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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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金紗帳低垂,呢喃話情思,息吟是旖旎。 褚晏似乎特別喜歡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低喊:“阿甄……” 起初她不解,還以為褚晏要對她說什么話。 “阿甄……阿甄!” 可等了一會兒,等到的卻是褚晏更為深切地喊聲,似乎急切需要得到她的回應(yīng)一般。 宋茹甄只好抱著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回應(yīng)道:“我在?!?/br> 褚晏忽然顫了起來,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呼吸全都顫了起來,堅/挺的喉結(jié)上下急急滾動,竟然還帶著一種無以名狀的嗚咽。 宋茹甄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正要推開褚晏看看。 褚晏卻忽然用力將她抱的更緊了,那力道重的似乎是想將她整個人融入骨子里去一般,他在她耳邊迫切地問:“阿甄,你以后再也不會離開我了,對不對?” 宋茹甄還以為是因為此前三番五次地逼他走的緣故,弄得他現(xiàn)在有些患得患失的,只好拍著他的背脊,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道:“不離開了,以后黏你一輩子好不好?” 褚晏啃咬了一會兒她的耳朵后才道:“好?!?/br> 一番折騰,宋茹甄累的連晚膳都沒用就直接睡著了。 褚晏摟著她,深情地親吻著她微濕的鬢邊,低低說道:“謝謝你回來,阿甄?!?/br> 宋茹甄拿了彈劾童恩的十宗罪折子去了趟梁府,至晚方歸。 當(dāng)晚,宰相府門外,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幾輛低調(diào)的馬車停在外面。 翌日,宋茹甄特地?fù)Q了一套盛裝,早早地起了床,斗志昂揚地準(zhǔn)備進(jìn)宮上朝。 臨進(jìn)宮門時,恰好遇到一同下車的舅舅梁松仁,二人目光心照不宣地一撞就各各別開。然后,入宮門,登金鑾殿。 誰知待到升殿時,宋應(yīng)時并沒有出現(xiàn),出現(xiàn)的只有童恩,他身后還跟著一個捧著兩軸明黃圣旨的小太監(jiān),緩步來到丹樨下。 滿朝文武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宋茹甄坐在鳳座上蹙眉看著童恩,目光著重在那小太監(jiān)手里捧著的圣旨上頓了頓,心里盤旋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童恩轉(zhuǎn)身從小太監(jiān)手里取過圣旨高舉在手,揚聲喊道:“陛下有旨?!?/br> 殿中朝臣立即噤聲,端臂持笏屈膝下跪,叩首聽旨。 宋茹甄也只好一拂廣袖起身,繞到童恩面前,端手下跪聽旨。 童恩展開圣旨念道:“茲有梁宰相為我大魏江山兢兢業(yè)業(yè)多年,朕念其勞苦功高,特封其為嶺南王,賜嶺南十三城為封地,食邑五千戶,著令舉家即刻遷往封地,不得耽誤,欽此?!?/br> 話音一落,頓時滿朝沸騰。 大臣們低著頭互相低聲議論了起來,一時間殿內(nèi)全是議論的嘈雜聲。 宋茹甄腦子還有些懵,扭頭看向梁松仁,梁松仁面色十分難看,跪在那里雙手都在顫抖。 任誰都明白,這道圣旨看起來是賞賜,其實對于梁松仁來說,根本就是明升暗降,故意給個封王的甜棗,再打發(fā)他離開華京的權(quán)力中心而已。 縱使朝臣們有意見,卻是誰也無法站出來反駁,畢竟圣旨上的表面意思是賞而不是罰。 “梁宰相,接旨吧?!蓖鞯靡獾膶⑹ブ纪耙贿f。 梁松仁隱忍握拳,但圣旨不可違,梁松仁縱使權(quán)力再大,也不可能公然違抗圣旨,只好咬牙抬起雙手高喊:“老臣!接旨!” 宋茹甄心念電轉(zhuǎn),飛快地分析著眼前的情況,她昨日剛和舅舅商議好聯(lián)合鸞臺的宰相們,在朝廷上彈劾童恩,今日舅舅就被阿時的一道圣旨給明升暗降,驅(qū)逐出權(quán)力中心了。如此一來,頓時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沒了舅舅在前面牽頭,那些鸞臺的宰相們只怕要做縮頭烏龜了。 