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關(guān)于母親
一句話清晰地拉開了界限。 李云深一愣,“你和……你們結(jié)婚了?” “差不多了?!绷窒α诵?,垂著眸子眉眼溫順的模樣,似是想到了那個急性子暴脾氣的男人。 李云深看得出來她的笑容有多甜蜜,他輕嘆一口,摸了摸鼻子,帶著些許苦澀的說道,“看來我是徹底沒機會了啊?!?/br> 林溪沒說什么,只笑了笑。 “不管怎么樣,祝你幸福?!崩钤粕畛斐鍪秩?。 “謝謝?!绷窒樟宋账氖?,“那我先走了?!?/br> 她向李云深道別后,這才上了車,開車趕了回去。 開進小區(qū)的時候,正好就看到蔣怡楨的車剛在車位停好,蔣怡楨下車,拉開后座車門,彎身從里頭把大包小罐的拿出來。 林溪停好車,就走到了她后頭。 蔣怡楨直起身來,就聽到一聲“蔣教授”就落在耳邊。 “哦喲!”她驚呼一聲,“什么時候到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嚇我一跳?!?/br> 林溪想從她手里接過大包小罐,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你傷口還沒好呢!崩開怎么辦!我來拿就行!” 林溪想說,真沒那么容易崩開,而且她也不是傷了手指和手掌啊,拿東西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且也不是傷了雙手啊,怎么樣都還是有一只手能用的。 但還是沒多說什么,不知為何,聽著蔣怡楨這話,能察覺到她滿滿的關(guān)切,林溪覺得心里頭特別溫暖。 “您吃過了嗎?”林溪和蔣怡楨一起走進單元里去,就問了句。 “沒呢,今天薄教授和幾個棋友出去聚餐了,我就做好了帶過來和你一起吃點兒就行。”蔣怡楨說道。 兩人上了樓,林溪就拿了碗盤將蔣怡楨裝在食盒里的飯菜和湯桶里的湯都裝了出來。 兩人坐在餐桌邊一起吃飯。 一邊吃就一邊隨口閑聊著。林溪雖然在蔣怡楨面前已經(jīng)沒那么拘謹了,但還是沒有那么放得開,所以一吃完,林溪就站起身來收拾碗盤。 蔣怡楨按住了她的手,“你啊,就是太拘謹了,在我面前你不用那么緊張,你看薄揚在我面前多自在的,你也自在點兒,沒關(guān)系。我和薄教授其實都不拘小節(jié),沒有那么多斤斤計較的,你也不用事事都力求滴水不漏?!?/br> 林溪愣了愣,然后就不好意思笑了笑,“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家庭環(huán)境的原因吧,其實我不太懂要怎么跟母親相處。我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就離開了……” 蔣怡楨聽了這話,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您也知道的,我父親的那個性格,其實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绷窒钟辛四欠N揭開傷疤猶如自虐般的快感,她沒再繼續(xù)收拾碗盤,而是又坐了下來,“我父母是家暴離婚的,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我mama了?!?/br> 蔣怡楨沒說話,只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林溪沉默了很久,用力地握了握蔣怡楨的手,很小聲地問了一句,“您說……一個母親究竟是為什么才會再也不見自己的孩子?” 蔣怡楨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林溪的臉,“別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的話,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不見我自己的孩子?!?/br> “可她再也沒來見過我?!绷窒÷曊f道。 或許是因為今天驚鴻一瞥看到了那個背影,讓林溪心緒不寧吧,要換做以前,她絕對不可能對蔣怡楨說這些。 “可能是有自己的苦衷吧。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但林溪啊,你要知道,不管是因為什么,都不是你的錯。你什么也沒有做錯,所以不要因為別人的錯誤來責(zé)怪自己?!笔Y怡楨輕言細語地說著。 林溪聽了之后,輕輕點了點頭。 人就是這樣的,有時候就只是需要有個人來告訴你,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吃過飯之后,林溪和蔣怡楨坐在沙發(fā)上,說了很久的話。 薄揚從公司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極度和諧而溫馨的一幕,沙發(fā)上,林溪枕在蔣怡楨的腿上,睡著了。蔣怡楨伸手輕輕摸著林溪的頭發(fā),一下一下,帶著安撫的意味。 聽到薄揚開門進門的聲音,蔣怡楨就轉(zhuǎn)過頭來,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薄揚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笑,動作很輕的關(guān)門換鞋走了過來。 蔣怡楨輕輕托起林溪的頭,拿了個沙發(fā)靠墊給她枕著,然后才拉著薄揚進了房間。 “怎么了?”薄揚看著母親。 蔣怡楨眉頭緊緊皺著,“林溪今天和我說了很多?!?/br> “關(guān)于什么?”薄揚問道。 蔣怡楨沉默了幾秒,才說出一句,“她mama?!?/br> 薄揚的表情頓了頓,“好端端的,怎么會說到這個?” “我也不明白。但她這個性格我也看出來了,她不像是那種無端端會和我說這些的。我覺得……她是不是想她mama了?畢竟你們就要結(jié)婚了,她身邊一個長輩都沒有……還是因為什么別的,我也不明白?!?/br> 蔣怡楨眉頭依舊沒舒展開來,抬手按了按鼻梁。 “我知道了。你別擔(dān)心?!北P說道。 蔣怡楨也就沒再多說,沒待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離開之后,薄揚站在沙發(fā)邊,看著林溪的睡容,凝視了很久。 然后才走進了臥室,在手機上找出個號碼來,撥了過去。 響了三聲,那頭就接了起來。 薄揚的聲音平靜,淡聲問道,“你今天,是不是去了順江醫(yī)院?” 那頭沒說話,沉默了片刻,一個聲線柔和卻語氣平淡的聲音響起,“是,我去看了看徐琰。老頭子素來是不忍心去看的,所以都是讓我去。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 薄揚問道,“你在順江沒碰到什么人?” “我能碰到誰?薄揚,你有話就直說。” “你沒有……”薄揚抿了抿唇,還是問出了一句來的,“沒有碰到林溪嗎?” 那頭死一般的寂靜,沒有聲音,就連呼吸聲仿佛都停住了。 就在薄揚覺得那頭不會再說話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