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小表弟這才答應(yīng):“那好吧。” 沈問秋一向是個爽快守信的哥哥。 沈問秋把滑板騙了過來,拍拍小表弟的肩膀,指揮說:“哥哥有事要走來一會兒,你看一下他們,別讓他們受傷,也不好吵架打架,歸你指揮了!不要辜負我的厚望!” 不負責(zé)任地甩完鍋,沈問秋就踩上滑板一溜煙跑了。 有了滑板,趕路就快多了。 路上沒什么車,冬天的風(fēng)夾著細碎雪花撲面而來,但他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覺得很暢快。尤其是在一個下坡路,滑得飛快,像要飛起來,將一切的束縛都吹開,無比自由快活。 如此吹了一路冷風(fēng)。 等他到了陸庸家,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和耳朵都被風(fēng)刮凍得有點疼,身上手腳卻都熱得厲害,如冰火重天。 沈問秋站在陸庸家門口,看著緊閉的鐵大門,抬起手要敲門。 還沒敲,先覷一眼院子里,有燈光,但并不算太亮,冷冷清清,也沒什么聲音。 沈問秋這才記起來,自己興沖沖跑過來前壓根沒和陸庸打聲招呼。 平時的話就算了,大年夜的還這樣好嗎?沈問秋不禁猶豫起來,但來都來了,他還是敲了門,呼喚:“大庸!大庸!” “啪嚓!啪嚓!” “砰!砰!砰!” 周圍煙花和爆竹的聲響此起彼伏,絡(luò)繹不絕。 沈問秋的呼喊幾乎要被淹沒在其中,沒有人回應(yīng)他。 沈問秋摸摸后腦袋,現(xiàn)在腦袋冷下來了。他覺得自己是個大傻子,為什么會一時沖動地就狂奔過來呢?……大過年的,他還sao擾陸庸,真是沒禮貌。 明天也可以見啊。 “咔噔?!?/br> “咣,吱――,緄?。?/br> 陸庸家的門是一扇又厚又沉的大鐵門,從里面上了好幾道鎖,要打開很麻煩,金屬門發(fā)出沉穩(wěn)清越的聲響。 陸庸披著光為他打開門,見到他,表情像在做夢一樣,憨憨傻傻地笑起來:“你來啦?” 也不問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一直在等沈問秋一樣,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 陸庸當(dāng)時的目光格外guntang。 沈問秋只被看了一眼,就感覺臉被燙到了。 陸庸摸摸他的肩膀:“快進來吧,還在下雪,落在你的衣服上都化濕了?!?/br> 沈問秋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說:“你看我的帽子……” 他想說這帽子老氣,還沒說下半句,陸庸已忙不迭地復(fù)讀機式回答:“可愛,可愛?!?/br> 沈問秋無語:“……我是想說這是我奶奶織給我的,款式好土哦,她也有一頂一模一樣的?!?/br> 陸庸愣了下,絞盡腦汁,又說:“不土啊,很可愛。你戴著就很可愛。” 句句發(fā)自他的肺腑真心。 進了屋。 陸爸爸見到沈問秋來了,可高興壞了,沈問秋上前,屁股一撅,手一拱,有模有樣地說:“除夕快樂!新年快樂!祝叔叔來年生意興隆,發(fā)大財啦!” 陸爸爸笑得瞇起眼睛:“謝謝小咩,謝謝小咩,我給你準(zhǔn)備了紅包的,不過沒想到你今天晚上就來了。你等叔叔去找一下?!?/br> 說要,陸爸爸進屋拿紅包去了。 陸庸把點心盒子推到他面前:“吃糖?!?/br> 沈問秋把手套摘了,剝了個酒心巧克力塞進嘴里,臉頰鼓起來:“我過來之前你在干嘛?” 陸庸答:“吃飯,看晚會。”沈問秋樂不可支:“哈哈哈哈?!?/br> 陸庸納悶:“你笑什么???……我陪你去玩,買炮竹?!?/br> 沈問秋笑得眼睛亮晶晶的,說:“不用啦,我們看電視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買鞭炮哄我?你家雜物那么多,萬一引起火災(zāi)可就不好了?!?/br> 陸庸注意力落在他的耳朵上,耳朵紅彤彤的。剛才門口光線不到,進門后光一照,他才發(fā)現(xiàn)沈問秋多漂亮,雪膩的臉龐,鼻尖紅紅的,臉頰也紅撲撲的,太可愛了。 沈問秋坐下來,在溫暖的室內(nèi)待了一會兒,他被吹凍的耳朵開始作癢,忍不住撓了兩下。 陸庸說:“癢嗎?一路上被風(fēng)吹凍著了?!?/br> 沈問秋繼續(xù)撓:“好像是的。忘了戴護耳了?!?/br> 陸庸問:“你怎么不把帽子往下拉一拉蓋住耳朵?” 沈問秋堅持說:“那樣很丑啊。” 真是個臭美的男孩子。陸庸想,去給他找凍傷藥了。 陸爸爸回來了,給沈問秋一個紅包:“叔叔給你的,祝你來年學(xué)業(yè)進步,天天開心!叔叔沒什么錢,不要嫌棄哦?!?/br> 沈問秋眼角眉梢都是暖融融喜氣:“謝謝陸叔叔!