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時昉酸溜溜地這么說道。 聞言,江彧抬眸看了他一眼。 時昉敢發(fā)誓他絕對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隱隱的炫耀與嘚瑟,直看得時昉差點給他表演一個當(dāng)場掀桌。 還好理智拯救了他。 插科打諢完畢,兩人表情一肅,便再次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工作上。 “最近青川的開發(fā)案你決定由誰負(fù)責(zé),向晨還是管輝?唉,這倆一個老油子,一個資歷又太淺,鎮(zhèn)不住場子?!?/br> “另有人選?!?/br> “那就行,哦對了,就青川那聽說因為這幾年亂砍濫伐的太嚴(yán)重,不久前才出了場泥石流,你記得讓去的那個人多注意些,一有不對勁,先什么都別管,逃命再說?!?/br> “嗯。你什么時候去英國?” “應(yīng)該就這幾天了吧,唉,之前我跟你說我遇見的那個姑娘你還記得嗎?就姓胡的那個,我的天,沒想到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人卻神神道道的,活像個跳大神的小神婆,我想跟她約會,沒想到她竟然算出我是個童子……咳咳……還說她不能答應(yīng)我的請求,是因為我的正桃花這幾天要到了,很快就會脫單,還說我以后會多么多么幸福,差點沒給我忽悠瘸了。哦對了,你問我什么時候去英國干什么?要我給你帶什么東西過去嗎?” 江彧:“帶個人過去?!?/br> 時昉:“?” 江彧:“女的。” 時昉:“??” 江彧:“剛與前男友分手,現(xiàn)在正值脆弱期。設(shè)計天賦很不錯,讓你帶她去那邊進(jìn)修一段時間。長相、性格完全符合你的審美?!?/br> 時昉:“???” 正……正桃花? 桃花眼男人吞了口口水。 而借機將宋·電燈泡·一找機會就埋他老婆胸·恩心找機會丟了出去,并且還給公司培養(yǎng)了人才的江彧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剛與時昉結(jié)束了視頻,江彧推著輪椅出了門,看見了并不是張牙舞爪就要撲上來找他算賬的寧瀟,而是站在樓梯口正與今晚過來替他檢查雙腿恢復(fù)情況的陸醫(yī)生笑著聊天的溫柔女生。 遠(yuǎn)遠(yuǎn)的看過去,柔暖的燈光下,女人笑容暖得幾乎要融入一旁的壁燈燈光里頭了。 只是這么看著,江彧便覺得心口便一下接一下地跳個沒停了起來。 應(yīng)該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寧瀟敏銳地就轉(zhuǎn)過頭來,沖他微微一笑。 許久后。 寧瀟站在一旁看著給江彧檢查完雙腿的陸醫(yī)生,上前便開口詢問了聲,“怎么樣了?” 聞言,江彧也抬起了頭來,認(rèn)真地看著陸醫(yī)生的眼。 看著他熟悉地?fù)u了搖頭,江彧習(xí)以為常地垂下了眼,“謝謝陸醫(yī)生?!?/br> 眼睜睜地看著江彧眼中的光芒一瞬間黯下去的寧瀟皺了皺眉,腦中不自覺地便回想起在助養(yǎng)中心她與那兩個安裝了假肢終于能行走的小男生在踢足球時,一直候在一旁的江彧眼中閃過的莫名神采。 她在原寧瀟的記憶之中扒拉了兩下,突然就“看到了”曾經(jīng)的王媽與她的一段對話來。 “這個獎杯……” “哎呀,這個獎杯可是少爺十五歲的時候參加足球比賽的時候拿的第一名獎杯呢,那一天我可是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呢,我就從沒有看見過少爺露出過那么燦爛的笑容,哦對了,那天的視頻我可都還留著呢,唉……就是留著我也不敢拿出來看,生怕少爺心里難受,因為那次足球比賽沒過多久,少爺他就……” 回憶完畢,寧瀟看著早就候在一旁的江管家將陸醫(yī)生送出門去,而另一旁的王媽則讓家里的小傭人趕忙將江彧的跑腿的藥桶給取了過來,這是國內(nèi)著名的國醫(yī)大手專門根據(jù)江彧的腿來制定的藥方,可也泡了快十年了,江彧始終都不見好。 