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出頭，師大附的門口已然人滿為患。

    接下來的數(shù)學考試，無疑是高考中最能拉開分數(shù)的硬科目。

    無論往日再兇狠的父母，在這一刻都會化作天使。

    “兒子，相信自己，你沒問題?！?/br>
    “士超啊，別多想，你想咋玩就咋玩?！?/br>
    “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要想美琪了，考上好大學，你一定會碰到更好的?！?/br>
    “會有的，好好表現(xiàn)，什么都會有的，你將來一定會比爸爸強，能娶到比mama更好的老婆……什么？你不會真相信‘你媽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這種鬼話吧……”

    “涵涵，放心，等你上了大學，就可以隨便談戀愛了。能不能下載默默？不行，你這輩子都不許用默默……不用默默怎么認識男生？進了好大學自然就認識了啊?！?/br>
    然而，就在父母們的鼓勵中。

    一對男女牽手而過。

    還是十指相扣的那種。

    步伐超然，學氣外涌。

    攥著那涼涼的小手，李崢傲然掃視過那些驚愕的同學，與捂孩子眼睛的家長。

    假的，都是假的。

    女朋友？男朋友？將來？大學？社會？

    別開玩笑了。

    動物園里都抓不到獵物，還指望原始森林里能打到嗎。

    學習、搞對象兩手抓，互促發(fā)展的道理，父母們怎么就是不懂呢。

    校門口。

    李崢和林逾靜上交準考證的時候。

    依然十指緊扣！

    沒辦法，只有高考這兩天才能見面，考完后就又要回到學力戰(zhàn)爭的閉關(guān)狀態(tài)了。

    必須爭分奪秒，能多扣一秒，是一秒！

    但在本校的負責老師眼里，這實在太過囂張了！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傷風敗俗之人！

    可就在他剛要出口提醒的時候。

    卻撞上了李崢那桀驁的瞪眼。

    氣勢，被莫名地瞬間壓了下去。

    不對……

    這個人絕不是普通的高中生……

    單單這個眼神。

    就至少是留級三年的水平。

    惹不起……

    “好了……不拉了……”林逾靜卻甩了甩手，被盯得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我都沒法拿準考證了……”

    “沒關(guān)系，我有辦法?！崩顛樥J真點了點頭，“我們可以互相幫對方拿準考證——交杯準考證?！?/br>
    他并未給林逾靜留下余地，說話同時手已然摸進了林逾靜的書包：“我進去了……”

    林逾靜在氣氛的烘托下，也不得不紅著臉摸進了李崢的口袋：“你東西好多……”

    李崢是什么？

    是絕頂情人。

    此時此刻，他非常自然地貼在林逾靜耳邊吹著氣說道：“拉開筆袋就能找到了?！?/br>
    “嗯……”林逾靜努力摸索了很久，呼吸愈發(fā)粗重，“你這個筆袋怎么摸不到拉鎖？”

    李崢眉色一緊，逐漸慌了起來：“不是這個……這個不是筆袋……”

    “那是什么？”林逾靜茫然問道。

    “跑……負重跑用的……沙袋……”李崢滿頭大汗，很不絕頂。

    林逾靜大笑道：“哈哈，你高考還帶這個？不愧是你！”

    然后她使勁一攥，往外一拽。

    就把李崢整個褲兜翻拽出來了，里面奇奇怪怪的東西撒了一地。

    唯獨沒有沙袋。

    “？？？”林逾靜迷茫撓頭，“沙袋呢……”

    “同學！”檢查老師忍無可忍，指向校內(nèi)，“我看到準考證了，求求你們快進去吧！！”

    李崢也是瞬間氣勢全無，撿起東西便拉著林逾靜，一路狼狽唔竄到了沒人的小花園。

    即便進了花園，林逾靜依然充滿疑問：“奇怪……里面沒有沙袋啊……那是什么……”

    李崢咽了口吐沫：“就是筆袋?！?/br>
    “筆袋的話我應該能抓出來啊，可為什么把整個褲兜都抓翻出來了？”

    “這是個物理學問題了，來，我們從宇稱不守恒說起……”

    “有這么復雜嗎？”

    “你慢慢聽我講?！?/br>
    李崢十分確信。

    還是，不要讓她明白了。

    希望她快點忘記這個疑惑，不然將來某一天擴寬了知識面，突然覺悟了，一定會很炸毛的。

    總之，語文和數(shù)學考試中間的這段時間，李崢活活扛了4個小時壓。

    幸運的是，即將考的是數(shù)學，并不需要怎么動腦子，靠植物神經(jīng)就夠用了。

    說到植物神經(jīng)，人身體的很多部位，確實是像植物一樣獨立被動的存在，僅因刺激而反饋，只與身體有關(guān)，是不以大腦的命令為轉(zhuǎn)移的……

    等等……

    不妙。

    打住。

    完蛋，學習終究還是被影響了。

    姥爺……這兩手確實不好同時抓啊，一手抓就已經(jīng)頂不住了。

    本來還考慮大學要不要一起租房。

    絕對不行。

    那樣整個人都會墮落成植物神經(jīng)的。

    ……

    交卷后，林逾靜依然在掛念沙袋與筆袋的問題，李崢則是看也不敢看，想也不敢想，拉個手都慫了。

    二人一路走出校門口，李崢才說道：“明天中午我還有些事，就不過去了。”

