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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大狐貍。 我聽到了。 我看著你呢,我要把你的臉留在腦子里,這樣下輩子的話就不會找錯人了。 “云深?云深別睡!云深?!” 景鑠本人也受傷不輕,只是這個時候他卻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他能夠感受到段云深生命的流逝,但是他卻沒辦法留下他。 他的云深眼睛漸漸地從平靜變成了空洞,他留給自己的微笑也在漸漸褪色,胸口的起伏緩緩消失 景鑠曾經(jīng)殺過很多人,直接的或者間接的,他的暴君之名算得是名副其實,而且他也從未為那些殺戮而后悔過。 世人在他的眼里猶如螻蟻,生或者死,并沒有太多的區(qū)別。等到他成年之后,便極少為了一個人的死而惋惜。 他從未覺得“生命”二字珍貴,不論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他曾是一個決心與天下一同赴死的人。 直到他的云深的生命就在他的懷里慢慢逝去,他才突然驚覺一個格外淺顯的道理——生命之所以珍貴,便是因為一旦他逝去了,便再也不會回來。 無論你會有多不舍,多思念,多么的愿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對方都不會再回來。 此刻的無力感侵蝕了景鑠的心,他甚至想,若是自己當(dāng)年沒有恨毒天下而做下那些荒唐事,而是選擇做一個明君圣主,努力去讓這天下盛世太平,那自己的段云深就應(yīng)該會一直安安全全地待在深宮之中。 不會在誕生子嗣的時候遇上這樣的事情,也不會現(xiàn)在躺在自己的懷里失去脈搏與呼吸。 景鑠能在自己死前的最后一刻說出對自己所作所為都不后悔。但是當(dāng)他懷里抱著段云深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了。 此時此刻,景鑠心底深處終于跟曾經(jīng)那個暴君不同了。來日他在決定要一個人的性命的時候,想必也能想到今日今時的自己。想到那個被自己索要的性命的人也有自己的父母親兒愛人朋友。 . 卓若陽的人到達此處之前也曾設(shè)想過最壞的結(jié)局,但是他們想的是景鑠為人所殺。萬萬沒想到過來的時候居然能看到這般慘烈的景象。 腳下的泥土踩上去便會有鮮血冒出來,此地是尸積如山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 今夜的禹城注定是個不眠夜。先是有人宣告那暴君帶人燒了南漁軍所有的糧草,還生擒了小國師。原本戰(zhàn)士們歡天喜地,可歡喜了沒多久,卓若陽的人就雷厲風(fēng)行的控制了王瑞重極其親信,緊接著又傳出了風(fēng)聲,說是王瑞重居然等大包天的在禹城外設(shè)伏要暗殺景鑠。 原本這些日子以來禹城的將士對景鑠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大為轉(zhuǎn)變,反倒是景逸的所作所為寒透了他們的心。就在這樣的時刻,王瑞重身為景逸的人,在禹城城外設(shè)伏要謀殺景鑠,稍微有點腦子的想一想就能明白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原本軍中大多就是有血性的漢子,見不得官場上那些勾心斗角的鬼魅伎倆,此時景逸這般作為,可謂是敗光了自己在軍中的那點人心。南渝一戰(zhàn)幾乎讓景逸跟景鑠在軍心所向的問題上完全調(diào)轉(zhuǎn)了位置。 段云深與景鑠被帶回軍中之后,立刻就有軍中大夫過來治傷。 段云深幾乎不用多看,呼吸脈搏已停了,在這些軍中大夫的眼中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景鑠外傷不輕,身上的傷口數(shù)不勝數(shù),然而卻也沒有乖乖任由軍中大夫治傷。他先是將段云深的尸體放置妥當(dāng),然后便召見了卓若陽。 賀玨卓若陽都算是景鑠的親近之人,他已經(jīng)決定了要找景逸復(fù)仇,自然就會有所計較謀劃。 而且還有小阿狐,他也需要確認(rèn)他們此時是否安好。 也是到了此時卓若陽才知道,原來還有這么兩個孩子的事情。只是卓若陽從未接到這兩個孩子的消息,換句話說,這兩個孩子失蹤了。 景鑠聽到此事之時,沉靜了一瞬,整個人仿佛墜入冰窟,只覺得此事似乎出乎意料,又似乎沒那么出乎意料。 那么兩個孩子,在那種情況下,如何逃得出? 他原本就是重傷,此時只覺得喉頭涌起一股腥甜。 他的云深離他而去了,而云深留給自己的孩子居然也不知所蹤。 卓若陽不用等到景鑠再說,便立刻下令分出人馬去尋找這兩個孩子。 景鑠咽下那股腥甜之后,便生出了無限悲涼。原本段云深在他懷里慢慢失去呼吸的時候,他尚且還能穩(wěn)住表面的平靜,只是緊緊地抱住段云深。 這時接二連三地變故,便讓他有些承受不住了。原本他的身體便是強弩之末,此時安排完了事情,站起身來回到段云深的身邊,在段云深身邊坐下,任由軍醫(yī)處理傷口的時候,突然生出了無邊無際的疲憊。 等到軍中大夫一走,他便靠在段云深床頭睡過去了,這一睡,就險些沒醒過來。 . 系統(tǒng)二次上線的時候,萬萬沒想到自己面臨的將會是這樣一個難以收場的爛攤子。 此時他的宿主已經(jīng)命懸一線,馬上就要咽下最后的一口氣,要不是有紅銷蠱吊著他的命,只怕現(xiàn)在早就去見閻王了——雖然說從表面看來,別人似乎都以為他已經(jīng)去見閻王了。 他的景鑠此時也是深受重傷,昏迷不醒,軍中大夫一波一波的來,一波一波的走,卻都束手無策。 一來是景鑠確實身受重傷,王瑞重派出的人數(shù)不少,一翻車輪戰(zhàn)下來大羅神仙也要去他幾條命的。當(dāng)初景鑠一人應(yīng)對數(shù)百人,尚且還要護著懷里的段云深,自然受傷不輕。哪怕沒有致命傷口,可那無數(shù)的刀口加在一起,他那身體離千瘡百孔也不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