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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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醉仙樓的棺材終于抬走了,只是這件事情卻依舊沒有結(jié)束。百姓之間的輿論似乎更加猖獗。許多人都在猜測,棺材都抬走了,那是否就意味著白家認(rèn)輸了,又或是林家妥協(xié)了? 一座十多畝地的豪華莊園內(nèi),爭奇斗艷的花園涼亭中,坐著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一身普通的素色長衫,雖顯得有些平華,但其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卻令人有些不自覺地便想要避讓。 此人,正是白家如今的主事人,白蘇的祖父白易行。白家男丁本就不多,傳到白蘇也就只剩下了這么一根獨苗。 聽著白蘇將事情始末講明,白易行臉上的笑容更盛,捋了捋雪白的胡子,指著手中的幾首詩詞道“聽蘇兒這么說,這位叫林逸的公子才華當(dāng)真不錯?!?/br> 白蘇有些反應(yīng)遲鈍地看了眼目帶欣賞地白易行,急忙道“祖父,就算此人真有些文采,但如今他與我白家勢同水火,斷不能留?。 ?/br> 白易行不留痕跡地看了眼白蘇,心中暗嘆一聲,道“那蘇兒認(rèn)為,這林逸應(yīng)該怎么處置?” 白蘇惡狠狠地鉆了攥拳頭,本就粉白地臉上陰沉如水,道“自然是將他告上衙門治罪!最不濟(jì)也要將他趕出洛陽!” 白易行搖搖頭,將手中地詩詞放下,來回踱了幾步,道“不可能的……別說趕不走他,就算他自己想走,那位太白先生也不會讓他離開洛陽。” 白蘇豈能不知林逸與李白的關(guān)系,想都未想道“即是如此,那咱們不妨正借此事,將那些長安一系的官員士子盡數(shù)趕出洛陽去?!?/br> 白易行哈哈一笑“我家蘇兒到是好氣魄!但你可知,自從武周以后,這洛陽長安兩地的政客學(xué)士有多少留在了洛陽?” 盡管白蘇文采不錯,但也僅限于詩詞歌賦,這種政治爭斗,還不是他應(yīng)該考慮的范圍,如今被祖父這么一問,一時間有些發(fā)蒙,語噎道“這……” 白易行陡然轉(zhuǎn)身,目不斜視的盯著白蘇,渾濁老目中露出精芒“翁翁告訴你,如今這天下……依舊是李唐家的!” 說完,白易行全然不顧白蘇的反應(yīng),當(dāng)即道“傳下話,自今日起白氏一門再不可與林家為敵。至于那個死了的下人,明日派人多送些撫恤過去,讓他們遷離洛陽?!?/br> 白蘇一臉的不可置信,驚訝道“這怎么可以!如此還道是我白家怕了那個田舍兒?” “對!白家怕了他。”白易行面無喜怒,接著道“明日你備上厚禮,親自登門拜訪。告訴那個林逸,三日后老夫設(shè)宴醉仙樓,定會給他林家一個交代。” “什么?!” 這是瘋了嗎?白蘇氣的險些顫抖起來,不可置信的瞪著白易行,這還是自己那個果決睿智的祖父么? …… 醉仙樓,林逸依舊坐在最高的那個涼臺上,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發(fā)呆。不知為何,來到唐朝后,前世那個恐高到死的他,忽然喜歡上了這種登高望遠(yuǎn)的感覺。 楊玉環(huán)則是已有所思的握著茶杯,目光卻絲毫不離林逸,某種時不時地便會閃出一些光芒。 不知過去多久,楊玉環(huán)喟嘆一聲,起身道“林公子咱們要講道理。” 林逸猛地收回思緒,回身笑道“在下就是在講道理啊,這樁生意由貴我兩家共同出資,但是秘方是我出的,人力物力也是我出的,自然要占大頭。” 看著林逸那副欠打的笑容,楊玉環(huán)氣急反笑,兩排銀牙緊咬,嬌媚的雙眸快要噴出火來“可是九成的分紅是不是有些不講道理了!” 林逸露出一抹和熙的笑容,擺擺手“哎……楊姑娘錯了,雖然在下占了九成,但這香皂一旦投入市場,哪怕是一成利潤那都是相當(dāng)客觀的,做人不能太貪心。” 楊玉環(huán)一雙玉手捏著茶杯,指節(jié)微微泛紅,沉著氣道“到底是奴家貪心,還是公子做人太吝嗇了?!” 林逸故作沉思了一陣,滿臉遺憾地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如今烈酒的生意還算火爆,估摸著怎么著也能再紅火個一兩年吧?!?/br> 楊玉環(huán)怎能不明白林逸的意思,兩人一個掌握整個河南道的銷售渠道,一個手里攥著秘方。 若是不能合作,這樁生意就算做了,也得不到預(yù)期的收益,那還不如不做,省的賺了錢被人眼紅。況且林逸如今還多了個勢大力雄的仇人。 “你到底想怎樣!”楊玉環(huán)一雙杏眼死死地瞪著林逸,若不是女兒人家的矜持還在,此時她早就將手中的茶杯扔到林逸臉上卻了。 原以為這林逸文采手段皆為上乘,未曾想這不要臉的脾氣也是讓人側(cè)目。尤其是談到銀錢的時候,她甚至都能從林逸那雙還算漂亮的丹鳳眼中,看出赤裸裸的銀光。 林逸微微一笑,表情一如既往的溫潤“還是那句話,一九分成,若是楊小姐不愿意,咱不掙這個錢就是了?!?