拿了叔叔的紅包,能讓我能學(xué)到叔叔的勤勞勇敢就好啦?!?/br> 陸庸也找到凍傷膏回來,擠出來,給沈問秋擦耳朵,指尖捏著沈問秋的耳垂輕輕揉捏擦拭藥膏,柔軟的觸感讓他臉紅。 沈問秋說:“你干嘛啊?像是羽毛撓癢癢一樣,那么輕,你這樣摸得我更癢了,我自己擦吧?!?/br> 陸庸有點不舍,又松一口氣,把藥膏遞給沈問秋,讓他自己擦。 陸庸說:“這個藥膏很好用的,我被凍過好幾次,擦一擦藥就好了。” 但他那都是大冬天干活,哪像沈問秋,被風(fēng)雪多吹兩下就差點受傷。 真是個嬌嫩的小少爺。陸庸腹誹。 兩個人坐在一起看電視,連節(jié)目都變得更有趣了,看到十一點多,沈問秋看著看著,打了好幾個哈欠靠在陸庸身上睡著了。 陸庸遐思起來:沈問秋今晚會在他們家留宿嗎? 雖然很離譜,但他還是忍不住考慮起可能性,再想,這樣一來,就好像一對新人在結(jié)婚前去某一方家里過年啊…… 沈問秋的手機響了起來,把他吵醒,沈問秋接起電話:“喂?……爸爸……哦,我在陸庸家。” “為什么……沒什么為什么啊,就是覺得挺近的,順路去拜個年?!?/br> “我不小心睡著了嘛,正打算回去呢。好了好了,對不起,爸爸,但我這么大一個人還能弄丟嗎?” “那你過來接我唄?!?/br> 還是要走。陸庸遺憾地想。 已經(jīng)接近十二點。 十一點五十六分。 沈爸爸開車過來接亂跑的寶貝兒子。 陸庸送沈問秋出門,他腦袋抽了一下,說:“等等?!?/br> 沈問秋:“哦?!?/br> 陸庸取來自己的毛絨耳套,給沈問秋戴上,沈問秋眨眨眼睛,笑了:“你傻不傻???我坐車回去,不會再被風(fēng)吹了?!?/br> 陸庸這才反應(yīng)過來,沈問秋說:“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你送我的新年禮物了,謝謝大庸,我很喜歡。” 他們慢悠悠走到門口。 路過鄰居家窗戶外面,傳出電視里的聲音。 “新年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 “三――!” “二――!” “一――!!” “嗖――啪嚓!” 煙火躥上高空,綻開,照耀下炫目瑰麗的光,依偎映照在沈問秋的臉龐,可愛到讓陸庸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沈問秋雙手插兜,站得并不端正,像是想起什么,轉(zhuǎn)過來,眸中似含笑帶夢,望向他:“新年快樂,大庸?!?/br> 春天還沒來,天上飄著雪,陸庸卻覺得心口滿樹的花全開了,他也笑起來,溫柔地回答:“新年快樂,小咩?!?/br> 第33章 二手情書32 “我覺得不太好,要么我還是另找一家小旅館住吧。” 陸庸愣了愣,心想,沈問秋是不想和他住一個房間嗎?好像是有些太親密了,又不是以前兩人只是朋友一無所知的情況,沈問秋會避諱他情有可原。 但,陸庸還是拒絕了:“不行?!?/br> 沈問秋的精神狀況這么糟糕,盡管沈問秋表面上看著完全沒有異樣,可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想不開?他得盡可能無時無刻都把他帶在身邊才行。 沈問秋沒想到被拒絕得這么干脆,中間幾乎沒有停頓,陸庸還皺起眉,一副沒有商量余地的口吻。 陸庸刷房卡,開門,毫不拖泥帶水地進屋,沈問秋不知不覺地先跟了進去,邊走邊嘀咕:“我這樣的人不配住這么好的酒店啊?!?/br> 陸庸停一步,他剛把外套脫了,掛在左手手臂,右手手指勾在領(lǐng)結(jié)上,沒有繼續(xù)扯領(lǐng)帶,聞言道:“那我們?nèi)グ逊块g退了,我陪你去住小旅館?!?/br>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怎么沒在陸庸身上感受到呢?也沒見陸庸刻意擺行頭。 沈問秋沒好氣地說:“你非要坐二等座就算了,干嘛還非要陪我住小旅館,你好好一個陸總,必須有點排場吧?不然人家怎么看你?” 陸庸說:“我沒關(guān)系。你的藥在我這里,我得看著你?!?/br> 沈問秋沒有繼續(xù)堅持,陸庸的手機響了起來,陸庸接起電話:“喂?您好……是的,我們已經(jīng)到酒店了。” 沈問秋喁喁道:“……還敢跟我住一個房間,之前我說過的是真沒放在心上嗎?” 換了身衣服,接著就去吃了頓接風(fēng)宴,席上是政-府相關(guān)部門的人和本地其他老工廠的老板,聊了一半正經(jīng)事,一半閑話。 座上有人跟陸庸勸酒,陸庸笑笑說不會喝酒,對方喝好了,堅持要他喝。 沈問秋想了想,他作為秘書,總該要幫老板擋擋酒吧?于是把酒接過去都喝了。陸庸沒法子,也喝了半杯,喝完立即滿臉通紅,讓人信了他是真不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