褲腿，問道：“這次小婉姑娘帶來多少香皂？”

    “都在這里了?！绷中⊥駨哪_邊拎起一個布包放在桌面上，打開后說道，“這里是二百塊。之前說了要加量，我也只能多做出這么多了，我知道肯定不夠，但是也沒得辦法。”

    佟掌柜笑吟吟的收下，轉(zhuǎn)而問道：“小婉姑娘你也看到了，香皂的市場已經(jīng)打開了，現(xiàn)在就只是在臨川府和這清河縣，倘若其他店面也都上貨，需要的都不只是四五倍的量。你真的就不考慮找一些人幫忙？”

    林小婉也想，但是肯定不行啊。

    還是那句話，香皂不同于藥膏是她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這個是在超市里買的，根本沒法找人幫忙。但是不找人，量就不能多……

    林小婉也只能為難的說：“真的不行，佟掌柜。但凡可以，一開始我就這么做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我一開始可就有十足的信心這香皂一定是會大賣的?！?/br>
    “但是這量確實不夠啊……”佟掌柜表現(xiàn)的比林小婉還要為難，他說，“要不，你再想個法子？”

    “我也想不出啊……”林小婉說。

    “香皂不能找人做，那藥膏呢？”佟掌柜摳著腦袋，想著辦法，“這個不存在什么秘方了，你找別人來做，騰出來的時間你做香皂，怎么樣？”

    “可行是可行……就是，我怕……”林小婉心有顧慮的說。

    她也才明白為什么佟掌柜剛才跟他說了那么多。聽起來好像風馬牛不相及，但現(xiàn)在看來，完全就是為了后面的話在鋪墊。

    言下之意就是，有錢的人很多，就是數(shù)量不太夠，需要林小婉多拿出一些來。

    但是呢，藥膏又占用了林小婉不少時間，擦打算讓林小婉有所取舍。

    畢竟，藥膏跟花溪閣沒有關系，花溪閣是落不得任何好處的。

    現(xiàn)在他們的廣告已經(jīng)打出去了，等繡帕的生意紅火起來，香皂還不是順帶著的事？

    而此時林小婉的反應，也在佟掌柜的意料當中。

    “你怕別人做的藥膏出什么問題？”佟掌柜直言不諱道，“你是要開店面的，總歸是要找人來做的。晚做不如早做，早點入手你還能慢慢摸索經(jīng)驗。至于銀子方面，你也根本不用擔心，香皂的分紅足夠你折騰了。”

    林小婉聽著佟掌柜的侃侃而談，根本沒法反駁。

    “佟掌柜真的是……太能說服人了?！绷中⊥窨嘈Φ?。再聽下去，非得腦袋一熱就同意了這說法不成。

    但林小婉心里還是有點譜的。路是要一步步走的，步子得一步步邁，邁的小了不行，走的太慢。邁的大了，更不行，容易扯到檔。

    佟掌柜說的這些，她確實是要做，但是也不是說這么早就開始的。

    林小婉想：一、她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太小了，充其量也就熬二三十瓶藥膏，再多了也沒花材。還是等她承包了土地以后再考慮更實際一些。

    二、找不到合適的人。林小婉相信，只要教了人做，那他們絕對會自己出去單干。給她打工能賺幾個錢？要知道自己賣，那一瓶藥膏就好幾兩呢。誰會跟錢過不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三、一旦出現(xiàn)這種情況，難免會有人的藥膏出現(xiàn)問題，到時候還怎么收場？

    這些問題林小婉都有考慮。找信得過的人，她身邊也就只有這么幾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沒法運作。所以，招人來做現(xiàn)在來看，并不在考慮之列。

    不過林小婉還是委婉的對佟掌柜說：“佟掌柜您放心，我肯定會加大香皂的量的。藥膏的話，我也會認真考慮您的意見的?！?/br>
    佟掌柜哪能聽不出林小婉話里的意思，仍然不死心的說：“如果缺人的話，我還是能幫一下忙的?！?/br>
    “我也知道你的顧慮……嗨，我就是隨口一說。既然您說香皂會加量，那就沒問題了。”佟掌柜松了口，不再繼續(xù)勸說林小婉。

    物極必反，他知道，一旦再多說，很可能會惹得林小婉反感。

    之后兩人又聊了聊關于菜品的事，佟掌柜把王文萱跟他說的那些話都跟林小婉復述了一遍，而后十分欽佩的說道：“真是沒想到小婉姑娘還有這樣的手藝，能夠變廢為寶啊。”

    林小婉謙虛道：“就是瞎琢磨的。也就是其他人們那，不愛麻煩，不然早就有人能做了?！?/br>
    “做是能做，但是不一定能做那么好吃啊?！辟≌乒裥Φ馈?/br>
    林小婉反問：“聽起來，佟掌柜好像吃過一般呢？”

    佟掌柜道：“我哪里還用吃啊。說句不該說的話，就王小姐如此挑嘴的官家小姐來說，那吃的東西都是精挑細選的，什么沒吃過？能讓她贊不絕口的，不說絕無僅有吧，也絕對不在多數(shù)?！?/br>
    “所以啊，僅憑她那一口的夸贊和推崇，我就能肯定，絕對是食中美味?！?/br>
    林小婉很滿足，達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也不白忙活一場。聊完菜品，林小婉問：“既然佟掌柜也信任我這些菜品，之前我也向您問過能不能找酒樓合作的事，現(xiàn)在看來……？”

    佟掌柜精于世故，故作深沉的說道：“我確實又問了一些，只是都被婉拒了。而現(xiàn)在所說的菜品，怕是也沒哪家酒樓敢這么嘗試?！?/br>
    “所以，我跟夫人商量了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