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鳳云上學(xué)不帶手機(jī)，什么時候會到燒烤店里來也沒有規(guī)律，除了給在店里干活的其他人，奶茶舒汀完還是多做了一份，留給鄧鳳云。

    鄧鳳云晚上來了，舒汀完將奶茶給她，鄧鳳云夠頭看，問：“老板在門口那貼什么呢？”

    “店規(guī)?！笔嫱⊥昊氐馈?/br>
    “哪些店規(guī)？”鄧鳳云好奇問。

    舒汀完整理著柜臺，道：“過九點不接待你們這些學(xué)生，高中生只提供飲料，不提供啤酒?！?/br>
    “嘖。”鄧鳳云說，“我頭一次見，開店還下這種逐客令的?！?/br>
    “還要我講題嗎？”舒汀完催促，“快拿書出來?！?/br>
    鄧鳳云物理差，舒汀完給她重點說了幾道題型，說：“你最后這段時間多做這幾個題型的題，學(xué)不會就硬性記解題步驟，練會練熟，等到高考的時候，起碼物理考出來的分，不會拖后腿?！?/br>
    現(xiàn)在四月初，高考只剩最后兩個月了。

    鄧鳳云感謝她：“等我高考完，老板娘，我一定請你吃飯?！?/br>
    “記著了。”舒汀完道。

    深夜回到他們的小房子里，她洗完，季見汵去洗澡的時候，舒汀完捧著手機(jī)，M國現(xiàn)在是中午，她走到客廳陽臺，最終還是打給了盧望洲。

    電話很快被對方接通，盧望洲上來便喚道：“汀完。”

    “是你嗎？”

    他怎么一上來就知道是她，舒汀完打招呼道：“望洲哥，吃午飯了嗎？”

    盧望洲回道：“我現(xiàn)在在國內(nèi)?！?/br>
    舒汀完停頓，問：“為什么回國了？”

    盧望洲輕笑，道：“你的小付老師，付明月，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

    “你是不是也好奇我為什么一上來就知道是你。”盧望洲向她透露，他回國后一直呆在晉市，知道得也更多一些，“見汵他親生父母已經(jīng)找到你們現(xiàn)在所在的西林省了，汀完。”

    “看到手機(jī)號碼歸屬地，哥哥就猜到了是你。”

    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那一些私偵一路打探，也會尋到有用的消息，晉市季家找到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盧望洲道：“汀完，望洲哥知道你心里有分寸?！?/br>
    “無論做什么決定?！?/br>
    “我都支持你。”

    舒汀完掛掉電話，接了一杯水回臥室，季見汵已經(jīng)洗好澡，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水杯，對她笑了笑。

    舒汀完靜靜喝水，被人突然輕輕從身后抱住。

    季見汵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松軟的頭發(fā)掃著她的臉頰，說：“汀汀?！?/br>
    “我想好了?！?/br>
    “其實也沒必須回去?！?/br>
    “素未謀面的父母對我來說也只是陌生人，對不對？”

    “我們在國內(nèi)呆一陣?！?/br>
    “然后去國外?！?/br>
    “不回去了。”

    第38章 九年后

    是該有多了解她, 她什么都沒說，他就清楚她心底的想法。

    季見汵摟著她的腰，舒汀完將雙手放在他的手上，偏頭揚唇道：“一切都到明天再說吧?！?/br>
    “不?！奔疽姏N少有的不聽她的, 道, “汀汀, 你現(xiàn)在說‘好’?！?/br>
    “好好好?！笔嫱⊥赀B連說好, 又道，“外面要下雨了，哥哥快去把陽臺的衣服收了去。”

    季見汵不斷地親她的臉頰, 說：“我馬上去收。”

    他下床穿鞋去外面的陽臺收衣服，將晾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拽到手里，頭頂是一片漆黑, 季見汵收著收著，慢慢弓腰蹲了下來, 旁邊是他給舒汀完搭的秋千架, 云城的橘貓還沒被送過來。

    他將手里的衣服按在秋千架上，整個人壓抑地將臉埋在那一堆衣服里，把所有的悲痛全咬在了嗓子眼。

    他恨他現(xiàn)在年少無為，什么都決定不了, 連親生父母都不會在意他愿不愿意回去、來了就要帶他走, 明白她回去以后, 是會和以前一樣的糟糕、害怕和無助，一個小女孩是經(jīng)歷了多大的失望才會定義自己的前十七年是很糟糕的人生，更明白她想要他站得更高，不要再帶他走。

    只能眼睜睜地成全她。

    很快，季見汵起身去廚房洗了把臉, 拿著衣服和陽臺上前幾天剛替她刷干凈晾著的一雙板鞋回臥室，嘴角揚笑，對她道：“明天下雨，不能穿帆布鞋，要穿這雙板鞋嗎？我替你穿上鞋帶?！?/br>
    舒汀完甜甜道謝：“謝謝歐巴～”

    季見汵蹲在地上給她的鞋子穿鞋帶，低頭又道：“明天要穿厚一些，不可以只穿一件裙子，最好穿一件外套或者衛(wèi)衣?！?/br>
    舒汀完說：“那就穿衛(wèi)衣吧，上周剛買的那一件暖暖的米白色的衛(wèi)衣我還沒穿過呢?！?/br>
    季見汵替她穿好鞋帶，外面就開始下雨，雨聲淅淅瀝瀝，非常清晰，拍打著窗。

    舒汀完看窗外，說：“下雨天很適合睡懶覺呢。”

    “那汀汀要睡到日上三竿嗎？”季見汵微笑問她。

    她笑了出來，“你好傻，下雨天沒有太陽啊?！?/br>
    “我語文不好，你知道的?！奔疽姏N說。

    季見汵將她的鞋子整齊地擺在床邊，關(guān)掉燈后，躺在她身側(cè)。

    聽著外面的雨聲，他仰面看著頭頂?shù)奶旎ò?，久久沒睡。

    胳膊突然被軟軟地抱住，他低頭看她。

    舒汀完閉著眼睛，頭發(fā)香軟，依偎在他身側(cè)，小聲開口，說：“你回去以后，也不要害怕緊張，關(guān)關(guān)難過關(guān)關(guān)過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