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蘭度身上沒有光,蘭魔也沒有,他們身上有防護偵測的魔導(dǎo)器,獨角獸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蘭度只是一笑,并沒有解釋。 “邪惡的人類,應(yīng)該受到懲罰。”獨角獸看著其中幾個紅得發(fā)紫的家伙,厭惡的說道。 “咦,若若身上是金黃色耶,真漂亮喵。”若若笑嘻嘻的說道。 傭兵們正在奇怪自己的身上為什么冒出紅紅紫紫的微光來,此時,他們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人一騎正從半山腰向這里沖刺。 丘陵的坡度其實并不適合沖鋒,戰(zhàn)馬在居高臨下沖鋒時,反而容易馬失前蹄。不過伊莎貝爾·銀角顯然不用擔心這種問題,即使不喚醒天界獨角獸的形態(tài),它也能自由的滑翔。它輕快的用蹄子點著山間的野草,風(fēng)一般迅捷而不失優(yōu)雅的一口氣沖到車隊的側(cè)翼。 一百二十米的山路,只花了獨角獸五秒半鐘時間。此時,只有兩個傭兵舉起弓,搭上了箭,還未及瞄準,便匆匆射了出去。 若若毫不在意的一爪掃飛長箭,她輕快的借著馬勢,猛力一抽手,一枝長矛變魔術(shù)一般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 呃,不要問我為什么若若會用長矛。據(jù)可靠消息,這是成為暴政大神的服事之后自動就掌握的能力,當然這一點是沒有科學(xué)依據(jù)能解釋的,事實就是,若若就算不會用槍也仍然是最可怕的騎士。 長矛順暢的刺入人體,在若若的怪力驅(qū)使下,長矛毫不減速的連穿了四個人的身體,這兩米多長的矛終于不堪重負,折斷了。而若若毫不可惜的棄了矛,俯身借著沖擊力一爪撩過,劈手奪過某人的大刀,掄起來就是一頓亂砍。 不得不再次強調(diào),若若打仗完全憑的本能而不是大腦,一柄從沒接觸過的斬首劍,她同樣耍得有模有樣,揮砍撩劃間將斬首劍彪悍兇猛的特性發(fā)揮得漓淋盡致。銀角與若若如同一枝透甲箭,徑直沖破了傭兵的防線,出現(xiàn)在車隊的左側(cè)。 而這時,凱和蘭魔,星棱才剛剛跑下山腳,正在向車隊發(fā)起攻擊。 很有趣的場面,四個人,夾擊兩百多人組成的傭兵團。 “快放魔法!”傭兵中的小頭目大聲喊道,這時,在傭兵的保護中間,一名顯然是剛畢業(yè)不久的平民魔法師正努力的高聲詠唱咒文,一團漂亮的火球正在他手中凝集。 只是漂亮而已。蘭度有一百二十六種方法可以讓他死得很難看,所以,他乖乖的被自己的火球炸得粉碎。 蘭度所做的,只是輕輕的用靈魂能力挑了挑魔法師先生緊張的心情,讓他無法保持專注。正在成型的火球就這樣在人群中爆炸,轟然將十多名傭兵掀飛,灑了一地的腥血。 隨著這一聲巨響,凱與蘭魔已然沖入人群。 星棱終于明白,為什么凱說蘭魔毫不介意將自己砍成兩片。那個小個子,果然是個瘋子。 一柄陽炎劍已然是價值不菲的魔法武器了,而另一柄長劍顯然也是紅光閃動,帶著渴血的怪嘯聲卷起成片的紅云,兩件魔法武器卷成赤色的旋風(fēng),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竟然一個活口也不流。 “蘭魔喜歡血……”小個子不自覺的呢喃聲聽在星棱的耳中,更是讓她害怕。 而凱的實力,也讓一向自信的星棱覺得恍惚。內(nèi)向的少年揮舞著沉重的戰(zhàn)斧就像揮舞著樹枝一般輕松,那燃燒的戰(zhàn)斧輕易能將傭兵們厚重的鏈甲劈得粉碎。年輕的凱幾乎放棄了任何的技巧,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從正面當頭一斧,連武器帶盔甲一同劈開。 兩個殺星瞬間就將傭兵們的隊伍沖得稀爛,短短幾分鐘時間,在傭兵隊長眼中就像過了整整一年一樣。兩個怪物級的殺手所過之處,數(shù)十具尸體整齊的像是被砍倒的樹林,齊唰唰倒向同一個方向。 而若若與她的坐騎,又一次從左側(cè)直沖到右側(cè)。斬首劍居然被若若的暴力揮砍殺得卷了刃,于是若若渾不在意的扔了武器,劈手搶過一枝戰(zhàn)斧,當作飛鏢扔了出去。 