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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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合抬手看了一眼,“沒有啊……” “那他媽是我眼疾手快,你傻站著想什么呢……” 陶合垂眼去看地上已經(jīng)熄滅的煙頭,被踩的一地猙獰的灰黑。 指腹微微泛紅,好像有被燙到的刺痛感。 隨著痛覺蘇醒過來的,還有那一點頓悟。 這種感覺真微妙。 陶合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挺善良的人,可回報給他的現(xiàn)實卻這么兇惡。 兇惡的如猛獸一樣,蠶食掉他苦心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的東西。 當初在英國的時候,有一個牧師曾對陶合說過圣經(jīng)舊詩里的一句話,“人不醒悟,就如死亡的畜類一樣?!?/br> 現(xiàn)在看來,自己已經(jīng)是給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蛋蛋伸手在陶合面前晃了晃,“cao,大哥,你別嚇我,你怎么回事……” 陶合古怪的笑了一下。 他很想跟蛋蛋說一句沒事,可是張開嘴,卻如鯁在喉。 第三十八章 陶合沒有跟蛋蛋一起去找季姚。 而是自己開著車去辦公室坐了一整晚。 小劉這天上班上的很早,向往常一樣想去經(jīng)理辦公室打掃一下,結果剛推開門,就被迎面而來的煙味頂了回去。 小劉望著落地窗前的背影,瞪大眼睛,“……啊……陶總……您這么早……” 陶合頭也沒回, “不用收拾了,幫我準備開會的事?!?/br> 小劉看了看開著的窗戶,“好的,陶總。” 說完便轉身出門了。 陶合出去找了個地方簡單洗漱一下,等都收拾的差不多,也到了開晨會的時間。 見到陶書的時候,陶合其實有點別扭。 陶書臉色也不太好看,正眼也沒看陶合,直到開完會,聽了陶合做的項目報告,神色才漸漸緩和過來。 散會的時候還拍了拍陶合的肩膀,一副欲贊又止的摸樣。 陶合現(xiàn)在是看了他就煩,寒暄幾句就回自己辦公室了。 接著將資料一扔,趁著下一個會的空擋,開著車就出門了。 陶合想的很明白,畢竟關于季姚被洗腦這件事都是自己融合拼湊起來的,沒有真憑實據(jù),所以接下來要追查的事很多,但是首當其沖的,是自己不能在監(jiān)視下做事。 陶合想著先去找劉寧要那個私家偵探的地址,開車途中又順便給自己的一個哥們打了個電話,跟他借幾個人。 其實干私人偵探這種活,還真沒那么外人眼里看著那么逍遙自在。 畢竟這是個灰色行當,雖然賺錢,可也真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小謝壓低了帽子,背著雙肩包往停車場走。 周圍的親朋沒人知道自己是做這種工作的,除了家里的妻子。 總之干這個工作,也是需要很強大的心理建設。 小謝稍一抬頭,見自己的車旁邊的兩輛奧迪同時亮燈,頓時提高了警覺心。 這兩輛車都沒掛牌,里面的人戴著墨鏡,正望向自己這邊。 小謝心頭一緊,趕忙加快了腳步,從兜里往出掏車鑰匙。 結果剛拿出來,鑰匙竟因為手抖而掉在地上。 彎腰去撿的時候,其中一輛車上下來個人,幾步走到小謝前頭,在他拔腿就跑之前摁住的他的肩膀。 小謝氣息一窒,“你……這里有監(jiān)控……你們……” 墨鏡男卻是笑了一下,“你是謝喜?有個活要找你,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br> 小謝伸手去摸兜里的手機,“對不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剛說完,就覺得手上一空,再抬眼去看時,兜里的手機已經(jīng)在墨鏡男手里了。 小謝正要叫保安,卻在后腰被一個尖利的東西抵住時閉了嘴。 墨鏡男的聲音低沉,“你可真是……明明就只是給你介紹個活,想好說好商量的,非要讓我這樣你才肯走……” 小謝腦子里一片混亂,“好,我走,你別激動?!?/br> “激動的是你,”墨鏡男依舊沒松手,“走吧?!?/br> 小謝跟著人上了車,三十分鐘后,就被拉到南城區(qū)省道旁邊的一家餐廳里。 這里地勢偏僻,周圍連個公共攝像頭都沒有,餐廳也十分簡陋,小謝給幾個人簇擁著帶到最里面的包間里,坐下來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刻鐘,正主就進來了。 男人的身材高大,槍灰色的西褲剪裁得體,襯得雙腿十分修長,只見他把車鑰匙往桌子上一扔,在小謝對面坐下來。 小謝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自己每天潛伏在他周圍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搜集他的所有資料。 