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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怎么說,總不能立下規(guī)矩說是景鑠以后不能碰吧?有點過分。 景鑠好整以暇地看著段云深的臉,好奇自家愛妃是準(zhǔn)備用這幅嚴(yán)肅正經(jīng)的模樣下點兒什么口諭。 可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段云深的說辭。 段云深就不是個會生氣的,這種小事他氣不了三分鐘肯定破功。 這時候又被景鑠這樣看著,臉上的表情就有些繃不住,只能從嚴(yán)肅正經(jīng)切換成無奈,“……行行行,你摸你摸,給你。” 段云深無奈地抓著景鑠的手重新按在自己的腹部,只覺得已經(jīng)徹底放棄治療了。 自己這是拿這只大狐貍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來也巧,景鑠的手剛剛落在段云深的腹部,就感受到里面的小狐貍崽子動了一下。 那種感覺很新奇。 就好像段云深這個沒心沒肺的以前說過的一樣,以前肚子雖然突出了一些,但是感覺跟下面都是肥rou也沒什么兩樣。這時候孩子在里面動起來,才有了新生命的實感。 肚子里這動靜一出來,段云深下意識就去看景鑠,誰知道正好看見景鑠居然跟他一樣,似乎被這動靜弄得愣了一下。 段云深:???? 段云深一下子就開心了,仿佛找回場子了! 大狐貍你泰山崩于前也臨危不亂的鎮(zhèn)定呢??? 出息呢?? 哈哈哈哈不行,我要去調(diào)戲他一下! 段云深興致勃勃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正準(zhǔn)備作一回大死,結(jié)果結(jié)果調(diào)戲的話還沒出口,突然見著景鑠微微笑了一下。 段云深:…… 我死了。 嚶。 我家狐貍真好看!這模樣誰舍得調(diào)戲啊…… 景鑠的手貼著段云深的腹部,感受到下面的動靜,驀然覺得好像從自己的心底冒出了個小芽,這時候正迎著春風(fēng)舒展著嫩葉。 他活在在深宮之中的時候,勾心斗角暗無天日,只覺得自己都要被那黑暗同化了,他就是那座牢籠里最血腥可怕的怪物。 那時候何曾想到還有今日。 而如今的這些,都是自己面前這個人給自己的。 景鑠看向段云深,表情溫和。 段云深:…… 其實段云深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生活在景鑠的羽翼下面的,無論是宮里還是宮外,無論是遇到危險還是日常的吃穿用度。 但在景鑠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他覺得自己是被段云深拉著手往前走的。 段云深在景鑠心中的那片孽海上撐著一支小舟,點著一盞漁燈,晃晃悠悠地將他往人間引。 景鑠感受到胎兒的動作的時候,并不會如普通人一般覺得孩子是神明或者命運的饋贈。 他只覺得這是段云深給他的。 段云深這時候被自家狐貍晃得心神不定,默默激動了一小會兒,然后不知怎么的,突然腦子里一個急轉(zhuǎn)彎,就開始想要感慨果然大多數(shù)新當(dāng)?shù)哪腥嗽诤⒆用媲岸际侨彳浀?,自己這是快要退位做黃花菜了。 段云深這感慨有兩個毛病,第一個他直接下意識將自己擺在“孩子媽”的位置上了,自己還渾然不覺。 第二個是他根本沒想到景鑠對這孩子這般柔軟完全是愛屋及烏。 古往今來,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三千佳麗的,生下的王子和公主都多得恨不得用籮筐裝。人心就那么一點點大,勻到每個孩子頭上的疼愛能有多少?景逸那頭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景鑠若是如以前一般,一直孤寂地坐在帝位上,只怕就算有人誕了他的子嗣,他也是無動于衷的。而且啊,說不準(zhǔn)哪天算計來算計去的,就能把那孩子往謀略算計里一放,拿著當(dāng)宮中爭斗的工具用了。 景鑠此人就跟常人不同,幾乎算得是絕了七情六欲,所以他此時能有為人父的歡喜,主要還是因為懷著孩子的人于自己不同。 他這柔軟始終都是給段云深一個人的,深情也無情,除了他心中的那幾位,剩下人的命一概不叫命。 景鑠對自己這滅絕人性的本性也有所知,不過也不甚在意,頂多就是在段云深面前會稍微藏一藏罷了。 只是這時候摸著孩子的胎動,心里頭冒出來的那個小芽卻在不知不覺間給景鑠帶了一些改變。 縱使這改變此時還未曾在景鑠身上顯露出來,可根確實已經(jīng)扎下了。 景鑠和段云深年紀(jì)相仿,只要段云深活著一天,景鑠總能護(hù)住他的。但是這孩子卻不行,總有一天景鑠和段云深百年歸老,要留這孩子獨自在人間行走的。 那時候景鑠會不會希望自己孩子獨自在這人間的時候,是活在一個太平盛世呢? . 景鑠又等了一會兒,才將自己的手從段云深腹部移開,道,“似乎又安靜了。” 段云深:…… 你這語氣還挺遺憾? 不是,我還是不是你的絕世甜甜小嬌妻了? 我那么柔弱可憐又無助,你給我盼著這小崽子大鬧天宮打太極?? 這是人干的事是么! 你以為你的美麗容顏可以一直蠱惑我么? 我現(xiàn)在合理懷疑你的甜言蜜語和關(guān)切都是假的,只有小狐貍崽子才是你的心頭rou! 我要鬧了!.jpg 段云深自己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原本他是準(zhǔn)備靠景鑠身上睡一會兒的,這時候愣是把自己從景鑠身上拔下來,換了個姿勢準(zhǔn)備靠在馬車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