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以褚晏的如今的身手的確足以對方童恩,怕就怕他身邊的‘三十七剎’的高手,還有繡衣司的人,所以必須得想辦法先把蛟衛(wèi)弄進宮去。 宋茹甄仔細思索了一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裴易死后,禁軍里面恐怕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了,后面禁軍又同繡衣司長途跋涉地去偷襲云夢,應(yīng)該折損了不少人,想必如今禁中的防備比之前地要松了許多。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童恩眼下應(yīng)該正在命人在廣招人才入禁軍,好填補之前的空缺,我們可以想辦法讓蛟衛(wèi)正好混進去。” 齊明簫贊道:“公主果然心思縝密,全被你猜中了,禁軍確實在大肆招人,明簫也正是這個意思。” 宋茹甄點了下頭,轉(zhuǎn)眸看著褚晏道:“至于褚晏……” 褚晏果斷道:“禁中還難不住我?!?/br> 褚晏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入宮,但是宋茹甄另有打算,她笑著搖頭:“不,我會和你‘光明正大’地進去?!敝劣谠趺础饷髡蟆剡M去,宋茹甄沒有說透,不過三人這段時間相處投契,一個眼神便能心領(lǐng)神會。 齊明簫又對褚晏道:“這些日子恐怕得委屈駙馬裝作繼續(xù)中了‘軟骨散’的樣子,這公主府外面全都是童恩的招子,我們的棋只要差一招就會滿盤皆輸。” “嗯?!?/br> 宋茹甄忽然想起一個關(guān)鍵問題:“明簫,我與阿時因為‘連命蠱’所以連痛連命,以童恩的警覺一定會考慮到我會受阿時連累有所反應(yīng),若是真正的藥人變成傀儡之前,一般都會會有什么反應(yīng)?” 齊明簫道:“頭痛,發(fā)狂,喜怒無常,最后行動慢慢不受控制?!?/br> “那你讓明意告訴阿時,讓他假裝受控,每次頭痛發(fā)瘋時,用力掐自己一下,我便知道會跟著一起發(fā)作,只有我也跟著瘋,童恩才會徹底相信阿時受到了控制?!?/br> “好?!?/br> 齊明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公主,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你還有什么話要帶給陛下?” 宋茹甄搖頭:“沒了,讓他認真演戲,其他的不必知道太多,不然反而露餡?!?/br> 第二日宋茹甄要出府,果然被繡衣司攔住了,宋茹甄就站在門口學人家市井潑婦坐地大哭,扯著嗓門說繡衣司一幫混蛋忘恩負義,竟然讓她堂堂一長公主餓肚子什么的,總之一句話,繡衣司虐待皇家公主。 附近的路人紛紛圍觀了過來,那里面有的受過宋茹甄的恩惠,義憤填膺地開始大罵繡衣司的人。 繡衣司的人一聽,忙去通報童恩,不到半日,繡衣司便送了幾個做飯的廚娘和伺候的丫頭進來。 宋茹甄見撒潑有效,下午又跑去哭訴駙馬被繡衣司逼成了廢人,不良于行等等…… 很快,繡衣司的人就給宋茹甄送進來一輛精良的輪椅。 自此之后,宋茹甄便日日推著褚晏在府里散步,日子倒是過得優(yōu)哉游哉的,只是偶爾會嚷著頭痛。 一日,宋茹甄和褚晏在院子里曬太陽,宋茹甄在一旁煮茶,二人正說笑著,突然走進來一個人,看著他們倆冷笑了一聲。 宋茹甄扭頭一看,見到來者后吃了一驚:“宋妍霜?” 宋妍霜高傲地走進院子里,沖著宋茹甄似笑非笑道:“好久不見,三meimei。” 宋茹甄起身,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回華京了?”她不是應(yīng)該在束勒嗎? 宋妍霜先是深深看了褚晏一眼,這才轉(zhuǎn)眸瞅著宋茹甄道:“怎么,三meimei見不得我回來?” 宋茹甄認真點頭:“恩,見不得?!?/br> “你!” 