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說到了下來接我，因?yàn)檫@邊還有人等著他說話便立刻就掛了，他將手機(jī)塞進(jìn)兜里，夾著煙指了指劉小舟，問道：“不了，麻煩，這個，你要幫……”

    說到一半老袁反應(yīng)過來，這是大晚上，他們也不認(rèn)識，太熱情容易讓人誤會，老袁哽了一了下，道：“沒什么了，你有事就忙去吧?！?/br>
    “謝謝，不好意思，”詹蓉往上聳了聳掛包的肩膀，將劉小舟的胳膊從脖子后面繞過來牽住，艱難地?cái)v著走了。

    老袁用嘴抖掉彎曲的煙灰，閑著沒事瞥見詹蓉慢慢走遠(yuǎn)，心說這姑娘勁兒還挺大。

    十分鐘之后，邵博聞帶著虎子出現(xiàn)了，小孩兒靴子里有燈，踩一腳就亮一下，蹦蹦跳跳地十分快活，老袁喜歡他，隔著老遠(yuǎn)就開始敞開懷抱，等虎子前來會師了就將膝蓋一彎，準(zhǔn)備將他抄住拋起來。

    虎子的熱情也像一把火，他嚎叫著“大伯”一頭扎過來，按照他們的老規(guī)矩，下兩秒他就能飛起來，小孩對這種兩腳騰空的游戲向來樂此不彼。

    可這次沒了規(guī)矩，虎子的鼻子隨大款，小臉一貼到老袁的衣擺，就被熏得齜牙咧嘴，他受不了，于是轉(zhuǎn)身拔腿又往他爸那兒跑。

    別看他人小，可反應(yīng)和動作都非常敏捷，虎子三歲的時候喜歡在地上撿瓜子殼嚼味兒，動作那叫一個快如閃電，邵博聞才注意到他正圖謀不軌，警告才吼到“虎子不許……”，地上那位的手就已經(jīng)進(jìn)了嘴。

    老袁撲了個空，有點(diǎn)失落，就用腳尖去踢矮子的屁股：“拿屁股對我，我生氣了啊?！?/br>
    虎子一pào將自己發(fā)shè到他爸腿上抱著，回頭癟嘴：“大伯，你身上好臭?！?/br>
    老袁剛一高興，就將嘔吐物的事給忘了，這會被他提起來就不打算抱他了，可抱不到可以撩一撩，于是老袁伸著手，假裝要去捉他地說：“稀奇了，你自己挖鼻屎吃還嫌棄我，來不來！”

    虎子一點(diǎn)都不嫌棄自己，不以為恥地張著手在地上蹦，朝邵博聞撒嬌：“不要哈哈哈，爸爸抱。”

    人越多他就越嬌氣，邵博聞反省自己是不是把他給慣得太狠了，導(dǎo)致沒有男子氣概了，他將虎子抱起來，領(lǐng)著老袁往家里走，邊走邊問是什么臭，老袁三言兩語jiāo代了始末，邵博聞贊他好人會有好報。

    常遠(yuǎn)在家里熱菜，六點(diǎn)就做好了，結(jié)果老袁堵車堵到九點(diǎn)才到，除了虎子和狗開過小灶，三個大人都餓得夠嗆，小酒都顧不上喝，一頓風(fēng)卷殘?jiān)啤?/br>
    晚上老袁跟虎子睡，隔壁房間里，常遠(yuǎn)又跟詹蓉確認(rèn)了一次，這個元旦她有時間。

    詹蓉很快回了個勾，實(shí)際上卻正費(fèi)著九牛二虎之力將劉小舟收拾干凈，她累得頭暈，只想倒頭就睡。

    誰知道劉小舟洗完像是酒醒了，忽然開啟了聊天模式，她今晚十分感xing，用半邊臉枕著一只手掌，沒頭沒腦地說：“蓉兒，我什么時候，才能有個家啊？”

    劉小舟父母雙亡，似乎也沒什么親戚，不像詹蓉有被催婚的壓力，她在事業(yè)上一直很拼，從不談起兒女情長，這話一出，聯(lián)想她這段時間的消沉，詹蓉膚淺的大腦里就冒出了一種狗血的可能，她猶豫地說：“小舟，你是不是……失戀了？”

    劉小舟怔了怔，然后像聽了個今日最佳一樣笑了起來，可心里卻是一片黑暗，她暗道：我心里只有恨，怎么愛人？

    “沒，”她眼眶忽然濕潤，指著大腦一臉悲涼，“我還剩一個親人，這里有問題，不能給我回應(yīng)，蓉兒，我討厭過年，我……我沒家人可聚。”

    詹蓉心疼地抱著她拍了拍背，安慰道：“別這樣，我陪你過年，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劉小舟抽噎了一聲，淚如泉涌地用被子蒙住頭，然后一通地?fù)u，她走不開了，她也不想走開，罪惡宛如du品，沾上也會有癮。

    劉小舟是個大忙人，按照以往的習(xí)慣，詹蓉本來以為她第二天上午就要走，可是劉小舟一覺賴到將近中午才起來，起來之后心血來潮，非要拉著詹蓉自拍。

    詹蓉不知道她在抽什么瘋，但十年了，劉小舟是大學(xué)時代唯一還剩下的好朋友，她對劉小舟的容忍度很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