等藥桶來了,江彧看著寧瀟還站在一旁,手不覺就抓住了輪椅的把手。 “我要治療了,你先下去喝點湯,等我會兒。” 江彧從沒讓她看見過他的腿,即便是那種事的時候。 而此時,寧瀟輕而易舉地便分辨出了男人眼底深處的微微緊張,她蹲下身來就對著他微微一笑,“還沒見過你平時怎么治療呢?我能留下來看看嗎?” 聽見寧瀟這么說,江彧的眸子微微深了深,隨后低著聲音就開了口,“隨你。” 她是他的妻子,他總不能躲她一輩子! 也好,讓她看看他那雙丑陋的腿也好! 男人抓著輪椅的手下意識更用力了,沒曾想就在這時,一只軟綿的手一下就覆蓋到了他已經(jīng)露出青筋的手背上,然后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就將自己的手指頭插了進(jìn)來,十指交握。 見狀,江彧抿住了唇,便再也沒像之前那樣起那些偏激的念頭,只是默默等著王媽的到來。 很快,一個高高的由專人定做的黑紅色的木質(zhì)藥桶便被人抬到了房間里頭,里頭裝滿了黑乎乎的中藥。 隨后江彧就在寧瀟的注目下褪下了褲子,露出兩條瘦伶伶的,一片慘白的腿來。 這就是長期未經(jīng)鍛煉的癱瘓患者最常見的腿。 他在王媽的幫助下將腿緩緩放進(jìn)了黑色的中藥來,然后王媽蹲下來就開始按照醫(yī)生的囑咐就要幫江彧按摩,幫助吸收藥力。 每回差不多都要幫忙按摩足足半個小時時間才夠,而這件事王媽已經(jīng)足足做了有十年了。 江彧也從之前的少年人的模樣長成了現(xiàn)在這么個早已結(jié)了婚的大小伙子了,看著一直陪在自家少爺身邊,即便看見了他的腿,眼中也始終都沒有露出一點不喜嫌惡神色的寧瀟,王媽滿心的安慰。 她按了才沒一會,一直站在一旁安靜看著寧瀟,看著老人額頭沁出的汗珠,突然就開了口。 “王媽,可以讓我試試嗎?畢竟我是江彧的妻子,也還年輕,要是學(xué)會了,以后你也不會這么勞累,沒事我就能幫江彧按摩按摩。” 一聽到寧瀟的話,江彧的身子微微一顫。 幾乎同時,王媽就一臉驚喜地抬起了頭來,“哎喲,少奶奶,瀟瀟你要是愿意就再好不過了,之前那位國醫(yī)大手說了,只是泡藥還不夠,最好每次在少爺臨睡前,身心最放松的時候,再給他按著鞏固一下,可少爺也固執(zhí),這么多年硬是……” “王媽!”江彧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隨后便看向了身旁的寧瀟,“不用了,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再怎么按也只會這樣,你不用專門學(xué)這個?!?/br> 只是看就已經(jīng)……他怎么能讓她…… 可寧瀟卻根本就不理他,只是認(rèn)真地看著王媽,“好的,我會學(xué)的,一會你幫江彧按完了就教教我好嗎?” “好,好好,當(dāng)然好!” 王媽一臉的激動。 “寧瀟……” 江彧這邊還想開口,寧瀟就已經(jīng)側(cè)過身來,輕輕抱住了他的頭,“聽見了嗎?” 江彧皺眉。 “我心里很難受,心臟都快難受的揪成一團了,所以讓我學(xué)好嗎?” 更何況她也想試試,按摩時加入她的靈氣到底會不會給他們帶來一個驚喜。 才想到這里,寧瀟忽然就感覺到一只大手一下就勾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向下壓去,一直壓到了那片柔軟,她才微微閉了閉眼。 一吻結(jié)束,江彧就蹭了下她的鼻子,“抱歉,是我自以為是了。” “不是,是我故意勉強才是?!?/br> 兩人說完,就互相看著對方的眼就微微一笑。 只看得一旁的王媽眼淚差點沒下來。 少爺這些年過的太苦太苦了,還好還好,還好遇到了瀟瀟,真是老爺子在天保佑。 —— 沒過幾日,宋恩心就接到了上頭的通知,說是見她天分不錯,又獲得了這次設(shè)計大賽的一等獎,所以特意獎勵她去英國那邊進(jìn)修半年,即刻出發(fā)。 