宋茹甄不耐煩地甩了下手:“說吧,你來找我做甚?” 宋妍霜得意地理了理自己的鬢發(fā),一邊道:“我自然是來看階下囚的笑話來了?!?/br> “階下囚?”宋茹甄睨著宋妍霜冷笑道,“呵呵,敢問你是以什么身份來的?” 聞言,宋妍霜面色微微一變,然后側(cè)身挺起胸脯道:“束勒王妃?!?/br> 宋妍霜既然敢說自己是束勒王妃,可見宋妍霜不是逃回來的,而且她的公主府已經(jīng)被繡衣司包圍了,能進來的人肯定是經(jīng)過了童恩首肯的。 可童恩為何要放宋妍霜進來? 難不成童恩和宋妍霜之間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 童恩和宋妍霜之間能有什么共同利益…… 宋茹甄一邊思索著一邊故意挑釁地問:“大王妃還是小王妃?” 世人皆知,前陣子束勒大汗暴斃,作為和親的二公主自然要入鄉(xiāng)隨俗,改嫁給繼承汗位的大汗之子,據(jù)說,繼承汗位的還是個十二歲的稚子。 宋妍霜一聽,果然火冒三丈,提手就往宋茹甄的臉上狠狠扇去道:“宋茹甄你找死!” 宋茹甄穩(wěn)準快地截住了宋妍霜的手甩到一邊去,睨著她冷冷道:“這里是我大魏長公主的地盤,宋妍霜,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你的地盤?”宋妍霜惡狠狠地瞪著宋茹甄道:“還真是死到臨頭了都不自知,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得了多久?!?/br> 什么死到臨頭了? 這時,宋茹甄的手臂內(nèi)側(cè)忽地一陣揪痛,電光火石間,她很快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了宋妍霜為什么會突然到來,她是受了童恩之命故意來試探自己的。 宋茹甄忽地抱住頭,急匆匆地沖宋妍霜低吼:“滾!” 宋妍霜卻冷笑著看著她一動不動,宋妍霜果然知道自己和阿時連命一事,所以想來看看自己和阿時的感應(yīng)。 “啊!”宋茹甄抱著頭痛苦難忍地彎腰尖叫起來。 “阿甄!”褚晏嚇了一大跳,急地從輪椅上猛地站了起來,卻因體力不支狼狽地撲倒在地上。 “??!”宋茹甄瘋了似的捶自己的頭,一邊紅著眼睛沖宋妍霜大吼:“滾!都給我滾!” 宋妍霜盯著她,眼里滿是報復(fù)的快意道:“宋茹甄,你也有今天啊?!?/br> 宋茹甄突然直起身撲了上去,掐住宋妍霜的脖子叫囂道:“我殺了你!” 宋妍霜被宋茹甄撲倒在地上,嚇地忙沖門外大喊:“來人……救命……來人……” 很快,門外沖進來幾個繡衣司的人將她們二人分開。 宋妍霜捂著脖子咳了一會兒,好半晌才緩過來。 褚晏爬過來抱住宋茹甄,宋茹甄抱著腦袋痛苦在褚晏懷里直打滾,褚晏急地全身都在顫抖:“阿甄,你怎么了這是……” 過了會兒,宋茹甄忽然不動了。 看著昏迷在褚晏的腿上宋茹甄,宋妍霜暢快地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后她看著褚晏冷聲道:“褚晏,這就是你選擇宋茹甄的下場,看看現(xiàn)在的你,像個狗一樣下賤。” “滾!”褚晏抬頭,漆黑的眸子里盛滿了駭人的戾氣,嚇地宋妍霜下意識抖了個激靈,她后怕地摸了摸脖子,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氣哼哼地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 “阿甄……”褚晏心疼地摸著宋茹甄的臉。 “走了?”宋茹甄忽然睜開了清明地雙眼問。 褚晏點了下頭。 宋茹甄見褚晏臉色煞白,像是真的被嚇到了,而且手也在抖,她反握住他的手關(guān)切道:“你怎么在抖?。渴俏覈樀侥懔??” 褚晏又點了下頭。 宋茹甄笑著戳了一下他:“傻瓜,你明知道我是在演戲啊。” 褚晏忽然抱住她,語氣十分認真地說:“演戲也不行。”哪怕看著她假裝出來的痛苦他都會心疼。 大歷五年春,長公主宋茹甄忽地氣息全無,與此同時,宮里的宋應(yīng)時緊跟著氣息漸弱,隱有殞命之象。 