簡直是在熟悉不過了。 陶合盯著面前這個微胖矮小的男人,眼睛暗沉, “第二次見了,上一回還是在城郊工廠?!?/br> 小謝很是緊張,頻頻低頭拭汗,“ “……你想干什么……這是法治社會……你……” “你不用這么害怕,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我要是真想辦你,也不會出來露臉了,” 陶合說話的語氣溫和,臉卻是冰冷僵硬, “咱們來昨個交易,可能不太公平,但你也不會太虧,至少金錢方面是賺到的?!?/br> 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小謝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你說?!?/br> “有人委托你調查我,這事從頭到尾,我并沒有被蒙在鼓里,而且恐怕知道的東西比你更清楚,現(xiàn)在跟你攤牌,并不是要你跟你的委托人終止合約,而是要你造假給他,作為補償,我可以給你雙份的合約金,而他那一份你也可以照領不誤,我會對這件事保密,盡量不影響你的以后?!?/br> 小謝面露難色,“哥,我明白了,但是你說的這個要求……我實在是很難辦……要不你看這樣,我不干他這活行不行,造假這種事……真的……你們這些有錢人我惹不起還躲不起么……我也不是什么重信用的人,你也知道干我們這一行接觸的都是達官貴人,但凡有點差池被人搞,真是一點還擊之力也沒有,我挺同情你,也覺得很抱歉,我真不干了,你放過我吧……我也怕萬一哪天事情暴漏了,我在這行里混不混下去都是其次的,委托人要是弄我,你給我多少錢也我也不能自保,真的,求你了……” 陶合忍不住笑了,“我要是同情你的話,誰來同情我呢?” 小謝一愣,聽不懂他說什么。 陶合語氣平淡,一字一句, “不用跟我解釋,我也不想聽,這不是商量,而是選擇,你只需要做出判斷,是要命還是要信譽?!?/br> 小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哥,我求求你了……我真不敢,我不干了行不行,求你了……” 陶合垂眼看著他。 覺得他可真可憐。 想他的示弱,也只會使自己這種人心生憐憫。 然而他又比自己幸運的多,因為他至少有人同情,而自己的退步和忍讓,卻從來沒讓人手軟過,反而招來更變本加厲的打壓。 小謝跪在地上不斷的懇求他,淌了滿臉的眼淚,抽泣著訴說自己多么的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只求陶合放他一馬。 陶合從兜里摸出煙,給自己點了一顆。 從來沒想現(xiàn)在這樣想清楚過, 人這種東西非常奇妙,表面溫順無害,卻是這世界上最險惡最復雜的動物,兇狠過任何一種野獸,他們會跪在獵物面前留下軟弱的眼淚,也會一轉身就會用最卑劣下流的手段將這個獵物徹底摧毀。 而自己毫無顧忌的露出利齒和爪子,至少還表里如一點。 “別跟我廢話,我沒時間看你在這演苦情戲,你現(xiàn)在就衡量一下,是你的信用重要,還是命重要,” 陶合面無表情,“對了,我也掌握了你家人的具體信息,這個太容易查了,你老婆在哪里上班,你兒子在哪里上學,記住,千萬別逼急我,你報警或者跟委托人告發(fā),來搞垮我的可能性,遠遠小于我搞的你家破人亡的能力。” 小謝抬起頭,臉上掩不住的失望。 陶合呼出一口煙,“考慮的怎么樣了?” 小謝擦一把臉,吸吸鼻子,“哥,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我不會不要命,我愿意冒這個險,你放心,我不會在調查你,也會幫你造假糊弄我的委托人,而且干完這個活,我以后都不干了,你要講信用,我也會講信用?!?/br> 未抽完的煙被摁滅在煙灰缸里,濺少許火星, 陶合盯著他,“千萬別跟我耍花樣,別怪我沒提醒過你?!?/br> 小謝點點頭,“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給我老婆孩子找麻煩?!?/br> 季姚這天加班加到晚上十二點。 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黑咖啡的味道,有一半的人已經(jīng)回去睡覺了,剩下幾個一部分在外面出警,留下季姚帶著孔杰在辦公室里監(jiān)聽。 孔杰坐在一邊猛灌咖啡,神態(tài)疲憊。 季姚站起身,看了他一眼,“我出去買咖啡,等會就回來?!?/br> 孔杰在季姚出門的時候喊了一嗓子,“季姚,給我捎一包三五,謝了啊?!?/br> 季姚頭也不回,稍一抬手算是應了。 夏夜寂靜幽冷,涼風里有隱隱灰塵的味道。 被暴曬一天的城市,冷卻下來的時候,死寂的像一具尸體, 到處都是靜靜的,連蟬叫都沒有,好像在等待,等著白天的到來,用陽光灼熱的溫度將其重新喚醒。 季姚最近很討厭一個人待著,哪怕是走路。 因為只要安靜下來,就會讓自己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