于是在她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打包好了,被人送到了一個名叫時昉的家伙手里。 “你好,我是宋恩心?!?/br> 甫一見面,她便先一步笑容燦爛地沖他伸出了手。 愛情算什么,有了事業(yè)她再不要什么狗屁愛情了。 這是第一次見面,宋恩心的心里升起的念頭。 啊啊啊啊,好可愛,江彧那腹黑這回竟然真的沒騙他,真的是他的菜,啊,他的心臟,要爆炸了! 這是第一次見面,時昉心里的想法。 但面上,他卻還是矜持地握住了對方的手,“你好,時昉?!?/br> 這邊,好不容易處理完沈櫻櫻那邊事情的江銳終于有機會去找宋恩心好好解釋了,誰曾想他才去到17樓的設(shè)計部,看見的便只是兩個擠上前來討好的女人,他問宋恩心。 “???小宋啊,小宋不是被派去進(jìn)修了嗎?二少您不知道嗎?怎么可能?恩心不是你女朋友嗎?怎么她說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跟你打啊……” 后面的話江銳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腦中此時則完全亂成了一團漿糊。 恩心走了,去英國進(jìn)修了…… 已經(jīng)走了整整兩天了,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包括她。 頹唐地躲在樓梯間里的江銳這么想著,沒一會便聽到兩個熟悉的女聲由遠(yuǎn)及近地響了起來。 “哎呀,小陳你跟那個渣男說那么多干什么?他自己做的事情他不知道嗎?是,我是看不上宋恩心那個喜歡抱寧瀟大腿的,但我更看不上他好嗎?明顯就是一個劈腿的渣,來這兒裝個屁的深情?。∵€以為自己的x點的男主呢,虎軀一震,不管是甜美可人的女朋友,還是清純漂亮的娛樂圈小花旦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做什么春秋大夢呢,我敢肯定就他這渣男樣,要不是江氏的二少,你看會不會有女生會看他一眼……哎,小陳你搗我干嘛?我難道說錯了?”八卦二人組之張姐一臉的不耐。 “二少!” 站在她身旁的小陳沒辦法只能聲音格外洪亮地這么喊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一下就把張姐給喊跪下來了。 直到江銳臉色陰沉地走了,都沒站起來。 “完了,完了,這回真的完了,我完了……” “張姐,算了,別完了,都得罪光了,淡定點,反正大不了就是走人嘛!哈,哈哈哈……嗚嗚?!?/br> 小陳笑著笑著就抱住了小伙伴,再次哭了起來。 她們嘴怎么就這么欠呢! 也不知道江銳怎么想的,宋恩心都走了,還在跟沈櫻櫻糾纏不清著,兩人的緋聞那是愈演愈烈,最近甚至出現(xiàn)了兩人婚期將近的消息來。 聽著手底下人匯報的江彧放任他們到這樣,這才敲了下桌面,直接就叫人一個電話打給了江銳,會告訴他晚上帶沈櫻櫻回來吃飯,既然他們倆連婚期將近的消息都出來了,那不如就帶她回來討論討論訂婚的事宜,早點訂下來也省得外頭的人說三道四,對他對沈小姐都好,再說他還有些事情要交代。 一從江銳的口中聽到了江彧打算的沈櫻櫻直接就心花怒放了起來,但莫名就覺得右眼皮一直跳個沒休。 正所謂左眼財右眼災(zāi),難不成去見江彧會出什么麻煩,對了,他調(diào)查過她的黑歷史,該不會當(dāng)著江銳的面就會扒了她的皮吧? 那……又怎么樣? 江銳的心里現(xiàn)在可只有她一個,基本上是她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可不是那么容易挑撥的,大不了就打持久戰(zhàn),實在不行就先帶上球,就不信嫁不進(jìn)去。 可以說,沈櫻櫻幾乎已經(jīng)將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唯獨沒有考慮到這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