童恩大驚,一問巫醫(yī)方知是體內(nèi)的連命蠱反抗所致,若想保住宋應(yīng)時的性命,就需將宋茹甄體內(nèi)的子蠱取出,再想法設(shè)法地引出母蠱。 童恩立即下令,命繡衣司將宋茹甄速速帶進宮。 駙馬褚晏傷心過度,誓死不松宋茹甄的手,繡衣司無奈,只得將二人都帶進了皇宮。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以這個進度,下章就能完結(jié)。 第83章 大結(jié)局 乾慶宮,博山爐內(nèi)青煙裊裊,宮人們都在外面候著,殿內(nèi)靜地落針可聞。 童恩臉色陰沉地坐在一旁的榻上,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宋應(yīng)時,眉頭緊蹙。 他的計劃明明快要成功了,沒想到竟然被宋茹甄給打亂了,難不成因她體質(zhì)弱,受不了那子蠱的反抗竟一命嗚呼了? 正在這時,手下的人來報:“司監(jiān),長公主帶來了?!?/br> 童恩轉(zhuǎn)頭一看,只見繡衣司的人一前一后抬著兩個擔架走了進來,一個上面躺著宋茹甄,另一個上面躺著的是褚晏。 “怎么回事?”他可沒有下令要把褚晏帶進宮里來。 手下的人回:“駙馬見公主薨了,傷心過度之下死活不肯放手,屬下們就擅做主張將人一起帶進來了,半路上他人就背過去了?!?/br> “不可放手?”童恩懷疑道,“他哪里來的力氣?” “屬下一直盯著駙馬,駙馬確實沒有力氣,可不知為何,得知長公主斷氣后,他像是瞬間爆發(fā)出巨大的力氣,死死抓著公主的手,屬下們怎么掰都掰不開,許是攢出來的力氣,用過之后人才昏厥了過去?!?/br> 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駙馬與公主恩愛他是看在眼里的,心愛的人驟然死了,確有可能激發(fā)他僅剩的力量,童恩暫時放下戒心,遠遠地看著宋茹甄和褚晏,問:“探過了嗎?公主確實死了?” 手下重重點頭:“屬下帶太醫(yī)驗過,確實斷氣了?!?/br> 童恩這才放心地走到宋茹甄面前,抬起蘭花指搭在了宋茹甄的脈搏上,確實毫無脈象。 竟然真死了…… 他剛要收手感嘆一句,不料,擔架上的宋茹甄突然坐了起來,揚手就朝著他的面門灑了一把東西。 童恩匆忙抬首擋住臉,一面腳步凌亂地后撤了幾步。 抬著擔架的繡衣司見狀,嚇了一大跳,旋即反應(yīng)過來上當了,立即松了手,宋茹甄摔落在地上,那兩個繡衣司的人拔/出佩刀就要去砍宋茹甄。 這時,一旁的褚晏倏然暴起,手中的匕首及如迅電地橫掃了過去,那兩個繡衣司的人立即捂住血流噴涌的脖子倒在地上。 褚晏幾步過來扶起宋茹甄起身,轉(zhuǎn)身擋在她身前。 童恩眸色一沉,有恃無恐地低頭吻了一下身手的灰色粉末,臭臭的,似乎并不是石灰,可他又似沒什么不適,便松了一口氣,睨著二人笑道:“長公主,你和駙馬今日是唱哪一出???” 宋茹甄勾了一下唇,揚起下頜道:“自然是‘鋤jian斬狗’的好戲。” 齊明簫告訴她一秘法,可用銀針刺xue之法封住她的氣脈,呼吸和脈搏便會在短時間停止下來。她故意用‘假死’和褚晏進宮,然后趁著童恩大意之際,將大量的‘尸花粉’灑在童恩的身上,從而加速他體內(nèi)的‘尸花’的發(fā)作。 童恩冷哼道:“就憑你們倆?” 宋茹甄看著他笑而不語。 童恩忽然聽見身后有動靜,轉(zhuǎn)身一看,便見宋應(yīng)時不知何時醒了,此刻已經(jīng)安然無恙地下床站在地上,他身邊站著那個蒙著面紗的神秘巫醫(yī),緊接著,齊明簫把玩著玉簫從帳幔后面走了出來。 童恩面色一變,剎那間什么都明白了。 “好崽子,你也來了。” 齊明簫笑著說:“好歹父子一場,明簫自然是要來送送義父的?!?/br> 童恩眸中寒氣漸凝,轉(zhuǎn)而落在了巫醫(yī)的身上,如今他再遲鈍也反應(yīng)過來是這個巫醫(yī)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