/br> 面對這位有名的美女,林逸心中恍然生出了一絲惡趣味,能把‘楊貴妃’氣成這副模樣,自己也算是曠古爍今了吧? 就當(dāng)楊玉環(huán)臨近暴走的邊緣,房門驀然敲響,門外劉能小心翼翼道“回小姐,門外有位自稱姓秦的姑娘,說是想見林公子。” 林逸微怔,姓秦?自己貌似沒有姓秦的朋友吧?不對,小爺都他娘的來到唐朝了,若是真有朋友找到了這里,那才是見了鬼嘞。 楊玉環(huán)也是一怔,美目流轉(zhuǎn)了幾下,恍然看向林逸,神情蕩然低落下來,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請她進(jìn)來吧。” 林逸詫異地看了眼楊玉環(huán),問道“楊小姐認(rèn)識此人?” 楊玉環(huán)有些好笑“莫非林公子不認(rèn)識?” 林逸語噎,一臉茫然的看著她“難道在下真有一個姓秦的朋友?” 楊玉環(huán)嘴角立時勾起一絲笑容,道“公子見過就知道了?!?/br> 不多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身穿鵝黃長裙的少女,漫著碎步走了進(jìn)來。只是當(dāng)她看到屋內(nèi)兩人時,精致的俏臉笑容盡失。 楊玉環(huán)看在眼里,率先迎了上去,玉手牽起少女的手,往里走著,臉上還帶著膩人的笑容“秦瑤meimei多日未見,怎的都不見來看望jiejie?jiejie還以為meimei已經(jīng)回黔州了呢?!?/br> 林逸聽了名字,猛然想起了少女的身份。來人正是前些日子在長云觀赴宴時有過一面之緣的秦瑤。 見林逸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秦瑤原本低落的神情頓時一掃而空,盈盈一禮,俏臉羞紅道“奴家黔州秦瑤,見過林公子?!?/br> 林逸趕忙還禮“見過秦小姐……不知今日有何事……” 不等林逸說完,秦瑤臉色更紅,連連擺手,本就嬌小的少女此時看著更加嬌羞“沒別的事,奴家今日上街為母買藥,正好路過這醉仙樓,聽說林公子在此,便上來看看。叨擾了……” 這理由……還真是蹩腳的可以。 此時不光是楊玉環(huán)看出了秦瑤對林逸的愛慕之情,就連林逸自己也明白個大概,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桃花運,有些語噎地說不出話來。 娘的!前世的自己連女朋友都沒談過幾個,這回可好,還沒滿月呢就碰到了如此卡哇伊的小蘿莉。 這秦瑤雖然容貌姿色比楊玉環(huán)差了些許,但氣質(zhì)卻是別樣。第一眼便給人一種小家碧玉,林家女孩兒的感覺,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xì)語的,與剛剛楊玉環(huán)暴走時的模樣,簡直是兩極分化。 楊玉環(huán)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微酸,轉(zhuǎn)顏一笑“meimei說的哪里話,jiejie若是知道伯母也來了洛陽,定然登門拜訪。如此讓meimei告知,到是jiejie的不是了。” 秦瑤輕聲道“不知jiejie在此,meimei貿(mào)然到訪還望jiejie見諒?!?/br> 楊玉環(huán)依舊親切的笑著“meimei說的哪里話,改日jiejie定然備上厚禮登門拜訪。既然此番meimei是來尋林公子的,你們便先聊吧?!?/br> 雖話是這么說,然而楊玉環(huán)并未就此離去,反而氣定神閑的走回了茶桌后面,坐在軟塌上自顧喝著茶水,仿佛眼前兩人不存在一般。 秦瑤微怔,看了看楊玉環(huán),又看了看林逸,白皙的臉上紅暈密布,鼓起勇氣走到林逸跟前道“當(dāng)日道觀之中,林公子文采卓越,奴家甚是敬佩,今日特來拜會公子,還望公子能夠指點一二?!?/br> 說著,秦瑤從袖口里拿出一張淡黃色的宣紙遞給林逸。 林逸訴了訴一身長衫,舉止大方的接過,又報以一抹謝意的笑容。 雖然前世沒談過幾次戀愛,但畢竟自己也是二十一世紀(jì)的優(yōu)秀青年,對于談戀愛這種事,不敢說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對這位唐朝的小蘿莉,還是很有信心的。 紙上不是別的,而是一首妾意濃情的七言詩,文采自然沒什么驚艷之處,但也能看出這秦瑤的出身一定不錯,一手娟秀的正書小楷十分秀氣漂亮,饒是與張旭的草書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林逸忍不住贊道“秦小姐這字筆若驚鴻、流光溢彩。在下自嘆不如?!?/br> 秦瑤眉目含春,臉上帶著笑意與嬌羞,拜禮道“多謝公子謬贊?!?/br> 林逸擺擺手,笑道“這可不是謬贊,秦小姐這字的確驚華溢彰,某想怕是只有伯高兄才能與小姐相較了。” 秦瑤自謙道“伯高先生乃是當(dāng)世大才,奴家區(qū)區(qū)一介女流,豈能與伯高先生相提并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