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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場面積很大,墻壁和地面皆是堅固的合金,中央是對戰(zhàn)場地,周圍還有觀光座位。 容夏扯著老何,挑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無意間轉頭時卻發(fā)現(xiàn)墻壁上布滿了被蹭掉的漆和大大小小的坑。 按照維文家族的奢侈程度,他們不會允許自己擁有一個年久失修的訓練場。 椅子上的襯布干凈嶄新,沒有落下一點灰塵,這里顯然經常被打掃。這位大少爺這幾天絕對發(fā)泄過,就是不知道哪些倒霉蛋成為了沙包。 候選沙包·容夏停止打量,將目光轉移到場地中央。 第一場對戰(zhàn)快要開始了。 左側的文森特脊梁挺直,意氣風發(fā)。 右側的莊園主已經上了年紀,兩鬢麻白。他佝僂著背,垂著腦袋,并不愿意與對手進行目光接觸。 文森特并沒有計較這些細枝末節(jié),而是微微鞠了一躬:“您先請?!?/br> 擁有精神力的人已經是少數群體,而C等級以上的精神力擁有者更是少之又少。 特訓之前的容夏雖然菜到離譜,但縱觀整片區(qū)域,除維文家族的個別成員外,這里沒有一個人能開機甲。 對上在頂級機甲學府讀書的大少爺,切磋結果可想而知。 那人先是試探性地丟出一簇火苗,卻被驟然升起的冰墻擋得結結實實。 “哇哦,這是變異冰元素?” 容夏一個激靈,發(fā)現(xiàn)機甲不知道什么時候和她互通了權限,而且正在她的腦袋里瘋狂叭叭。 “挺少見的,不過你的更罕見?!?/br> 她沒有回應機甲的彩虹屁,而是瞥了一眼暫時沒有動靜的系統(tǒng)界面:“你不是怕被發(fā)現(xiàn)么,怎么突然跳出來了?” “你要體諒一下,”機甲應當在那頭捏了捏機械手指,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我本質上畢竟是個武器,這種能見血的場合怎么能少得了我?” “不用擔心,我把我的波段調整了一下,那個笨蛋肯定發(fā)現(xiàn)不了?!?/br> 腦子里突然裝進這么一個無比喧鬧的立體音響,容夏一時無法適應,被吵得頭疼。 也許是她的表情太過詭異,系統(tǒng)忍不住問道:“您不舒服?” “沒什么大問題,”容夏強行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成兩半,用另一半來回答系統(tǒng)的問題,“可能是場內太冷了。” 系統(tǒng)掃描了半天,硬是沒發(fā)現(xiàn)問題,只得繼續(xù)沉默。 就在系統(tǒng)閉嘴的一瞬間,容夏的另一半大腦里傳來機甲的嘲笑聲:“真是個蠢貨。” 容夏:...... 當兩道機械音都消停下來時,第一場切磋已經結束了。 地上扎滿了冰錐,年長的莊園主還在一臉畏懼地往場地角落奔逃。 “讓您見笑了。” 金發(fā)青年又朝著潰敗的對手鞠了一躬,再度抬頭時,眼底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與輕蔑。 機甲嘖嘖有聲:“你看看他那副嘚瑟樣,還裝模作樣地鞠躬呢,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區(qū)區(qū)一個A ,也敢這么囂張?!?/br> 放眼整個宇宙,A 等級的文森特也能稱得上是天賦異稟,可一旦對上具有自我意識的最高級機甲,這樣的水平連它的艙門都掰不開。 很快地,老何也被文森特以同樣的方式給趕下了臺。 “還好不讓親屬來陪同,”老何有些難堪地對著容夏笑了笑,坐回位置,“不然就得在那個小混賬面前丟大人了?!?/br> 這位少爺此時心情還不算糟,老何雖然丟了臉面,但毫發(fā)無傷。 之后的莊園主們就沒有這么幸運。 擊敗的人越來越多,他也越來越沒有耐心。 鋒利的冰棱開始往對手的皮膚上招呼,消融的水灘里也開始帶上被稀釋的血液。 之后上場的人基本都掛了彩,輕則擦傷,重則皮開rou綻。 順序越往后,傷勢就越嚴重。 嘭—— 身強力壯的中年男人轟然倒地,捂住胸口不斷呻·吟。 后排的幾位莊園主憤然起身,打算離去時,卻被管家攔在了門口:“大賽還未結束,您尚未參賽,這是想去哪里呢?” ——從贈送蘋果請柬開始,這就是一場赤·裸裸的威脅,而不是什么來去自由的拜訪。 這是一個實力至上的宇宙,這也是一顆要靠炮彈來守衛(wèi)農田的星球。 所謂“各莊園主之間一律平等”的條例,也只不過是強者的幌子和遮羞布。 弱者就可以被強者的兒子拿來愚弄,真是混賬的世界。 觀光席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小,場地中央的文森特卻越來越懶得遮掩。 他環(huán)視了一圈觀眾席,又將視線特地在最后一位,也就是容夏身上停頓了片刻。 片刻后,他先是綻開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又看向了門口那幾位憤怒的莊園主: “來吧,您可以插隊。” 此處的“您”指的只有一個人,主謀的兩位同伙連忙往后退了一步。 容夏還沒怎么樣,機甲先被這抹挑釁的笑容給刺·激到了。 它直接一腳踹到了斷崖上:“我不搞什么惡作劇了,待會直接替你解除限制,你去給我把這家伙碾碎!” 終于能夠解放精神力,容夏當然對此表示強烈認同。她也不一定非得把這個文森特怎么樣,但如果真的挨了這么結實的一頓毒打,那她或許要乘坐維文家族的飛船去尼克賓住上半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