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阿東和阿密一左一右扶住許璇來到宋湛的房間門口,隱隱聽見里面?zhèn)鱽砣缫矮F般咆哮嘶吼,阿東和阿密同時看向許璇,發(fā)現(xiàn)她失神的眸瞳在聽到那一聲嘶吼的同時,驟然染上了光。 “許小姐,少爺就在里面?!?/br> 阿東趕緊道,他希望能夠用少爺刺激她清醒過來。 果然如他們所料,許璇在聽到宋湛的聲音時,真的清醒過來。 她親自上前拉開房門,看到的畫面卻令她發(fā)了狂! “誰讓你們這么干的!誰讓你們把他拷起來是!誰準(zhǔn)你們這樣做的!誰給你們的權(quán)利!誰——!?。 ?/br> 許璇一聲接一聲的咆哮甚至蓋過宋湛的嘶吼,這情景完全就像是兩只猛獸狹路相逢,試圖用嘶吼和咆哮震懾住對方一般,而且顯然,許璇占了上風(fēng)。 不過許璇說到底要比宋湛理智,她畢竟沒有病史,她所有的憤怒全部源自于對宋湛的心疼和愛。 可宋湛不一樣,他雙目猩紅,幾乎要滴出血來,五官已經(jīng)變形,仿佛真成為一只猛獸,他的四肢和腰間都綁了皮帶,擔(dān)心皮帶勒傷他自己,所以凌白他們在皮帶底下幫他裹了一層厚厚的軟布,他的手掌被抻直用硬板固定,防止他手指彎曲抓傷自己,可即便是這樣,仍能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膚血跡斑斑、傷痕累累,怎的一個“觸目驚心”可以形容。 別說許璇受不了,就連看慣了死傷的阿東和阿密也不忍心多看一眼,太特么揪心了。 被壓制住的宋湛只安靜了一會兒,便再次發(fā)起狂來,皮帶的另一端由鐵環(huán)連接在直插墻體的鐵環(huán)中,鐵環(huán)與鐵環(huán)之間相撞的咣當(dāng)聲聽起來讓人頭皮發(fā)麻。 許璇知道,此刻在宋湛眼里,整個世界都是血淋淋的,她聽他描述過那個場面,渾身被熊掌抓攔了的血rou模糊的身體……宋湛有多不容易才從那樣的噩夢里醒過來,再次陷入那樣的噩夢,這次又如何能將他拉出來? 許璇幾步狂奔過去,試圖摟住宋湛的腰身,以前他就是這樣在她的擁抱下、在她安撫的聲音里,他便能一點點的平靜下來,所以這次她如法炮制。 可是,這次再也見不到以前的效果,任憑她如何用力的擁抱、如何溫柔的安撫,宋湛完全像只火力全開的失智猛獸,掙扎、咆哮、嘶吼……仿佛死亡才是他唯一的解脫。 在他全力的掙扎中,許璇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從身上甩開,摔在墻上、摔在地上,就連有阿東和阿密的加入,也阻止不了他的狂躁之舉。 很快,許璇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jīng)紅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滲著點點血絲,她的眼睛此刻也腥紅一片,不是因為暴怒,而是因為心疼。 門被推開,凌白和何恒沖進(jìn)來,何恒手里拿了麻醉槍,直接朝宋湛來了一槍,半分鐘后,宋湛終于安靜下來,倒在許璇懷里。 “沒辦法,少爺?shù)牧馓罅?,麻醉針很難注射,只能用這個。” 何恒抬起手里的麻醉槍給許璇解釋,他可不想再刺激到她,剛才他們在監(jiān)控里可是看見了這兩位的威力,知道他們勸不動許璇離開少爺,只能出此下策。 大門再次被推開,有人推了單人床過來,阿東和阿密幫忙把宋湛放在床上,終于安頓好讓他睡覺。 許璇趴在床沿上,緊緊握住宋湛的手,視線一點點在他身上移動,醫(yī)療精靈正在替他做全面檢查。 凌白幾人默默站在一旁,許璇不發(fā)話,他們都不敢出聲。 直到醫(yī)療精靈檢查完畢,說宋湛只是大腦損傷和rou眼可見的皮外傷,并無他礙,許璇才重重呼出一口濁氣,直接從醫(yī)療精靈那里拿過外傷藥和棉簽,一邊替宋湛敷藥,一邊問話。 “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話顯然是問凌白,最近阿坤和賴靜婉正在籌備結(jié)婚,所以宋湛特意給阿坤放假,只有凌白是全程跟隨在宋湛左右,這些事當(dāng)然要問他。 凌白心里有愧,內(nèi)疚的這幾天憔悴不少,深呼吸后,垂頭回道:“都是我不好,那天我陪少爺外出會見政要,中途接到電話,說即將要與政要會談的內(nèi)容有調(diào)整,需要另外的資料,可是與政要會見的時間不能改,更不能遲到,少爺就命我回去取資料,他先去與政要見面,哪知,不到半小時,我接到電話,少爺就已經(jīng)這樣了……”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許璇語氣淡淡,手上的藥瓶和棉簽絲毫不受影響,小心翼翼的替宋湛涂藥。 “少爺?shù)乃緳C和兩名保鏢死了,沿途的監(jiān)控全都損毀,顯然是刻意人為,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尋找目擊證人,暫時還沒有結(jié)果?!?