    “？？？”林逾靜驚道，“姥爺沒惡意的……”

    “別的原因?！崩顛樋攘艘宦?，扭捏扭頭，“不管怎么說，今天過的很開心，雖然只要有考試我就會開心，但今天應該算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次了吧?！?/br>
    “嘿嘿，我也是啊?！绷钟忪o背著手晃悠地走著，“偶爾這樣放一天假，還是不影響學習的~”

    “還是蠻影響的……”李崢顫臉低頭。

    “哈？有嗎？大概是男生和女生的點不一樣?！?/br>
    “是真的不一樣?！?/br>
    兩個人說著，各自取出了自行車，上車坐好，背著身朝向了道路兩端。

    “那，明天開始，就恢復閉關(guān)吧。”林逾靜點了點頭。

    “嗯。”李崢哼笑道，“明天之后，就薊大見了，代我向姥爺問好?！?/br>
    林逾靜突然眼睛一亮：“對了，我可以問姥爺?！?/br>
    “啥問姥爺？”

    “沙袋去哪兒了？姥爺是最聰明的，一定知道?！?/br>
    “別?。赖模。。　?/br>
    “??？？”

    “不是你，是我會死的?。?！”

    ……

    次日的考試，這兩個人還真的沒有再說話，甚至連對視都沒有，直讓人懷疑是不是吵架了。

    中午的時候，沈越岑照樣做了一桌子精美的菜品，準時出鍋，準時開門，見李崢沒來，心情頓時舒坦了回來。

    終于能跟小靜靜單獨吃飯聊天了！

    于是，他聽到了“沙袋問題”。

    陳舊的桌角。

    咔嚓。

    就被捏碎了。

    “姥爺怎么了？！”林逾靜驚訝起身。

    “沒，事。”沈越岑鐵青著臉，扔掉了桌角，“你，先，吃，我，去，盛，湯?！?/br>
    仿佛復刻一般，他一步一步走進了廚房，關(guān)上了門。

    李崢！?。?！

    我純真可愛的小靜靜……

    怎么就……

    怎么就……

    你等著?。?！

    開學之日??！

    我學死你?。。。?！

    學洗你！！

    當他整理好情緒，端著兩碗湯出來的時候。

    “姥爺……所以你知道沙袋去哪兒了？”

    “…………”沈越岑沉吟良久，方才黯然落座，“這是個物理問題，要從宇稱不守恒講起了……”

    “姥爺……怎么跟渣猹一樣……”

    “不，我們不一樣?！鄙蛟结赖芍澜堑?，“一定不一樣。

    還好，李崢沒有來。

    不然怕是要用【搏命死斗】 【長跑健將】才能脫身了。

    ……

    會改變許多人命運的高考已經(jīng)結(jié)束，李崢的生活卻并沒有什么變化。

    即便李毅大出血，分了幾萬塊出來給李崢做畢業(yè)旅行，也通通……

    被他用來買書了。

    不知不覺，那個曾經(jīng)眼里只有高考，以985為目標的李崢，已經(jīng)一步步瞄向了更高的天際。

    這樣的閉關(guān)學習，一直持續(xù)到六月底，終于又被一件事打斷了。

    盛夏里的一天，李崢、張小可、江青華，再度回到了班級，唐知非正在這里等待。

    教室中，只能聽到嗡嗡作響的空調(diào)聲。

    四人八目相對，氣氛從一開始就很緊張。

    高考分數(shù)查詢系統(tǒng)，將在9點正式開通。

    雖然李崢完全懶得看，但還是被拉來了。

    許久未見，唐知非和江青華并沒什么變化，江青華的發(fā)際線似乎穩(wěn)定了，又或許頭發(fā)長了，遮住了。

    唯有張小可。

    竟然……

    瘦回去了。

    沉默的教室內(nèi)，張小可翹著二郎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時看一眼閃閃亮的指甲，又不時擼一把新染的黃毛。

    總結(jié)起來，就是囂張得很。

    “這么急著染頭么……”江青華坐在后面，有些難以接受，“這樣是時髦一些……不過黑發(fā)更踏實吧……”

    “呵?！睆埿】蓳u頭一笑，“好不容易高考完，不浪一下合適么？”

    李崢緊盯著張小可的肚皮道：“我倒是更關(guān)心你是怎么瘦回來的。”

