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鈺否認：“不是。”

    聞予：“為什么抓我過來？”

    周書鈺坦然：“晏的要求?！?/br>
    聞予：“其他人呢？”

    周書鈺笑?：“還在聯(lián)邦，放心，這么倒霉被晏看上的只有你??！?/br>
    聞予沒從周書鈺的話中聽出敬意：“你?不像個下屬?！?/br>
    周書鈺：“或許是合作者?！?/br>
    合作者……

    聞予腦海中有什么搭在一起，緊緊盯著周書鈺的眼睛，試探問：“之前你?說‘猜對了’是什么意思?？”

    周書鈺聞言笑?起來，不是那種習慣的笑?，而是眉眼都彎起來，像是十足真心：“你?應該又猜對了?！?/br>
    聞予沒說話。

    “是我做的?！敝軙暬謴鸵回灥纳袂?，看著聞予的目光里似乎還帶著殘存的笑?意：“那些藥劑，能讓異靈精神力實?體化，是我做的?！?/br>
    聞予一頓。

    “那些精神力增長劑……”

    “也是我?！?/br>
    空氣陷入安靜，聞予垂了垂眼。

    他該想到的。

    兩種藥劑，一個破壞聯(lián)邦人的精神力屏障，一個幫助異修族精神力實?體，類似作用的兩個方向，出自同?一人之手?。

    上輩子楚明?遠的死，破曉軍團的覆滅，首都星被攻破，還有這輩子依舊陷于戰(zhàn)火中的無數(shù)邊域星……

    首罪是異修族的野心。

    可滋養(yǎng)那份野心的卻都是聯(lián)邦人。

    先?是暗通款曲的啟明?軍團長陸勤，再是周書鈺。

    聞予想明?白了許多。

    “原來這就?是你?和陸寒澤的聯(lián)姻?！甭動枵f不上憤怒，或許是周書鈺太平靜了，也可能是這屋子里太安靜，連帶著他的情?緒也沒能跟著一起波動?起來，只是心中像是壓著什么，悶得喘不過氣來。

    “兩年前礦星那次也是你?設計的？”到了此時，聞予的思?路已經(jīng)很清晰，他笑?了笑?，帶著點輕嘲：“難怪，每次你?都是昏著的。”

    那些損傷精神力的紅色霧氣，周書鈺作為創(chuàng)造者，又怎么可能沒有應對方法？或許連昏迷都是假裝的，就?像他假裝昏迷騙那些異修族一樣。

    一場好戲。

    “那倒不是?！敝軙暃]有背鍋的愛好：“是晏做的，我最多是……”看熱鬧吧。

    周書鈺把后面的內容咽下去：“幫兇。”

    聞予這才想起來，當時還有一個晏在，五個人的小隊，兩個敵方臥底……不，敵方boss。

    他是怎么活下來的？

    周書鈺，還是周書鈺。

    他救了他。

    聞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愿意承認才進?行這些徒勞的自我安慰，還是周書鈺的目的從始至終都不夠單純，到此時他卻似乎還能從那往事的不合邏輯中生出點期待。

    他有一瞬間想問一句為什么，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無論?是什么原因，從那兩支藥劑被交到晏手?中那天，周書鈺就?站在了聯(lián)邦的對立面上。

    自此之后，聯(lián)邦再容不下他。

    “多久了？”聞予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還是問了一句多余的內容。

    他說的不夠清晰，周書鈺卻理解的很好，他想了想：“四五年吧，記不太清了?！?/br>
    “當當當”有人輕輕敲了門，并沒有等回復的意思?就?走了進?來。

    聞予看過去，那是一個高挑的女人，或者說女性外貌的異靈。

    美貌、自信、優(yōu)雅、咄咄逼人。

    哪怕與之前“寧松月”的外貌沒有一點相似，但聞予還是輕易認出，這就?是晏。

    果然，異靈開口，是曾經(jīng)聽過一次的聲音，接上之前兩人的對話，：“是六年，沒記錯的話，當時聯(lián)邦死了一個重要的釘子，唔，應該是破曉軍團的副官，那時候這位副官可是很重要的釘子。”

    晏朝聞予笑?了笑?：“又見面了。”

    聞予也應她：“并不榮幸。”

    周書鈺似乎對兩人的對話興趣不大，自顧拿起桌上的書，翻回了之前那一頁。

    “剛才說到哪了？”晏彎了彎唇，異靈的美貌在她身上有著深刻的詮釋。

    “釘子?！甭動杈?這么靠在床頭，姿勢都沒變，抬眸對上居高臨下的異靈，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此時任人宰割的地位。

    事實?上，面對目的不明?的晏對他來說確實?比面對反戈相向的周書鈺容易得多。

    “哦對，然后我就?潛入了首都星，當時沒有精神體那么方便的身份，不過也并不是一件難事。”晏笑?起來，從周書鈺對面抽出一把椅子，在床邊落座：“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場宴會，小周應該只有十四歲，安靜的待在角落里，一把抓住我的手?，和我說‘我知道你?不是人，我能幫你?’?！?/br>
    聞予笑?了笑?：“他可真會說話?！?/br>
    晏：“誰說不是?！?/br>
    “然后呢？”聞予問，自然的像是一對敘話的老友：“你?幫他了？”

    “當然，精神感知這樣敏銳的孩子，我還從沒見過?！标屉p手?交疊在身前：“這是我做過最成功的的慈善?！?/br>
    “或許你?對慈善有一些誤解?！敝軙暦艘豁摃?，語調懶洋洋的。

    晏聳聳肩，不以為意：“好吧，是交換，我?guī)退刂浦芗?，他對我宣誓效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