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會做蠢事。

    如果只是自己知道，那蠢就蠢了。

    如果被別人看到了，那這就不再是單純的蠢事。

    而是畢生難忘的蠢尬瞬間。

    無論過多少年，無論何時，這個瞬間都會像惡魔一樣悄然浮現(xiàn)，搞得人瞬間想死。

    而這種尷尬瞬間最容易浮現(xiàn)的時候。

    正是上床睡覺的時候。

    比如這一夜，當(dāng)林逾靜鉆進(jìn)被窩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自己做不出數(shù)學(xué)題，趴在李崢肩膀上耍賴的事情。

    “唔-唔-唔-唔----”

    她羞恥地顫音潛入了被窩。

    被窩另一側(cè)的林想葉本來已經(jīng)快睡著了，但被這么一搞，又精神起來：“啊……怎么了，出來說吧，靜靜姐……”

    “就是今天的事……現(xiàn)在想起來……”林逾靜單是想一想就顫抖起來，“太羞恥了，唔-唔-唔-唔----”

    林想葉揉著眼睛道：“先別唔了，出來說吧……”

    幾乎在同時，被窩里的林逾靜突然鼻子一抽，接著就上頭了。

    她掀開被子就跳下了床，粗喘了很久才扒著床邊罵道：“你偷偷放屁??！”

    “……”林想葉撓了撓臉，“魚吃多了……”

    “可這是我們共同的被窩啊?！?/br>
    “你別鉆進(jìn)去就好了嘛……”

    “皮膚也會吸收的?！?/br>
    “那我再放的時候屁股撅出去……”

    “那不是還是會聞到?！?/br>
    “我也不想啊……”林想葉紅著臉呼扇著被子道：“嗨呀你就不放屁的嗎？”

    “不放！”

    “那你……打嗝一定很多吧？”

    “起開起開！”林逾靜爬回床上，勉強鉆回被窩，“不許再放了?！?/br>
    “那盡量憋吧……”林想葉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你說的羞恥的事到底是什么啊？”

    “就是數(shù)學(xué)題沒做出來，還耍賴……”

    “就這？”林想葉嗤笑道，“偶爾示弱假裝不如男生，這樣才顯得可愛啊。你別看我水，那我在本地中小學(xué)也都是一枝獨秀過來的，如果我總是很強，男生只會感覺高不可攀，偶爾還會有比較變態(tài)的示我為宿敵……比拼學(xué)習(xí)什么的，二愣子一樣，哪個女孩會呆到跟你比學(xué)習(xí)啊。”

    “…………”林逾靜再次縮回被窩，“不……不該是這樣的嗎？”

    “怎么可能？男生都喜歡可愛的啦，你比他們強只會讓他們討厭你。”林想葉說著翻滾過去，也鉆進(jìn)被窩，抓著林逾靜的手道，“所以你今天撒嬌耍賴其實正正好，你沒看李崢晚上有多高興嗎？”

    “嘁……”林逾靜咬牙道，“他一定不是因為這個高興，只是單純的看我數(shù)學(xué)輸了高興?！?/br>
    “不至于吧……”

    “嗯……”林逾靜眉色一緊，表情逐漸凝重，“總之……現(xiàn)在我的優(yōu)勢學(xué)科越來越少了，渣猹外面搞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先要把歸見風(fēng)……不行……這個人數(shù)學(xué)真的太強了……比我還聰明怎么辦……”

    “哈……不一定的……”林想葉悉聲勸道，“我跟風(fēng)風(fēng)做過一段時間早培班的同學(xué)，他一定是聰明的，可他在數(shù)學(xué)上的努力可不比任何人少，據(jù)說初中的時候就把大學(xué)題刷盡了，別看他嘻嘻哈哈的，但他生命中其實只有數(shù)學(xué)，你不要跟他比嘛……要比跟我比，你看我準(zhǔn)備了這么久，然后一道題沒做出來！一道題都沒……都沒……唔……”

    林想葉本來是在安慰別人，但笑著笑著，就哭了。

    “唔……”林逾靜反抓過去安慰道，“沒什么的，這是好事，至少可以放棄學(xué)數(shù)學(xué)了……”

    “這是好事么？”

    “嗯，我姥爺告訴我，他們數(shù)學(xué)系很多人都過得很壓抑，畢業(yè)后才能做個正常人。”

    “為什么？”

    “因為在校的時候，感覺自己是個弱智。”林逾靜揉著林想葉的腦袋道，“就像現(xiàn)在的你一樣?！?/br>
    “我……我更想哭了怎么辦……”林想葉抹著眼淚道。

    “想想自己的優(yōu)勢，有在別的競賽拿過好成績么？”