    “呵，沒了高考的壓力，就是會心態(tài)健康，自然而然瘦回來了?！?/br>
    “誒？我看你朋友圈賣減**昔呢?！苯嗳A掏出手機道，“不是說堅持吃了半個多月了，一口米沒碰。”

    “住口！”張小可慌亂轉(zhuǎn)移話題，“倒是你，跟杜詩童還好么？這么久沒見面有沒有發(fā)生刺激的情節(jié)？”

    “不勞你費心，我們每天都會聯(lián)系?！苯嗳A咳了一聲，雖然很想鎮(zhèn)定，但還是面露憂色，“關(guān)鍵還是要看成績啊……”

    正說著，旁邊座位上的唐知非一抬手。

    “能查了，誰先來？”

    張小可和江青華同時一抖。

    “那我先……”李崢起身湊過去，輸入了林逾靜的信息，“……先幫林逾靜查?！?/br>
    沒辦法，越是重要的事情，越需要一段毫無意義的前戲來進入狀態(tài)。

    隨著李崢的光速輸入，林逾靜的高中最終成績單“唰”地一下就糊到臉上了。

    【林逾靜】

    【語文：145】

    【數(shù)學：150】

    【英語：143】

    【理綜：299】

    【總分：737】

    【名次號：1】

    雖然這個成績平平無奇。

    但是。

    “哇?！?/br>
    李崢之外的三個人還是齊聲叫了出來。

    “沒見過世面……”李崢無奈搖頭，“高考這種事，無非語文、英語多一分少一分罷了，無聊?！?/br>
    “嗨，師父，我懂?！睆埿】膳牧伺睦顛?，“到頭來，最終，還是在下面了啊。”

    “什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崩顛樐樢患t推開了張小可，“我們早就不比這么無聊的考試了。”

    “面上不會?！苯嗳A也黯然拍了拍李崢，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但心里會?！?/br>
    “心里也不會！”

    “別騙自己了，李崢?！碧浦菄@道，“高中的結(jié)局，抹不掉的。”

    “你們不要太過分?。　崩顛樧ヮ^罵道，“明明是你們緊張我陪你們來的。下個誰？張小可？”

    “我再等等……”

    “青華！”

    “我還需要醞釀一下?！?/br>
    “就這？還說我？”李崢哼了一聲，轉(zhuǎn)眼便輸入了自己的信息。

    唰！

    【李崢】

    【語文：141】

    【數(shù)學：150】

    【英語：146】

    【理綜：300】

    【總分：737】

    【名次號：1】

    嘭！

    李崢一掌拍在桌子上。

    還好也是個平平無奇的成績。

    好險好險！

    差一點就一輩子抬不起頭了！

    話說回來，到底哪個沒品位的人閱的語文卷，怎么就活生生給我壓到141分了？

    唐知非看到這個成績也是舒了口氣。

    好了，劉校長最后的意愿也算完成了。

    一校雙狀元，夠他吹一輩子了。

    雖是如此，但唐知非還是有些不悅，點著屏幕數(shù)落道：“看到了吧，讓你不聽課，語文拉胯了吧！”

    “林逾靜也沒聽啊?！?/br>
    “她一邊睡一邊聽的?！?/br>
    “她還戴著耳機呢?！?/br>
    “這不重要……”唐知非戳著李崢的小蠻腰提醒道，“上了大學可要好好聽課，普通的講師也就算了，薊大名師的課還是要聽的?！?/br>
    “收到……”

    “所以你要介紹給我的那個……”唐知非眉色一揚，“是名師嗎？”

    “矜持一點唐老師，我在想辦法，不要這么白給。”李崢這便讓出位置，順手把江青華按了下去，“別挺了，查吧?！?/br>
    “嗯……”

    江青華剛剛輸入完成，手機就響了。

    一看手機，他就又慌了。

    “啊……杜詩童665……”

    張小可也跟著慌了：“怎么？高了還是低了？”

    “我也不知道?！苯嗳A呆呆點頭，“就是感覺很可怕的樣子?！?/br>
    “行了，別想了。”唐知非借機拿起鼠標，在網(wǎng)頁上狠狠一敲，“班長給我沖！”

    又是一唰！

    【江青華】

    【語文：129】

    【數(shù)學：121】

    【英語：132】

    【理綜：269】

    【總分：651】

    【名次號：2423】

    氣氛瞬間凝滯。

    李崢打量著呆然不動的三人，非常糾結(jié)。

    651，排名2423……

    這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該慶祝，還是該安慰？

    他完全不知道！

    見大家很久都沒說話，李崢試探性安慰道：“至少，這個名次，應該能有大學上吧？”

    “豈止是有大學！！”唐知非激動起身抓住了江青華的肩膀，“比摸底還高幾百名，能上薊郵了，一定夠的！”

