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故人相見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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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抱著慕白,帶著玉塵子在暗道里越走越深,兩側(cè)的壁燈也越來越暗,一路上,幾人都沒人說話,莫明的顯得十分的壓抑。 李昭看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甬道,心里更是不可抑制的生出了“這莫不是通到黃泉的路吧!” 這個念頭一起,地上的石板也變得濕噠噠的,暗處像是隱藏著什么魑魅魍魎,隨時隨地準(zhǔn)備將這幾人拖入黑暗的深淵。 人在地下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兜轉(zhuǎn)不休間,石板變得越來越滑了,連石壁上也滴滴答答的開始滲起水來,像是不知名生物吐出來的粘液,濕噠噠的,李昭心里甚至懷疑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忘川河邊,這水便是忘川河里滲出來的“積蓄”。 慕白的眼皮子越來越沉,身上的絲線將原本蓬松的毛發(fā)裹成了個只有碗口大小的圓粽,“圓粽”全身上下全是濕噠噠的冷汗,看著頗倒胃口。 落在后頭的玉塵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小狐貍精的不對勁,利爪一勾,將李昭扯的一個趔趄。 李昭不明所以:“怎么了?” 玉塵子沒好看氣的看了李昭一眼:“快把她放下來,她快死了!” “什么——?!”李昭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將外袍脫了下來,鋪在濕漉漉的石板上,開始跟那團(tuán)細(xì)線抓心撓肝的戰(zhàn)斗起來。 慕白的意識慢慢的從整個身子抽離,她明白:自己快要死了! 到死也沒查到族人的蹤跡,甚至連嘉慕和澤林都弄丟了,到頭來,果然是一事無成??! 她有些后知后覺的自嘲了一下,回望這一生,前半段,渾渾噩噩的吃喝玩樂;后半斷,浮光掠影,轉(zhuǎn)瞬即逝,那些信誓旦旦的英雄夢到現(xiàn)在好像都成了空口白牙的謬言。 她總覺的好像有哪里不對,世事人情于她,仿佛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李昭和玉塵子還在底下忙活得滿頭大汗,慕白卻有種超然物外的冷漠,仿佛下面那俱軀體不過是路邊的阿貓阿狗般漫不經(jīng)心。 突然!這暗道深處像是有著一股巨大的引力,將慕白勾的悠悠忽忽的朝前飄去。 耳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甬道里回響:“大人,是你嗎?” 清清冷冷的,像是暗河里的幽泉,帶著徹骨的寒意,慕白卻莫明的聽出了幾分溫柔。 慕白循聲而去,暗道越來越窄,也越來越濕,像是梅雨時節(jié)泛著的潮意,令人莫明的不舒服。 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大人,到我這里來!” 這個聲音讓慕白莫明的覺得熟悉,又有些傷感,她飄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岔道,又經(jīng)過了一個巨大的石室,里面除了滿壁“鬼畫符”般的痕跡之外,全是渾濁的水潭。 慕白沒有停留,順著半人高的洞口飄到了一個類似地下河的地方。 那個聲音又傳過來了:“大人,過來吧,我在前面等您?!?/br> 慕白不明所以,可有可無的向前面飄了過去,飄的久了,她甚至能駕輕就熟的用最舒服的姿勢順著那股力道往前飄去。 反正都快死了,看看這個暗道里到底是什么名堂也不為過! 前面的地勢越來越低,暗河的水流像是俯沖到了一個瓶頸,“嗵”的一聲,慕白順著水流掉到了一個大的水潭里,水潭里碧波通透,深不見底。 慕白順著力道越沉越深,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水流慢慢由碧綠轉(zhuǎn)為墨藍(lán),到最后變成了青黑。 慕白終于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那是一條盤著的巨蛇!頭上長著一對像是被利刃折斷的犄角,通體烏黑,幾乎要與整個水流融為一色,委委屈屈的蜷縮在潭底。 這跟她在夢中見到的那條大蛇一模一樣,難道做夢還能接上的啊……. 巨蛇半支棱著腦袋,看著飄蕩在水流里的慕白:“大人!時隔三百年,流華終于又見到大人了!” 慕白不明所以,卻莫明被他說的有幾分心酸之意,像是時光在二妖之間劃過了一個難以逾越的天塹,讓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是能再見一面。 