/br> “那三個人怎么死的?” “都是槍傷,狙擊槍,一槍斃命,車子停在去往會見地點途中,并沒有偏離路線,三個人都是被狙擊之后重新被塞回車?yán)锏模囎邮欠缽椀?,車身上沒有任何痕跡?!?/br> “也就是說,車子所在的地方有可能并非第一案發(fā)地點?” “對,我們也搜尋過線索,一無所獲?!?/br> 停頓了片刻,許璇抹藥的工作也結(jié)束了,她收起藥瓶,輕撫宋湛的頭發(fā),因為發(fā)狂怕傷到他,又剃成了板寸,此時發(fā)絲間岑岑汗液映出點點亮光。 “好,我知道了,安排車,我要去事發(fā)現(xiàn)場走一趟?!?/br> 凌白馬上去安排。 “他這覺能睡多久?” 這話顯然是問何恒。 何恒打個激靈,立刻回道:“少爺已經(jīng)30小時沒睡覺,這次讓他睡久些,大概八小時?!?/br> 盡管許璇的語氣淡淡,聽不出憤怒,卻就是叫人不寒而栗,仿佛大招爆發(fā)前的蓄勢能量,這個蓄勢的時間有多長,將來爆發(fā)的程度就有多可怕,許小姐的本事何恒可是見識過的。 一小時后,車子停在先前事發(fā)車輛停車地,許璇從車窗里四下環(huán)顧兩周后,開門下車。 她不動,旁邊的人全都不敢動,他們可猜不到許小姐的心思,更怕壞了許小姐的計劃,直到她下車,才陸續(xù)跟著她下車。 還是老辦法,沒有監(jiān)控、沒有人證,那就問問這附近的小動物們好了,在許璇的世界里,這些小動物們可比監(jiān)控和人證可靠多了。 許璇:“附近的朋友們,一天之前這里有輛越野車,死了三個人,有看到的沒?” 小動物:“有呀,我們都看到了,好慘喲。” 許璇:“那你們可曾看到那些人是在哪里被殺的?” “我看到了,你要去那里么?” 許璇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到旁邊樹枝上站著一只渾身翠綠帶明黃花紋的小鳥,正朝她點頭揮翅膀。 “麻煩你帶我去?!?/br> “好的,不過恐怕你得開車去,還不近呢。” 于是許璇的車子跟在那只小鳥身后,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會所,不過此時,會所大門緊鎖。 這個大門緊閉的會所立時就讓許璇想到之前在海城她跟蹤許雪那次進(jìn)的一個休閑會所,可能因為都是會所,而且都是沒干好事的會所,所以她才把他們聯(lián)系起來。 “呶,那三個人就是從這里被抬出來塞進(jìn)車?yán)锏模缓筮B同車子被送到了剛才那個地方……哦,對了,后來還有一個瘋子從這里跑出來,好嚇人,是真的瘋子,后來那些人朝那個瘋子射了麻醉槍,也一并塞進(jìn)那輛車?yán)锪恕?/br> 小鳥的話印證了許璇的想法,果然是他們,還是那一伙人,幽冥行動隊么?看來,是時候讓這個組織從地球上消失了。可是,他們究竟對宋湛做了什么,能讓他這次病的如此嚴(yán)重,究竟有什么能刺激他到這般地步?血rou模糊的人體么?應(yīng)該不會,這幾年宋湛恢復(fù)的很好,一般的血腥場面也沒少經(jīng)歷,這次到底有什么例外呢? “你看到他們對那個瘋子做了什么么?” 許璇問小鳥。 小鳥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在外面看,不知道房子里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不如你進(jìn)去那里問問?” “嗯,非常感謝!” “甭客氣!” 小鳥因為幫助到了別人,自己開心的很,一直在他們頭頂盤旋。 許璇面向會所,冷肅的眼眸虛虛瞇起,這個仇不報,他就不配做宋湛的未婚妻。 “走,去房子里看看?!?/br> 有了阿東和阿密在,開鎖這種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一行人很快進(jìn)到房子里。 當(dāng)幾人站在房里時,不禁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偌大的房間里根本不似它外表看起來那仿佛般蓬蓽生輝的會所裝修,相反,屋內(nèi)四壁、頂棚和地面無不漆黑一片,室內(nèi)除了幾根漆黑的柱子之外,看起來就像個廠房,空空如也。 “這是……燒過了?” 阿東嘀咕道。 其他幾人對視幾眼,顯然也都這樣認(rèn)為。 “不知道這墻體是什么材料,里邊燒的面目全非了,外邊居然一點兒看不出來?” 阿密從墻上刮下一塊漆黑的殘渣,兩根手指輕輕一碾,那塊殘渣化為煙灰,隨著阿密吹一口氣,灰飛煙滅。 許璇嘗試著尋找這附近的小動物們,找是找到了,遺憾的是,沒有小動物看到過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或者說,當(dāng)時的目擊動物們都隨著這把大火,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