喀嚓一聲,正在高聲指揮著隊伍列陣的傭兵隊長應(yīng)聲倒地。若若尖笑著掠過他的身邊,搶過他手中的長槍,躍馬踏營,對著一排排整齊的人頭揮槍沖去。 若若完全是把長槍當成棒子在掄,不過,服事的力量是如此之強,即使是普通的棒子,也有驚人的殺傷力,更何況伊莎貝爾的速度遠不是普通戰(zhàn)馬所以比擬的。高速的沖刺與力量的揮擊完美結(jié)合在一起,加上若若妖異的本能與敏銳的眼力,這一棒足足讓一整個小隊一命嗚乎。 11第一章 和我一起撒撒野b “喵!漂亮的全壘打!”若若高呼著將手中彎曲如麻花一般的精鋼戰(zhàn)槍甩了出去,拍拍獨角獸的頭,飛身撲向傭兵當中。 如果說在馬上的若若是個敲開巖石的鐵錘,那么離開馬匹的限制之后若若便是一把割草的鐮刀,轉(zhuǎn)眼間,若若如風(fēng)掠過馬車周圍,在她的身后便倒下了四十多具尸體,無一例外的都是咽喉中爪,其中有一小部份倒霉鬼還被撕裂效果撕爛了頸部,差一點變成無頭尸首。 不得不說,若若的殺戮方法太過有效,以至于令人害怕了。她漂亮的小獵裝上沾滿了血,那原本嫩黃色的漂亮華服現(xiàn)在已然是一片猩紅色,混雜著原來的點點黃色,遠遠看去倒也十分好看。 有了若若在,區(qū)區(qū)兩百人的傭兵根本就不算什么。蘭度的連鎖閃電最后出現(xiàn),瞬間將守在馬車周圍的四名傭兵電得焦黑冒煙,星棱和蘭魔不約而同的同時撲上撿了便宜。 星棱的速度還是相當出色的,考慮到她還有一點牧師的修為,蘭度突然覺得這個女孩也是值得培養(yǎng)的。 星棱的武技很簡單,右手匕首猛力揮出時,左手匕首總是隱藏在右手的陰影下從不起眼的地方補上一刀,兩道傷痕總是連成一個x形。這種武技也相當?shù)挠行В鞘呛苡薪?jīng)驗的戰(zhàn)士,才能看出那隱藏在右手強力一擊下的暗殺。 星棱所差的,是力量的不足和經(jīng)驗而已。她很有潛力。 戰(zhàn)斗很快就結(jié)束了,可以說,這一次的伏擊完全是一群獅子合力捕殺一群豺狗的戰(zhàn)斗,雖然一方的數(shù)量較多,但在力量的差距面前,這種程度的數(shù)量優(yōu)勢可以忽略不計。而且,獅群還有蘭度這樣狡猾而兇狠的領(lǐng)導(dǎo)者。 凱一斧劈碎馬車,露出其中的走私貨,既然稱其為硬貨,自然是價值不菲的特制軍火——兩具加強的狙擊弩,兩具連發(fā)弩,和二十多支小型手弩。顯然,這些玩意兒全是沖著暗殺去的。 狙擊弩的射程遠精度高,所用的箭矢都是精心打造,從上百支秘銀箭矢中挑選出來最直最均勻的狙擊矢。這種弩在黑市上可以賣到兩萬金幣,而手上這兩具加持過魔法的狙擊弩的價格更是高達十萬金幣。 連發(fā)弩與小型手弩雖說也是精品,但和狙擊弩相比,就是鴨毛和天鵝絨之間的差距了。蘭度隨手撿起一架手弩,丟給蘭魔,小惡魔連忙接過,小心的檢視了一番,插在腰間。 又一架手弩被丟到星棱手里,女孩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怔怔的抬頭望著蘭度。 “給你的,會用吧?”蘭度頭也不回的在馬車中翻弄著。果然,在不起眼的廂壁內(nèi),還藏著幾根魔法杖。幾根高階的魔法杖。 “先生,假如這些東西的總價高達十多萬金幣,那么它們的押送隊伍是不是稍顯得單薄了一些呢?”凱疑惑的問道,“您教過我,任何看起來香甜的餡餅,都可能是致命的毒餌?!?/br> “是這樣沒錯,不過我說的是可能,而不是肯定?!碧m度微笑道,“而且憑我們的實力,想要毒死我們可不容易哦?!?/br> 轉(zhuǎn)眼間,蘭度便挑了最值錢的狙擊弩、連發(fā)弩和魔杖,扔進腰包中,隨手引來火焰點燃了這幾輛馬車。轉(zhuǎn)眼間,騰起的火焰就連深水城內(nèi)也能看見了。 “好吧,我們走?!碧m度示意道。 “喵,今天打得真愉快?!比羧魮]著爪子,仍然興奮著。 “看你,都成污槽貓了,星棱幫她換一身衣服。蘭魔,給銀角女士擦擦干凈?!碧m度指揮著同伴們撤退,一邊安排著。 伊莎貝爾很滿意蘭度的稱呼,也很滿意蘭魔的服務(wù)。小惡魔的殷勤和勤快,讓它很是舒服。 當天,鯊齒匕首行會與黃眼傭兵團的兩百多人在深水城外遇襲,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兩百多具尸體,無一活口,還有大量違禁走私的小手弩和弩箭。