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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進門,得,又遇見個熟人。 賀玨。 他正坐在屋子里自己給自己倒茶水,擱這守株待兔呢。 方游笑道:“既然賀公子來了,我接下來又還有事,就少陪了。” 項一越看帳篷里這架勢,自覺此處沒自己什么事兒,干脆追著方游去了,他們兄弟久別不見,還有很多閑話沒說呢。 賀玨看著景鑠和段云深進來,身邊跟著兩個孩子,肚子里還懷著一個,愣了一下才調(diào)笑一般地對著景鑠道,“人丁如此興旺,好福氣??!以前怎么看不出你這般天賦異稟?” 段云深:…… 明明知道這調(diào)笑是奔著景鑠去的,段云深還是忍不住把自己個兒塞進去了。 沒辦法,這事兒吧,怎么想都覺得天賦異稟的是自己啊 ……當然,說大狐貍他天賦異稟也沒什么問題。 賀玨笑了一下,從屋外叫了個小兵,讓他領(lǐng)著兩個孩子出去玩兒了。 景鑠沒接賀玨之前的話茬兒,只好奇道,“渡鴉呢?你們不是形影不離么?” 賀玨聽到這問他,突然破有深意地一笑:“不如猜猜看?” 景鑠:“我聽聞失蹤好幾月的賀勤在前不久回來了?!?/br> 賀勤是賀玨的兄長,也是戍邊大將軍。太皇太后和嘉王相爭時,拿到了他與嘉王私自會面的證據(jù),然后太皇太后以此為由,懷疑他們密謀造反,將嘉王下獄,同時要召回大將軍審訊。 只是這召回的圣旨才剛剛抵達邊疆不久,賀勤接了旨便消失了,都說是畏罪潛逃。 之后邊疆的大將軍一職由卓若陽暫代,景逸上臺之后又撤了卓若陽,轉(zhuǎn)而換了自己的人上去暫代。這一“暫代”就暫代了半年多,大將軍是生是死也沒人知道,也沒說把將軍之位給填上,畢竟這生死不明的,這事兒就這么一直耗著。 直到前段時間,這位大將軍突然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了敵軍將領(lǐng)的頭顱。 景鑠扶著大肚子的段云深坐下,語氣從容:“回來的那人不是賀勤罷?” 是賀玨安排渡鴉李代桃僵, 賀玨失笑,“你不是去游山玩水了么,怎么這偏遠地方的事兒你也知道?” 渡鴉原本就與賀勤外貌相似,只要再聯(lián)合卓若陽處理一下軍中質(zhì)疑的梢簦便能正大光明地替代上去——哪怕明眼人都知道是假的,但是在沒有真的的前提下,有個假的穩(wěn)定軍心也不錯,更何況這個假的還把敵軍首領(lǐng)頭顱帶了回來,并且也和他們互通有無,自證并沒有惡意。 景鑠淡然反問:“你不是來找自己兄長復仇的么,不好好的找賀勤的下落,怎么帶著渡鴉摻和邊疆軍防?” 為什么呢? 本來確實是為私仇來的,但是來了之后見著將士們節(jié)節(jié)敗退,國土寸寸失守。賀玨血脈里那點忠肝義膽又活過來了,于是把渡鴉推了上去做傀儡,自己站在渡鴉身后謀劃。 托自己那位狠心的兄長的福,自己這病弱的身子一輩子也做不了將軍。 但是,自己多少感受過做將軍的感覺了。 賀玨從桌子上的果盤里拿了個果子,擦干凈了遞給段云深,“記得娘娘愛吃好吃的,嶺南特色的石果,軍中本來沒有這個,收到消息之后我特意讓人去最近的崖壁上采的。” 段云深被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愣了一下,道了尚唬接了過來,然后準備接著聽這兩人打啞謎。 雖然聽不懂他們再說什么,但是總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段云深還不知渡鴉與賀勤長相相似。 景鑠看段云深不吃,于是把石果從段云深手里接過來,幫忙剝開,再遞回去——那果子外皮的裂紋看著像荔枝,比荔枝大一些,外皮是灰色的,剝開外皮果rou晶瑩。 段云深接過來吃了,兩人動作都格外自然。 賀玨:“嘖——” 眼睛和心靈都受到了暴擊。 自己這是做錯了什么,一個孤家寡人在這看連孩子都有了的好友和他夫人炫耀恩愛。 ……而且人家態(tài)度很明顯,他們根本沒想炫耀,就只是毫無自覺地展露了一下他們的相處而已。 段云深嘗了一下,覺得這果子甜味不重,但是吃完卻讓人有種齒頰留香的清香,于是自己又伸手在盤子里拿了一個,自己剝。 ——其實段云深一開始是想給景鑠也喂一個的,但是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賀玨那副“燒死情侶”的單身狗特有目光,于是剝完自己吃了。 臉,還是要的。 賀玨牙疼似的:“所以呢,二位這是游山玩水地玩兒膩了,特意來刺激我一下?還是說覺得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多個義父,找我來認親?” 景鑠:“我們要入南渝。” 賀玨:“……什么?” 賀玨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他問了“什么”,景鑠也未曾說第二遍,他知道賀玨不是真的沒聽清。 賀玨看了景鑠半晌,突然笑了一桑道,“……懂了,有孩子了得回娘家,給孩子的姥姥姥爺報喜?!?/br> 段云深:? 好好說話,我怎么覺得你這話陰陽怪氣的! 賀玨上一句自然是玩笑話。 若不是說要去南渝的是景鑠,賀玨早就覺得那人是瘋子了。 正是因為是景鑠,他這么說,自然是深思熟慮了的,所以那些尖銳刻薄的話說不出來,才開了這么個不好笑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