    “生物……拿過銀牌?！?/br>
    “你看，腦瓜還是能滿足邊緣學(xué)科需要的嘛?！?/br>
    “別說了……靜靜姐求你別說了……”林想葉又滾了回去，“我不求保送了……我不要去薊大了……我再也不參加競賽了……”

    “好了好了，我其實也討厭競賽?！绷钟忪o拍著林想葉道。

    “那你還來？還主動做數(shù)學(xué)？”

    “只是不想被渣猹落得太遠(yuǎn)罷了……”林逾靜仰躺在床上，輕聲嘆道，“我也在想，像你一樣躺平，就讓他在上面，會不會更舒服一些……”

    “可舒服呢。”林想葉立刻又興奮起來，咕嚕嚕滾了回來。

    對她來說，讓自己變聰明，那是不可能的了。

    但可以讓別人變笨。

    只要大家都躺平，那這個世界也就沒那么可怕了。

    然而此時，林逾靜的臉上卻劃過一抹狠厲：“并不！”

    “哈？你現(xiàn)在不舒服嗎？”

    “不舒服，很難受……”林逾靜自言自語道，“平常我躺平也可以贏，但現(xiàn)在越來越不行了，如果我繼續(xù)這樣，只會越差越多……”

    “喂，不要跟崢神比啊，你是崢神的女友，不是宿敵?！?/br>
    “我最討厭聽到的就是‘崢神的女友’，他們應(yīng)該說‘靜神的男友’才對……”林逾靜咬牙道，“煩死了……一開始就不要喜歡他好了……”

    “哇哦！”林想葉捂臉道，“突然莫名酸甜……睡不著啦睡不著啦，再講講你們的事情唄~”

    “沒什么好講的……”林逾靜卻扭過身去，“睡覺睡覺，我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做了，謝謝你?！?/br>
    “？？？我做什么了?。俊?/br>
    “呼……”

    “喂，這個呼嚕打的好假啊，再聊聊嘛?！?/br>
    “呼……”

    “嗨呀，我完全睡不著了，還想放屁屁?！?/br>
    “唔……呼……”

    ……

    次日，二試。

    大家的心態(tài)都好了很多，教室里不再有什么“粉碎吧，精神”之類的聲音，粥神這樣的人也很友善地討論起本地美食什么的，并沒有人想聊數(shù)學(xué)。

    唯獨林想葉，眼袋漲得很明顯，而且滿面茫然，好像已經(jīng)忘記來干什么的了。

    李崢晃了晃手問道：“今天不爆裂一下現(xiàn)實么？”

    “別說了……都怪你……”林想葉狠狠道，“害的我一晚上睡不著……連屁……算了我是小仙女，這個不能說……”

    “嗯？”李崢大驚，“警告你不要對我產(chǎn)生想法，我甚至都沒拿你當(dāng)meimei看?！?/br>
    “啊啊啊啊……你們兩個怎么都這樣！！”林想葉抓頭道，“需要我的時候就貼過來，用完了就踢開，我受夠啦??！”

    “所以……”李崢探頭道，“爆裂吧，現(xiàn)實？”

    “粉碎吧，精神??！”林想葉瞬間跟上，“消失吧，這個世界！”

    “可以，來勁了?！崩顛樂€(wěn)穩(wěn)點頭，“今天也不能泄氣啊。”

    “不泄氣，我是最棒的，你們這些忘恩負(fù)義的家伙等著被制裁吧?！?/br>
    “唉，這氣勢不就起來了嘛?！崩顛樆沃^抓起筆，腦子帶著手一同熱了起來，“就喜歡跟你一起考試。”

    借著這股氣勢，李崢展開了二試答題。

    因為這股氣勢，林想葉最后的精神也粉碎了。

    也許不遇到李崢和林逾靜，她還能得幾十分爭個銀牌。

    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受害者，還有后方的周舟洲。

    他一代上將粥神，苦練多年，本欲斬李崢于馬下，揚名立萬。

    可誰知道……這逼是帶著女朋友來的……

    本是名將的潛質(zhì)，卻遇到了這樣的敵手。

    與李崢同屆，也只能說是考不逢時了。

    其實二試的題。

    也并不比一式難。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二試題目多偏向于國際奧數(shù)總決賽的路子，似乎是要難一些的。