她心里正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走時,童恩的聲音再次響起:“長公主接旨?!?/br> 聞言,宋茹甄心疼遽然一跳,她沒想到阿時竟然給她還準(zhǔn)備了一道圣旨,她壓下心中的忐忑,垂頭聽旨。 只聽童恩展開圣旨念道:“朕,以年及弱冠,如今天下已穩(wěn),四海升平,朕欲親躬以勤政事,特免去長公主監(jiān)國一職,移為太史令,欽此?!?/br> 太史令就是掌管藏書歷法,監(jiān)管朝廷文書,并記錄國家大事的史官而已,是個名副其實的清閑官職,這樣一來,就相當(dāng)于完全架空了她如今在朝中的權(quán)力。 宋茹甄陡然起身,一把拽過圣旨砸在地上,指著童恩喝道:“本宮不信,這些不可能是陛下的旨意,一定是你從中做的鬼!” 童恩也不惱怒,撿起圣旨拍了拍,然后雙手捧著繼續(xù)遞給宋茹甄,笑瞇瞇地說道:“長公主,咱家可沒那么大的膽子敢在圣旨上搞鬼,是不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長公主問過陛下便可知曉?!?/br> 童恩這么說,可見這兩道圣旨十有八九是真的。 宋茹甄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童恩,也不接圣旨,轉(zhuǎn)身拂袖憤然出殿去乾慶宮了。 宋茹甄來到乾慶宮時,門外并無任何宮人守著,宋茹甄還以為宋應(yīng)時不在殿內(nèi),提著裙裾疑惑地走了進(jìn)去,卻見阿時正站在殿內(nèi)的寶座前,背對著門口,似乎正等著她來似的。 聽見腳步聲后,宋應(yīng)時也轉(zhuǎn)過了身,看見宋茹甄后,眼神一閃,飛快地垂下眼睫去。 宋茹甄沉著臉走近道:“阿時,你為什么不去上早朝?” 宋應(yīng)時小聲地問:“圣旨……阿姐已經(jīng)聽過了吧?” 宋茹甄柳眉倒豎:“那兩道圣旨果然是你下的!” “是我下的?!?/br>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宋應(yīng)時抬眸,平靜地看著她道:“我知道,你今天聯(lián)合了舅舅和鸞臺的宰相們準(zhǔn)備彈劾童恩,好逼我拿辦童恩?!?/br> 宋茹甄倒吸了一口冷氣:“知道你竟然還下那樣的圣旨?” 宋應(yīng)時看著她定定道:“阿姐,童恩你暫時還不能動。” “為什么?” 宋應(yīng)時欲言又止,眉宇間凝著一股糾結(jié)痛苦之色,半晌后,他側(cè)身堅決道:“總之不能動就是了?!?/br> 宋茹甄上前一步喊:“阿時!” 宋應(yīng)時語氣一軟,帶著央求地說:“阿姐,你就聽我一回,不要再去查童恩和繡衣司的事情好不好?” 宋茹甄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一個宦官,阿時死活都不愿意動他。 她氣地直發(fā)抖,痛心疾首地吼道:“你知不知道童恩及其黨羽,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外面已經(jīng)被繡衣司攪得雞飛狗跳了,一旦等其坐大,整個大魏都會壞在他的手上!” 見她怒,阿時的態(tài)度也突然變得十分強硬道:“阿姐,這大魏的江山說到底只是朕的江山,朕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朕不許你再插手童恩的事情!” 宋茹甄足足震驚了好幾秒。 半晌后,她氣急反笑道:“好,好的很!” “……阿姐。” 宋應(yīng)時軟著聲音上前去拉宋茹甄的手,宋茹甄拂掉宋應(yīng)時的手轉(zhuǎn)身就走。 出門時,正好遇到巡視而來的裴易。 裴易見宋茹甄氣沖沖地從殿內(nèi)走出來,忙止步行禮:“恭送長公主?!?/br> 宋茹甄頭也不偏的徑直走了,身后明艷的的披帛隨風(fēng)獵獵,彰顯著她此時的滔天怒意。 褚晏受傷后派冬來去京兆府告了三日假,是以,這兩日一直在家里呆著。 宋茹甄從宮里回來時,褚晏正蹲在院子里用細(xì)細(xì)的竹竿吊著胡蘿卜逗弄阿雪,阿雪最近長胖了不少,需要動一動減減肥。 宋茹甄進(jìn)門時,地上砂礫被她踩地嘎嘎直響,褚晏動作頓住,黑曜石般的鳳目里閃過一絲了然。 阿雪肥屁股一扭,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宋茹甄的腳前,剛準(zhǔn)備湊上去獻(xiàn)殷勤,誰知宋茹甄直接無視阿雪,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一屁股坐下,氣鼓鼓的也不說話。 