    “薊郵？”李崢思索道，“薊京郵電么？嗯……應該是個好學校?！?/br>
    “嗨呀?！睆埿】蓜t緊張地狂擼江青華的頭發(fā)，“考得不錯就不要裝啦，叫出來吧。”

    “呼……”江青華卻是長舒一口氣，在自己飄揚的發(fā)絲中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不容易……”

    此時，他的情緒才上來。

    “這么久以來……真的要謝謝你了……”江青華的眼眶逐漸泛紅，“沒有你……我撐不到今天……是你教會了我學習，不僅是知識，還有意志力?！?/br>
    唐知非聞言，趕緊嗽了嗽嗓子，準備迎接江青華的擁抱。

    江青華也不負眾望，望向了他最該感謝的人。

    “謝謝你，李崢師父！！”

    “哪里，哪里?！崩顛樌蠋煾福执笮?，“也不過是一些微小的指導，還是靠你自己努力。”

    江青華起身抓著李崢的胳膊道：“不，沒有你的指導，我的努力也不過是竹籃打水，徒勞無功罷了?！?/br>
    “這倒也是?！崩顛樢膊辉偻妻o，“現(xiàn)行的教育方法中，確實很少有個性化設(shè)計，這個贊揚我就接受了?！?/br>
    李崢說話的時候，好歹是看見了可憐巴巴的唐知非。

    “唉，唐老師也有功勞嘛?！崩顛樬s緊撮合起來，“畢竟她……她……她也有鼓勵我們學習?！?/br>
    唐知非的委屈，更深了一些，有手絹大概已經(jīng)咬起來了。

    “是，是，是?！苯嗳A連忙作揖道，“以后每年教師節(jié)都回來，我也是老班長了?！?/br>
    這話搞得氣氛突然奇怪了起來。

    好像今天過后，大家就再也不見面了一樣。

    這種時候，還是張小可。

    推開江青華，提了一口氣，頗有氣勢地坐上了椅子。

    在肅穆之中，她平心靜氣地輸入了自己的考號。

    最后一唰！

    【張小可】

    【語文：134】

    【數(shù)學：139】

    【英語：140】

    【理綜：279】

    【總分：692】

    【名次號：176】

    “我去?。　苯嗳A蹦起來了。

    “啊……這也行？”唐知非捂嘴了。

    “可以啊。”就連李崢也頻頻點頭。

    唯有張小可自己，默然不語。

    這就很反常了。

    這種時候她應該會跳起來說“嗨呀，明明沒怎么復習”，“沒考好沒考好，怎么連700都沒上啊”這種話的。

    可現(xiàn)在她一動也不動。

    “怎么了？不是考的很好么？”唐知非揉著張小可的后背問道。

    張小可只垂垂搖頭一嘆：“還是……進不去光明啊……”

    “薊大光明學院？”唐知非瞪起眼睛，“全薊京就收不到10個人吧？高考怎么也得前20名才能上的……”

    “是啊……”張小可垂著頭道，“我是抱著前20名的決心在努力的……”

    “這也……太夸張了吧……”江青華指著屏幕道，“這個分，薊大都穩(wěn)了，還不夠高興的？”

    “是吧……”張小可強笑道，“已經(jīng)進步很多了，謝謝師傅，謝謝唐老師。”

    張小可這么說話，就好像二哈突然變得特別聰明，特別乖巧一樣。

    就很詭異。

    不過，知可莫若崢。

    “不必太早垂頭喪氣?！崩顛樔嗔巳鄰埿】傻哪X袋道，“學習之路，才剛剛展開，光明也是可以轉(zhuǎn)的，你先混進無脊椎動物語言學專業(yè)，再用一年的時間學習，去競爭明年的20個轉(zhuǎn)入光明的席位?！?/br>
    張小可一愣，顫顫抬頭：“師父……連光明都沒考上的我……你還要么……而且，你剛剛說的那個是什么專業(yè)，真的存在么？”

    李崢哼笑道：“混進去就對了，再跟我學一年，有沒有信心？”

    張小可淚眼汪汪瞪了李崢許久，終是點了下頭，閃著淚花撲了上去。

    “師?。。?！父?。。。?！”

    這個時刻，本來應該稍有感動。

    但氣氛，很快就被cao場上劉曉東的吆喝聲打破了。

    “對！掛門口！”

    “還有街對面，能掛多遠掛多遠，能掛多少掛多少！”

    “照片也掛！都掛！”

    “城管來了再說，能掛一會兒是一會兒！”

    “哈哈，越看越舒服！”

    “熱烈慶祝櫻湖中學林逾靜、李崢攜手共摘薊京高考狀元！”

    “繼續(xù)，給我掛到櫻湖公園里去！”

    “媽的說多少次了?！崩顛樠蹆阂坏桑_窗怒道——

    “把我名字寫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