    但事實上，那個總決賽多半比國內(nèi)決賽要簡單一些。

    所以二試努努力，還是能答上來的。

    待鈴聲響起，李崢硬著頭皮基本答完，林想葉也出乎預(yù)料地寫下了一大半，倒是與粥神打了個平手。

    這場考完出校門與歸見風(fēng)會師時，并沒有看到林逾靜的小紅車，倒是被科諾普列夫、庫茲涅佐夫和斯米爾諾夫堵了，他們想去吃魚。

    但李崢并沒有義務(wù)招待他們，于是在一方商討后……

    他們決定用科諾普列夫的icho獎牌換魚。

    當(dāng)然，科諾普列夫自己是不同意的，但相比于兩位同胞，他實在太過單薄了。

    而歸見風(fēng)和林想葉實在是吃魚吃吐了，便沒有參加這個行程，與大部隊一同坐大巴返回酒店。

    傍晚，當(dāng)他們回到酒店的時候，考生們正向多媒體廳涌去。

    “好的，我就喜歡這個效率……”科諾普列夫搓手舔唇道，“化學(xué)輸了史洋，物理輸了杜子誠，我總是很倒霉碰到你們最強的人……這一次，李崢，如果你對題的時候沒騙我的話，該我贏了，我就不信你們數(shù)學(xué)也能出個怪物?！?/br>
    “唉……”李崢只嘆了口氣，拍了拍科諾普列夫，“這不就又趕上了么?！?/br>
    話罷，他便與毛兄弟們一同擠了過去。

    擠著擠著，就擠見了林想葉、林逾靜、歸見風(fēng)三人組。

    “怎么樣，誰第一？”李崢見面就問道。

    “看不到，完全看不到……”林想葉哭喪著臉道，“我們?nèi)齻€太脆弱了……明明都要擠到前面了，又給擠回來啦?！?/br>
    歸見風(fēng)吃力回頭道：“對了，林逾靜下午把二試也做了，63分得了51分，你怎么樣？”

    “我不好說，很多地方都是硬做的?！崩顛樲D(zhuǎn)望帶隊勉強硬鉆的林逾靜笑道，“可以啊，這些題做得不覺得痛苦么？”

    “嘁……”林逾靜咬牙撇嘴道，“我想了想，不該耍賴，約定依然成立，不過兩試一起算?！?/br>
    “不要勉強自己嘛。”李崢拍了拍她笑道，“躺平了挺好，叫我一句崢哥哥，這事兒就算了。”

    “唔唔唔……吐了！”林逾靜扭頭罵道，“你擠不擠？不擠起開！”

    “何苦呢?！崩顛槆@了口氣擺手道，“你讓一讓，我在前面開路?！?/br>
    他往前一換位，旁邊三位毛兄弟也跟著湊了上來。

    這個隊伍的推擠能力，瞬間變強大了。

    但也依然是龜速前行。

    畢竟，這種時候的推擠，比拼的并不是單純的力量，而是目標(biāo)感。

    這里的多數(shù)人，都是沖著簽約保送去的，那個公告板上的數(shù)字，幾乎意味著他們的人生，在這個動力面前，就算是最脆弱的人也會爆發(fā)出強大的推擠力。

    相對而言，李崢這個隊伍雖然強大，但該保送的保送，該回老家的回老家，并沒有那么強的動力。

    “喂喂喂，你們行不行??？”林想葉在后面蹦跳道，“俄羅斯老哥？就這就這就這？”

    科諾普列夫似乎聽懂了一些，回頭抬了下眼鏡，捋了把長發(fā)道：“對紳士而言，這種情況不值得我們做出不體面的事情。”

    “好吧……”

    “嗯……”林逾靜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取出手機狂點了幾下，把音量開到了最大。

    嚓??！

    隨著一聲嚓響，一首深沉而又雄壯的交響樂突然出現(xiàn)。

    雖然李崢等人都不知道這是什么，但科諾普列夫，庫茲涅佐夫和斯米爾諾夫卻同時震顫了一下。

    接著是對視。

    這個瞬間，他們從紳士變成了戰(zhàn)士。

    接著，揚起頭，像是三臺t-34重型坦克一樣齊頭并進(jìn)，摧枯拉朽。

    旁邊被碾開的小朋友們，剛要轉(zhuǎn)身開罵，就被他們的氣勢震懾到了，根本不敢說什么。

    “這是……什么魔法？？”林想葉驚訝地抓來了林逾靜的手機，“《牢不可破的聯(lián)盟——蘇……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lián)盟……國歌》……”

    整個多媒體廳的氣氛，都跟著蘇維埃了起來。

    “這……”歸見風(fēng)小聲道，“我記得……他們出生前就解體了吧？”

    “我也就是試試?！绷钟忪o也小聲道，“沒想到這么管用……可算知道怎么讓毛毛人做事了……”

    一曲聯(lián)盟歌還未奏罷，隊伍已行至成績展板前。

    幾乎在這個瞬間。

    科諾普列夫，直接就拉胯了。

    捂著臉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

    “第七？??？！？！？”

    接著是庫茲涅佐夫：“29？？”

    斯米爾諾夫：“我就不說了……”