褚晏起身,取下胡蘿卜拋給失落的阿雪,讓它自己抱著胡蘿卜去玩了,轉(zhuǎn)身走到宋茹甄對面坐下,先替宋茹甄倒了一杯水遞過去,才開口問道:“怎地回來這么早?可是彈劾童恩不順利?” 宋茹甄冷笑道:“順利,順利極了,順利地我和舅舅都被免職了?!?/br> 石桌上的琉璃盞里放著嶺南剛送過來的新鮮橘子,一想起嶺南宋茹甄的心口又悶又痛,臉色也越發(fā)難看了。 褚晏也不說話,他伸手在一旁早就準(zhǔn)備好的銅盆里凈了個手,然后慢條斯理地擦干,再從琉璃盞里拿起一個橘子在慢條斯理地剝了起來,然后再將橘瓣上的經(jīng)絡(luò)一點點揭干凈,整整齊齊地擺在空盞里,推到了宋茹甄跟前。 然后繼續(xù)剝…… 宋茹甄見狀,甚感納悶,擰眉瞅著褚晏問:“你就不問問我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 褚晏頭也不抬地說:“能免你和梁宰相官位的人只有陛下,但以陛下的心性又害怕你當(dāng)眾與他翻臉,所以他應(yīng)該不會出面,而是會由圣旨來傳達(dá)他的決定。故我猜……今日上早朝時,陛下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童恩帶著兩份明升暗降的圣旨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宣讀的旨意,一份是針對梁宰相的,另一份,就是針對你的?!?/br> 宋茹甄一聽,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驚嘆道:“你果然算無遺策,竟然全被你算中了,” 只是猜中了也又能怎么樣。 她雙肩驟然塌下,泄氣道,“那你算算,阿時為什么一定要護(hù)著那個童恩?難不成那個童恩比我這個親jiejie還要重要?” “并非重要,而是不能不護(hù)?!?/br> 宋茹甄心念一轉(zhuǎn),驚道:“你的意思是說……阿時被童恩控制住了?” “說不好,但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的罪行無限縱容,只能說明他們要么是同類,要么是有什么重要的把柄被對方掌握在手里?!?/br> 宋茹甄下意識理排斥阿時會變成童恩那種人的想法,搖頭道:“不,阿時跟童恩那種惡貫滿盈的人才不是同類,我更相信阿時是被童恩威脅了?!彼櫭妓妓髁似饋恚翱墒前r究竟會有什么把柄落在童恩手里呢?” 褚晏將另一碟剝好的橘子都放在宋茹甄面前,語重心長地勸道:“他既不想你管,你何必再去管?” 宋茹甄轉(zhuǎn)眸,定定地注視著褚晏,認(rèn)真地說:“你不懂,我不得不管?!彼舨还?,阿時的王朝就完了,阿時要是完了,她也就跟著完了。 褚晏靜靜地凝睇著她,抿唇不說話,但眼黑潤潤的鳳目里卻像寫著“我懂,只是你不愿意依靠我”幾個字似的。 宋茹甄不喜歡被褚晏這樣的眼神盯著,她故作無視,然后起身邊走動邊思索著道:“如今明面彈劾……既然動不了童恩,那……就來暗的?!?/br> 褚晏問:“你想做什么?” 宋茹甄轉(zhuǎn)身盯著褚晏,瞇眼道:“我要暗殺童恩。” 褚晏起身搖頭:“不可,他出入有繡衣司高手相隨,暗中還有影衛(wèi)埋伏,以你目前的實力,暗殺不可取?!?/br> “誰說我要在宮外殺他?” 褚晏怔了一瞬,很快反應(yīng)過來宋茹甄的打算,他繼續(xù)問:“好,即使你設(shè)在宮內(nèi)伏擊,那你打算找誰伏擊?” 宋茹甄脫口就道:“禁軍統(tǒng)領(lǐng)裴易?!?/br> 褚晏提醒道:“他是陛下的人。” 宋茹甄一下子泄氣了。 是啊,裴易是阿時的人,只唯阿時的命令是從,她是聽過一些關(guān)于裴易與童恩不和的謠言,所以才覺得裴易可以拉攏,但她并無十足的把握能把裴易拉攏過來。 太過冒險的事她暫時不敢考慮,轉(zhuǎn)念又道:“那我就花重金聘請江湖殺手,再將他們偽裝成禁軍悄悄帶進(jìn)宮去,想方設(shè)法引童恩落單再行伏擊?!?/br> 褚晏又否決了:“不妥,計劃太倉促,容易露餡,而且江湖殺手本領(lǐng)參差不齊,對朝廷也有敵意,進(jìn)宮易成大患。” 宋茹甄煩躁地坐回去,一掌拍在石桌上,憤然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著童恩如此無法無天地霍亂朝廷,敗我大魏江山!” 褚晏走過去,拉起她拍的通紅的手掌揉了揉,一面嗔怪道:“傻瓜,你又何必舍近求遠(yuǎn),想要暗殺童恩為何不找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