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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別亦嵐這才停住腳下的動作,一個搟面杖掄到那個破開的木盆上,木盆霎時又多添了一道裂縫,她便是眼都不眨,朝他揚了揚下巴:“錢!” 宋景軒心里一緊,趕緊掏錢,嘴里卻開始不停地嘟囔:“長得這么好看,可惜是個jian商!要死了要死了錢不夠怎么辦!啊啊啊jian商我要去工商局投訴……” “等等!”別亦嵐聽清了他話里的內容,心里猛然一緊! 宋景軒抬起頭來,捂著自己的袖子一臉戒備:“說好一兩便是一兩!不準變卦!” 別亦嵐只覺得胸腔里一股熱流沖上來,她瞪大雙眼,抑制不住地有些顫抖:“富、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下一句是?” 宋景軒臉上的表情從征愣到不可置信,他咽了咽口水,遲疑著接道:“自由平等公正法治?!?/br> 哐當一聲,別亦嵐手里的搟面杖直直地落在地上。 此時街上人影漸多,可別亦嵐和宋景軒卻旁若無人,他鄉(xiāng)逢故知的喜悅溢于言表。 眼見著這情緒到了位,宋景軒便開始醞釀。 “兄弟,就咱這關系,那一兩銀子……”宋景軒舔了舔唇,討價還價道,“就算了唄,再說你看看你,這小日子過得可滋潤,我這渾身上下就只有命一條……” “誒誒誒,你先停,”別亦嵐趕緊打斷他,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樣,“這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你這債啊,賴不了。” 宋景軒撇了撇嘴,一副無奈的模樣:“成吧,你該慶幸你也是穿來的,不然,爺早跑了?!?/br> 別亦嵐看他這一瘸一拐的模樣,挑了挑眉,還沒等她再開口,她身后又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侯爺?” 她轉過身去看,魏瑾淮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此時他卻是蹙眉凝視著宋景軒。 宋景軒猛然聽到這個稱呼,更是一愣:“你是何人?” “侯爺?”別亦嵐這才緩過神,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灰頭土臉的小生,“你是宋景軒?” 宋景軒戒備地看著魏瑾淮,卻不否認她的問題。 別亦嵐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伙,這原書里將她挫骨揚灰的兩個罪魁禍首都來了。 第11章 . 鴻門宴 殺,以絕后患 聽雨樓內,說書先生醒木一拍,紙扇一合,便是滿堂喝彩,不絕于耳。幾個伙計忙前忙后,摻茶遞水。 座中皆是談笑風生、興致高昂,只二樓一雅座,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別亦嵐盯著自己面前這杯茶水,只覺得如芒刺背,雙手緊張兮兮地揉著衣角,少頃,她清咳一下,尷尬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 茶杯擋住她的神色,她便悄悄抬眸去看對面的兩人。 魏瑾淮目不斜視地看著樓下的說書先生,折扇輕叩桌面,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 再看宋景軒,鼻青臉腫,嘴角還泛著紅,在座位上如坐針氈,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別亦嵐一陣感慨,若要說這魏瑾淮是親手把她送上火刑臺的人,那這宋景軒便是給魏瑾淮遞火的人。 偏偏這倆還湊一堆了。 這究竟是什么人間疾苦? 忽而,魏瑾淮偏過頭,正巧撞上她打量的目光,別亦嵐一個沒繃住,茶水入咽,猛地嗆了一大口,趴在桌上,好不狼狽。 宋景軒像是終于找到說話的契機,忙不迭地關心道:“兄弟……姑娘可有大礙?” 別亦嵐原本已經止住,猛然聽到他這一句嬌柔做作的話,登時又被口水嗆住。 魏瑾淮卻是不緊不慢地遞過來一杯茶水,她趕緊接過,慢慢下去一杯,這才喘過氣來。 “你這樣喝不嗆著才怪,我也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喝茶都能嗆住的……”宋景軒似是找到了話匣子,一個勁地往外倒。 別亦嵐額角的青筋暴跳兩下,忍不住懟回去:“我也是第一次見話像你這么多的?!?/br> “嘶……”宋景軒頓時坐不住了,擼起袖子還欲與她理論。 他正欲開口,樓下說書先生的醒木也隨之而起,打斷了他。 別亦嵐不愿聽他叨叨,趕緊在他繼續(xù)之前打斷:“聽書、聽書。” “話說啊這劉邦應約去了那鴻門宴……” 鴻門宴?別亦嵐登時來了興趣。 這才聽到一半,宋景軒卻是擺擺頭,一副唏噓不已的模樣:“這項羽啊,到底還是太心軟,換做是我,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的,別兄,你覺得呢?” 別亦嵐深覺有理地點點頭,一面偏頭在看樓下,一面探手去抓桌上的蜜餞。 她看得入迷,卻是忘了自己當下的處境,只等她往嘴里放蜜餞時卻冷不丁地感到一道冰冷的視線。 別亦嵐咽了咽口里的杏仁,偏頭去看,果不其然,魏瑾淮正掃過一個眼神過來。 宋景軒明顯是沒感受到氣氛的詭異,又頗為感嘆地道:“嘶……我說,這項羽明明都能感覺到劉邦會有威脅,怎么就能心軟呢?他要狠的下心來,嘖嘖嘖,又得是什么景象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別亦嵐眼皮一跳,登時慌了神。 偏偏宋景軒還是個不嫌事兒大的,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朝魏瑾淮揚了揚下巴:“魏兄,你覺得呢?” 魏瑾淮卻是狀似無意地將眼神放到了別亦嵐身上,手里的折扇一抬一扣地打在桌上,別亦嵐的心也跟著一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