    林逾靜及時暫停了聯(lián)盟歌，免得造成更多的傷害。

    與此同時，李崢扒開了科諾普列夫，與歸見風(fēng)并排走到了展板前。

    西方不亮東方亮，二人沒有任何遲疑，直接瞄向榜首。

    【第1名】

    【歸見風(fēng)，仁民大學(xué)附屬中學(xué)】

    【一試：63?！?/br>
    【二試：63?！?/br>
    【總分：126。】

    【備注：歸見風(fēng)同學(xué)1、3、6題的特別解法，獲得閱卷老師與競委會的一致認(rèn)可，獲得本屆數(shù)學(xué)競賽特別獎，隨后將公開展示。】

    【第2名】

    【李崢，櫻湖中學(xué)】

    【一試：53?！?/br>
    【二試：56?！?/br>
    【總分：109?！?/br>
    【第3名】

    【徐冰一，楠京師范大學(xué)附屬中學(xué)】

    【一試：54】

    【二試：53】

    【總分：107】

    ……

    【第7名】

    【alekseikonoplev，俄羅斯】

    【一試：47?！?/br>
    【二試：52。】

    【總分：99】

    ……

    【第19名】

    【周舟洲，湘師大附中】

    【一試：39?！?/br>
    【二試：36?！?/br>
    【總分：75】

    ……

    【第211名】

    【林想葉，仁民大學(xué)附屬中學(xué)】

    【一試：3】

    【二試：33】

    【總分：36】

    這一屆參賽總?cè)藬?shù)為463人，按照往年的經(jīng)驗，前200人都是金牌，之后160人是銀牌，剩下的是銅牌。

    林想葉似乎又混到了一塊銀牌？

    不，至少混到一塊銀牌。

    從這份成績來看，今年的題目確實難過頭了。

    126分的總分，銀牌分?jǐn)?shù)線應(yīng)該在20分上下。

    金牌分?jǐn)?shù)線大概在40多分。

    如果超過60分，應(yīng)該是能進(jìn)入集訓(xùn)選拔了。

    在這種分?jǐn)?shù)線的襯托下，第一名史無前例的滿分，就更刺激人了。

    不僅是滿分，還有特別獎。

    這個獎是兩年前才在決賽中設(shè)立的獎項，并沒有什么利益上的獎賞，純粹是一種榮譽，用來表彰創(chuàng)造神級解題思路的大佬。

    通常來說，這種思路都是緣分，創(chuàng)造這種思路的大佬并不一定是數(shù)學(xué)上的絕對強者，更像是剛好被路過的上帝把住了手，靈感噴發(fā)的神來之作。

    尷尬的是，前兩年這個獎始終是空缺。

    然而……今年歸見風(fēng)直接拿了三次？

    歸見風(fēng)看到這個名次，緩緩舒了口氣：“進(jìn)步了啊，初中來的時候還是十幾名的……”

    李崢猛然轉(zhuǎn)頭，抓在了歸見風(fēng)的雙肩上。

    “十倍于我的智力，加上十倍于我的訓(xùn)練……”李崢嚎叫道，“你他媽的做個人吧??！”

    這一刻，魔意識到，他遇到了令他都要膽寒的存在，不可名狀的存在。

    這大概就是克蘇魯吧。

    周圍人的驚嘆聲也不絕于耳。

    “瘋了，瘋了……風(fēng)神真的不是人……”

    “崢神終于被干了，開心……”

    “這仨毛子也不行啊。”

    “不知道，靜神參賽會發(fā)生什么……”

    “哎，可惜了，靜神已經(jīng)沒了，已經(jīng)是崢神的附庸了?！?/br>
    林逾靜在旁邊，默默捂臉。

    她其實在場外參賽了的……

    兩試51 47……98分……

    比大毛毛都低一分……

    這還是頭一次，在同一個考試?yán)锉辉隽艘粋€境界。

    “唔……”林逾靜握拳低頭，默默消散在了人群中。

    另一邊，則是林想葉的狂喜盛宴。

    她們不一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雖然林想葉的36分，只有李崢的13。

    可那又怎樣！

    一個人只要躺平，他的視野自然就會低下來啦！

    “哈哈哈，銀牌，銀牌！！”林想葉蹦跳著抓在李崢和歸見風(fēng)肩上，“我又銀牌！好多銀牌，快夸我是個小聰明?！?/br>
    “聰明，聰明?！崩顛樆厣硗溃傲钟忪o呢？”

    “她好像是98分……”歸見風(fēng)嘆了口氣，“可能是受刺激了吧。”

    “那也是第八了吧？”李崢看著成績榜道，“她可完全沒準(zhǔn)備……”

    “她可是那種只瞄著第一的人?！睔w見風(fēng)推了推李崢道，“還傻分析什么，快去哄吧。”

    “嗯……那我……”李崢轉(zhuǎn)望三位已經(jīng)拉胯的毛兄弟，語重心長點了點頭，“eon，workhardarong?！?/br>
    這一刻，所有的“夫”都淪為了“小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