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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容夏還有那么多朋友。當他離開以后,她的生活其實并不會缺失什么。 尤利西斯壓抑住內心的負面情緒,繼續(xù)用余光捕捉容夏的一舉一動。 她低下頭,似乎已經對電影失去了興致。 她從茶幾上扯走一片濕巾,擦了擦手。 等等,她似乎正在打量他。 她轉身了,她朝他伸出了右手—— 一只散發(fā)著薄荷香氣的手輕輕搭在尤利西斯的額頭上,撩起了他的劉海。 尤利西斯幾乎要變成一節(jié)僵直的木頭。 恍惚間,他似乎聽見容夏在笑:“撩起劉海以后,原來長這樣?!?/br> * 發(fā)型并沒有那么神奇,也不會起到顛覆性作用。 容夏大膽地掀起尤利西斯的劉海,卻并沒有看到曾經那個冷硬的統(tǒng)帥。 沒有黑發(fā)的遮擋,尤利西斯便向容夏完整展現了自己出眾的骨相:從發(fā)際線到眉骨,從眼窩到鼻梁,沒有一處不精致得當。 他微微睜大眼睛,臉頰泛紅,有些驚慌失措,又有些羞澀。 勉強平復心情后,他將容夏含笑的眼神盛裝收攏在眼底,眸光宛如兩汪在玻璃杯中搖曳的藍色香橙酒。 這次又該輪到容夏僵硬了。 她不自在地收回手掌:“之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面,我……其實就是想看看你未來會長什么樣?!?/br> 話音未落,容夏就開始唾棄自己這無比拙劣的借口。 做了壞事,還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這樣的人理應受罰。 容夏剛想將后撤,卻被尤利西斯一把握住肩膀。 氣氛忽然危險起來。 她被摁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對翻攪著驚濤駭浪的冰藍色瞳孔離自己越來越近。 在兩人唇齒快要相接的那一瞬間,尤利西斯眼中的波濤忽然平靜了一些。 他停頓片刻后,兩人鼻尖的距離開始漸漸拉遠。 對于容夏來說,這是安全的預兆。 可她剛才其實只是想要欲擒故縱一下——真要較勁的話,尤利西斯怎么可能摁得住她? 發(fā)現尤利西斯心生退意后,容夏急了。 她掙脫那道手掌,將腦袋重重向前磕去 ——親上了,也出血了。 感受到神奇的觸感,嗅到一絲血腥味,尤利西斯的大腦瞬間便融化成一團冒泡的沼澤泥漿。 當容夏伸出舌頭,將唇角的鮮紅輕輕舔掉時,他的理智終于徹底崩塌。 雖然過程有點暴躁,但終于還是親上了。 容夏無視掉那點微不足道的疼痛,心滿意足地清理掉掛在嘴邊的鮮·血,打算撤離時,兩只手再度抓上了她的肩膀。 第96章 禍端 曠野上的風越來越涼爽, 漫長的夏天已進入尾聲。 第一波玉米已經在庫房里囤積了一個多月,第二波玉米正在被收割。 鋒利的金屬刃割斷熟綠色的玉米桿,履帶輪胎重重碾過留下青茬的土地。 轟鳴的農機已經在地里來來往往忙碌一個多小時, 工作進度條甚至都沒達到十分之一。高高低低的寬大玉米葉交錯成疏密不一的綠網,從眼前一路鋪到天邊。 收割完一溜玉米,洛蘭終于迎來短暫的休息時間。 她長腿一邁, 從農機上蹦了下來,又笑嘻嘻地拍拍唐娜的肩膀:“咱倆換班?!?/br> 聽見駕駛室內鼓點很重、貝斯很狂暴的機載音樂, 唐娜捂住耳朵皺起眉:“你把連接斷開吧,我也準備了喜歡的音樂?!?/br> 音樂審美被毫不留情地否定, 洛蘭也開始不爽:“是你不懂欣賞,干活的時候怎么能聽那些軟綿綿的抒情曲?” “咱倆打個賭,我今天的效率肯定比你高——” “賭就賭,” 干活效率莫名其妙遭到質疑,唐娜也被激起了斗志, “接下來的工時剛好能夠對半分,等下班以后, 咱倆比誰收割的面積更大?!?/br> 克勞德也端著水杯,樂呵呵地跑來湊熱鬧:“身為第三人, 我來負責給你們制定獎懲措施?!?/br> 洛蘭剛才其實只是口嗨, 被克勞德這么一介入,雖然心底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她也只得梗起脖子:“行,你說來聽聽。” 克勞德憨厚一笑:“誰輸了,誰就得貢獻出自己今晚的rou和玉米,我和勝利者三七分?!?/br> 洛蘭立刻瞪大眼睛:“你——” 用食物來打賭,自己還能白白得利, 克勞德這招實在是毒。 她剛想開口拒絕,旁邊一位紅發(fā)褐膚的大漢便放聲笑道:“這樣也不錯,既然要玩,就玩點狠的?!?/br> 幫克勞德拱完火,他還頗為向往看向克勞德:“咱們其實也可以給老板提議,明天就舉行一場收玉米大賽,排名越高,就能拿到越多的玉米?!?/br> 莊園的糯玉米質量實在不錯,隨便一煮便是又好吃又抗餓的零食??上塾衩椎男迈r程度很快便會隨時間流逝。 容夏對食物品質比較挑剔,哪怕餐桌上一片哀嚎,大家也只放開吃了半個月的煮玉米。 她也特地往冷藏室里存放了一批沒有被剝去表皮的玉米棒子,卻也只是偶爾才將其端上餐桌,做個調劑。 上次那波煮玉米簡直讓人念念不忘,這次的玉米還沒下鍋,便有幾十號人虎視眈眈。 有些人不僅想在餐桌上吃,還想替自己多屯一點——比如眼前的紅毛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