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沈歲和吸了下鼻子,“當(dāng)然是病了。” 裴旭天:“……” “炎癥?”裴旭天問。 “嗯?!鄙驓q和摁了摁太陽xue,“前些天喝酒喝多了?!?/br> “成吧,沈律辛苦?!?/br> 沈歲和嗤他,“虛偽?!?/br> 裴旭天不想再跟他扯出差喝酒這種事,扯到最后一定是自己不占理。 于是話鋒一轉(zhuǎn),話題再次回到江攸寧身上,“我還真挺羨慕的?!?/br> “嗯?”沈歲和瞟他。 “江攸寧這種,宜室宜家?!迸嵝裉煺f:“原來還覺得她念老流氓不太行,現(xiàn)在覺著她可能隱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技能。” “狗屁?!鄙驓q和嗤道:“哥大的老流氓也不是想念就能念的?!?/br> 國外名校一年的llm,很多時候沒有含金量。 往往多出點(diǎn)兒錢,有人際關(guān)系,英文水平高點(diǎn)兒就能申請上。 有時候不如國內(nèi)頂尖大學(xué)的研究生。 只是說出去好聽——海歸。 不過確實(shí)如沈歲和所說,哥大的llm也不是說念就能念的。 只是裴旭天覺著,江攸寧這會兒的成就不太能配得上沈歲和。 所以下意識就把江攸寧劃到了草包美人那一掛。 “但好歹是華政的本科?!迸嵝裉靽K了聲,在沈歲和的死亡注視下及時收聲,換了個方向調(diào)侃自己,“你也知道,我這人平常最看不上草包美人?!?/br> “哦?!?/br> “尤其是沒文化,還喜歡仗著自己好看就為所欲為的那種人?!迸嵝裉煺f:“我們家阮言就不一樣,有學(xué)歷有能力有事業(yè),長得還好看?!?/br> “哦?!鄙驓q和應(yīng)得極為敷衍。 “當(dāng)然了。沒有說你家江攸寧不好的意思?!迸嵝裉煨Γ骸澳慵医鼘幤庹嫣睾谩!?/br> 沈歲和:“……” “會說話就說?!鄙驓q和睨他,“不會說話滾。” 裴旭天:“……” 他忽然勾唇笑了,“不是你說的么?跟她結(jié)婚是因為她乖……” 后邊的話還沒說出來,沈歲和一腳踩在他新定制的皮鞋上,疼得裴旭天齜牙咧嘴,話也隨之消音。 江攸寧的聲音在廚房門口響起,“外面來人了,裴律,好像是你朋友?!?/br> 裴旭天:“……” 他心咯噔一下。 哀怨的目光投向沈歲和,結(jié)果對方臉色不變,順著江攸寧的話說:“客人來了?!?/br> 裴旭天略顯慌張的的應(yīng)了兩聲嗯,然后出門。 路過江攸寧時,都不敢看她的目光。 江攸寧只是隨意地瞟了沈歲和一眼,也往外走去。 只是,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東西。 看得懂的,看不懂的。 沈歲和忽然出聲喊她,“江攸寧?!?/br> 江攸寧的腳步頓住,回頭看他,“嗯?” 神色一如往常,恬靜溫和。 正午的陽光落在她眉眼之間,閃爍的光點(diǎn)在她臉側(cè)跳舞。 沈歲和朝她晃了晃杯子,“喝水嗎?” 江攸寧搖搖頭,“不了?!?/br> - 江攸寧坐在二樓陽臺的搖椅里,半閉著眼睛假寐。 窗戶開了一扇,正午溫和的風(fēng)吹過她的眼角眉梢,吹過她的黑色長發(fā)。 這里正對著寬闊的高爾夫球場,一群人正笑著鬧著往球場走。 聲音喧囂。 她坐在那兒,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像也只有那幾個字——因為她乖。 倒也不是覺得這句話有什么問題。 她之前想了很久最終想出來的,也是這個答案。 因為她脾氣好,乖巧溫順。 溫順。 這種形容詞像在形容家養(yǎng)的貓狗。 一點(diǎn)兒都不像個人。 可自己想出來的和從別人口中聽見,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在裴旭天眼里,她又是什么? 沈歲和的太太? 怕是沈歲和的玩物。 一個不太值錢的小玩意兒,一旦她不乖了,就立馬失去了價值。 呵。 真幽默。 江攸寧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眼角有些濕潤。 “原來你在這兒啊?!币坏罍睾偷穆曇魝鱽?,攪散了江攸寧的困倦和胡思亂想。 楊景謙疾走了幾步,給她面前遞了杯溫牛奶,“我在一樓找了你很久?!?/br> 江攸寧回頭笑,“二樓太陽好,我來曬會太陽?!?/br> “我還以為你去房間休息了?!睏罹爸t說:“他們?nèi)ゴ蚋郀柗蛄?,我不會,就想著來找你聊會天?!?/br> “嗯?!苯鼘帒?yīng)了聲。 她向來不是熱絡(luò)和主動的性子,在人群中也永遠(yuǎn)是最慢熱的。 這會兒也不知道聊什么,只能等楊景謙先開口。 楊景謙坐在她對面的搖椅上,沒有先敘舊,而是將牛奶往她面前又推了推,“先喝點(diǎn)牛奶吧,不然一會兒涼了?!?/br> 江攸寧捧著牛奶,抿了一口,略顯拘謹(jǐn)。 “你畢業(yè)后去做什么了?”楊景謙問。 “申請了哥大,在那邊呆了一年?!苯鼘幷f:“之后回來做了法務(wù)。” “法務(wù)啊?!睏罹爸t沉吟了會兒,兀自笑了,“我以為你會去做訴訟。” “嗯?”江攸寧眉頭微皺。 楊景謙看她表情不對,立馬解釋道:“我沒有看不起法務(wù)的意思,只是我一直都覺得你的性格特別適合訴訟?!?/br> “哦?!苯鼘幩伎剂藭?,“你是第一個這么說的。” 她自小就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學(xué)法也是受了慕承遠(yuǎn)的影響,很小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背法條特別快。 后來上了大學(xué)也想過當(dāng)訴訟律師,但因為種種原因,她還是選擇做了法務(wù)。 很多人都說她適合做法務(wù)。 性格佛系,相處慢熱,做事穩(wěn)妥精細(xì)。 這是第一次。 有人覺得她適合做訴訟。 “你那會兒模擬法庭的時候,打感情類糾紛案件特別好?!睏罹爸t打從心底里佩服她,“你的共情能力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所以我覺得你適合做訴訟。” “昂?!苯鼘幮α讼?,“但又不是每次都能碰上感情類案件?!?/br> 小實(shí)習(xí)生去了律所,怎么可能挑肥揀瘦? 人家給你派發(fā)什么案件,你就得做。 不行? 那人家可以換別人。 這就是職場的殘酷生存法則。 因為初入職場的實(shí)習(xí)生不具備不可替代性。 況且,共情能力強(qiáng)是一把雙刃劍。 身為代理律師,必須堅定不移的客觀站在當(dāng)事人立場上。 一旦共情太深,她就沒辦法公正。 再說了,擅長處理情感糾紛? 呵。 她現(xiàn)在連自己的感情問題都處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