這股心酸來的實在有些莫明其妙,慕白甚至來不及細(xì)想,便脫口而出:“你怎么被困在這里!” 流華那顆巨大的腦袋低了下去:“一切皆是命數(shù),大人不必掛懷?!?/br> 他溫柔的蹭了蹭慕白的手心,帶著點委屈,別別扭扭的朝著慕白撒起嬌來。 慕白還沒來得及細(xì)細(xì)感受,一股巨大的痛意席卷了慕白的全身,她整個魂體都蜷縮成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 流華一驚:“大人——?!” 隨即,一道溫柔的靈光將慕白包裹起來,流華有點艱難的半撐起身子:“大人,您的本體被血蠶絲所縛,我來幫您!” 驀的,慕白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只見一陣強(qiáng)光順著流華折斷的犄角迸射而出,落在慕白的身上。 慕白只來及大喊一聲:“不要——?。?!” 一股巨大力道將慕白狠狠一推,她驟然從暗道里驚醒,身上的血蠶絲脩的斷成無數(shù)根細(xì)絲,慕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淚流滿面,心里悵然若失。 李昭和玉塵子看著眼前突然跟“詐尸”似的慕白,嚇的陡然一個機(jī)靈。 玉塵子還以狐身擬人態(tài)的拍了拍胸脯:“嚇?biāo)阑鸷笕肆?!?/br> 李昭圍了上來,問道:“小狐貍,你怎么樣?還好嗎?” 慕白搖了搖頭,狐臉上還帶著淚意,趴在原地,若有所思:總覺得自己跟那條巨蛇之間應(yīng)該有很深很深的淵源,可是自有意識以來,所有的記憶都?xì)v歷在目,根本不可能有話本上所說的離魂癥的現(xiàn)象! 難不成夢里那條巨蛇送到極雪之巔的妖魂就是她? 可是她左看右看也不覺的自己像那條巨蛇口中的大人,都說蛇的嗅覺比較靈敏,難道是眼神不好認(rèn)錯了? 慕白左思右想都理不出頭緒,只好一力降十會的把所有念頭都給壓了下去。 想知道真相,去找那條大蛇不就行了么? 一瞬間,慕白覺得漿糊似的腦袋立刻清明跟個太平盛世似的,明晃晃的就剩一個目標(biāo)了:去!找!蛇! 玉塵子有心想問問小狐貍到底是怎么脫困的,連他火狐大人都無可奈何的玩意,竟然一瞬間就斷了?…..斷了?…. 可一看小狐貍趴在地上那半死不活的樣子,什么疑問都卡在喉嚨里,說不出口了,朝李昭使了眼色,慢慢悠悠的走到前頭開路。 李昭雖然常年不靠譜,但跟玉塵子也算是王八綠豆般對眼,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將慕白抱了起來,跟在玉塵子的身后。 就在這時,幽深的暗道里突然傳出來了此起彼落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玉塵子立時回過頭來,看著李昭,二人面面相覷,卻不約而同的達(dá)成了一致——跑! 玉塵子在前面打頭,李昭抱著慕白緊隨其后,遇彎就拐,遇岔就進(jìn)。 原本昏暗的甬道不知何時亮起了紅光,蜿蜒的血線順著石壁上七彎八拐的刻痕朝著慕白他們蔓延過來。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順著罡風(fēng)鉆進(jìn)了慕白的鼻子,她躺在李昭懷里,還能抽出個空來,朝著身后一看:這下可不得了!兩側(cè)的石壁布滿了凹凸不平的刻痕,數(shù)不清的血線似有生命般沿著刻痕朝著慕白他們追來。 雖不知道被這些血線追上會發(fā)生什么,但慕白知道一定不會是好下場! 在這個當(dāng)口她總算想起了魂魄離體時經(jīng)過的暗河和深潭,說不定那就是出路呢?! 才準(zhǔn)備張口,奔騰間帶起的罡風(fēng)就給她灌了個滿嘴滿喉,到嘴邊的說辭也變成“嗚嗚”的嗚咽之聲。 李昭根本沒放在心上,只當(dāng)懷里的小狐貍膽子小,給嚇哭了,邊跑邊騰出空來,摸了摸小狐貍背脊以示安慰。 不知道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一人二狐誤打誤撞還真的就闖進(jìn)了慕白妖魂經(jīng)過的石室。 原本緊追不舍的血線似乎也隱隱懼怕著什么,停在石室的當(dāng)口,慢慢悠悠的縮了回去。 這是一間圓形的石室,頂上有一個凸出來的圓形石板,石板上面鑲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血色寶珠,其中最大的一顆嵌在中心,發(fā)出綺麗的紅光,將整個石室映的血腥而詭異,石壁上俱是先前所見到的“鬼畫符”,只是線條走勢更為繁瑣復(fù)雜。 石室內(nèi)渾濁的水面跟漲潮似的升高了一個平面,對面半人高的洞口已經(jīng)蟄伏在水面之下;李昭抱著慕白站在水潭邊上一個淺淺的石階上,渾濁的水面淹沒過他的腳踝。 一人二狐還沒來的及喘氣,這時,原本平靜的水面突然傳來“咕嚕咕?!?”的水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