顯然這是一場黑吃黑的黑道內(nèi)訌,城衛(wèi)軍很默契的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但在深水城的各大勢力主管的案頭,則不約而同的放上了類似的文件:《鯊齒匕首行會遇襲事件及分析》 這會兒,明斯克家族的侯爵,六十多歲的老騎士法爾林·明斯克,正對著這樣一份類似的文件發(fā)呆。這份文件他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四遍,顯然要干掉兩百多個海盜,小偷和傭兵組成的隊伍,并不難。但是對手只有區(qū)區(qū)四五個人的樣子,且一個活口也不留,那就不是簡單的人物能辦得到了。 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當中有一名相當兇悍的突擊騎士,他的速度遠遠比游牧民更高,從戰(zhàn)場上的痕跡來看, 這名騎士至少精通長予,大劍與某種奇形武器。隊伍里還有一個或兩個使用魔法武器的戰(zhàn)士,他們殺死的敵人身上都有焦黑的傷口。還一名相當強的魔法師,他的力量能夠瞬間秒殺一個五級的平民魔法師,并給傭兵們帶來巨大的傷害。 一想到有這樣一群人就在深水城內(nèi)出沒,老騎士的白眉皺得更緊了。 說起來,法爾林老先生雖然是個騎士,卻并不僅僅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蠻夫,他同時也是個擅長兵法的老狐貍。雖然他曾經(jīng)也是個在政治上幼稚的軍官,但無論是什么人,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活到六十歲之后,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太蠢。 法爾林當然不蠢,在吃夠幾次苦頭而沒有倒下之后,這位老騎士便慢慢習(xí)慣了這個沒有鐵與火的戰(zhàn)場。相比那個勇武過人的兒子,法爾林·明斯克要狡猾得多。 “爵士,有人拜訪……”老管家敲了敲門,小聲提醒道,“沒有爵位,沒有官名,只是……” “是什么人?”明斯克侯爵抬起頭,他的眼里顯然閃動著怒火,雖然語氣平淡,但老管家清楚的知道這位主人的脾氣,連忙一口氣回答道:“是一個年輕人,裝扮普通,但氣度顯然不是裝出來的,他的手上有加那里家族的信。” “送信的?”明斯克侯爵怒道,“一個送信的值得打擾我嗎?” “但那封信是寫給傭兵行會的,而且……上面有血跡……”管家提醒道。 “叫他進來!進來!”侯爵惡狠狠的說道,“帶到小客廳?!?/br> “是……”管家躬身倒退出去,額頭上已布滿細汗。 不多時,來訪者大步跨進小客廳,他的步子并不大,但絲毫沒有顧忌身旁管家的步頻,自顧自的走在管家前面,似乎對這里相當熟悉一般。 “侯爵先生?!蹦贻p人稍稍彎腰行了一禮。明斯克侯爵越發(fā)不高興,呆著臉看著他,也不說話。 “真是沒禮貌啊?!蹦贻p人微笑著看著侯爵,輕輕說了一句。 “我,法爾林·明斯克,鐵血十字勛章獲得者,黑鷹鐵騎兵的創(chuàng)始人,帝國一等侯爵,位高權(quán)重,為什么要向一個普通人表示尊敬?”明斯克侯爵冷笑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蹦贻p人仍然是淡淡的微笑,仿佛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倔強的小學(xué)生。 “哼!”侯爵冷哼了一聲。 “黑鷹鐵騎遠在大西北,鐵血十字勛章只是個榮譽,明斯克家族耐以生存的礦山此時多半被加那里家族打擊得生意慘淡,而閣下這位一家之長,堂堂侯爵,竟然和一個普通人嘔氣。真是可笑呢?!蹦贻p人哧的一聲笑了起來。 “無禮!來人!”侯爵沉聲喝道,幾名黑衣衛(wèi)兵立刻出現(xiàn)在門口,向侯爵行了一禮。 只等著侯爵說一聲拿下,這四名侍衛(wèi)會毫不猶豫的撥劍擒住年輕人,他們都是明斯克家族培養(yǎng)的私兵,武技熟練,忠心可嘉,對付普通的冒險者,皇家騎士不成問題。 但侯爵沒有說話,年輕人也悠然自得,全不把這幾名劍撥弩張的侍衛(wèi)放在眼里。 “你很有膽量?!焙罹敉蝗徽f道,“只是不知道,這是自信,還是愚蠢?!?/br> “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愚蠢的人嗎?”年輕人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他的聲音仿佛寒風(fēng),在房間呼嘯盤旋著,“區(qū)區(qū)四個七級劍手,放在冒險者工會中也許算是佼佼者,但對于明斯克家族來說,就這樣把安全寄托在他們身上嗎?” “嗯?”明斯克侯爵望著年輕人。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蹦贻p人突然說了一句漢語,明斯克侯爵當然聽不懂,于是年輕人便自顧自的解釋道,“一個有身份的,絕對不會讓自己處在不必要的危險之下,而不是靠幾個武技出色的人來保護自己。他們要做的,是用智慧將危險排除在盡可能遠的地方。你,明斯克侯爵,顯然還是不夠聰明?!?/br> “你很大膽。很好,那么,你想說什么?”明斯克侯爵冷笑道。 “我不想站著說話?!蹦贻p人輕輕笑道。 “請座,管家,上果盤與茶飲?!焙罹裘畹馈?/br> 年輕人找了張干凈的椅子,隨意的坐了下去。顯然這位年輕人并不是太有貴族的覺悟,他的坐姿只是考慮到舒適性,而完全無視禮儀與風(fēng)度。 “你是誰?不作個自我介紹嗎?”侯爵冷冰冰的笑道。 “我?無名小卒而已,難道你非要我編個假名出來才滿意嗎?”年輕人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張血跡斑斑的信,隨手扔給身邊的管家。老管家連忙送到侯爵手中。 “加那里?哼,一個跳梁小丑,和一個傭兵組織,能對我怎么樣?”明斯克侯爵看了看信,臉上微微一顫,無動于衷似的隨手扔在一旁。 “閣下真的這么想么?鯊齒匕首是海盜在深水城的聯(lián)絡(luò)點?!蹦贻p人哧的一笑道,“而明斯克家族的一半收入都在礦石的海運上?!?/br> “那么,你想說什么?”侯爵盯著年輕人問道。 “我想說的是,加那里還私運了一批重弩,手弩來深水城。想必閣下已經(jīng)知道消息了吧?”年輕人笑道。 “是你?”侯爵狐疑的看了年輕人一眼。 “是我們。”年輕人懶洋洋的應(yīng)道,“怎么,有疑問嗎?” “當然,你這樣的……”侯爵話音未落,只見年輕人手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枝細小的手弩,正笑吟吟的指向他。 “加那里家族購來的手弩之一,長寬都不過手掌,上彈雖然慢,但在十米的距離內(nèi)這支小鋼矢絕對可以射穿鏈甲,箭頭帶毒的話,嘿嘿……”年輕人隨手將弩扔給侯爵。 沒錯,和城衛(wèi)軍在城外發(fā)現(xiàn)的弩是一樣的,做工精致,用料考究,無疑是殺手們鐘愛的武器。 “只有它嗎?”侯爵答道。 “難道你以為我會扛著狙擊弩來這里嗎?”年輕人笑道,“好了,再給表演一個別的。律令,神行!” “瞬發(fā)三階神術(shù)?”侯爵立刻覺得身體變得更輕了,有一種向前猛沖的沖動,他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么。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年輕人的手腕上戴著一付不起眼的腕輪,其上更刻著星辰之符文,靠著它,任何對克萊拉神力有所了解的人都能喚醒神行術(shù)的力量。 來人當然是蘭度,這個家伙,我該說他什么好呢? “那么,閣下來這里的意圖?”侯爵問道。 “珠寶店的老板是你的弟弟?他送了我一顆水元素結(jié)晶,正好我最近閑著,于是順便出去玩一玩而已?!碧m度輕松的說道。 殺死兩百名傭兵和海盜,只是玩玩而已嗎?老侯爵不由苦笑起來。 “怎么了?”蘭度奇怪的看著侯爵,“難道和你打交道的人都要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能讓你相信嗎?” “不不不。”侯爵連忙擺手道,“明斯克家族會記住閣下的友誼的。那么,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