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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深抱著松子糖,看了看景鑠,又看了看他的白月光。 給我的?? 讓白月光給我這個橫刀奪愛的現(xiàn)任帶糖多不好意思啊!這不是當眾打臉示威套路么? 段云深看著景鑠,一臉藏不住的高興。 有好吃的就都可以??! 景鑠看著自己的愛妃,突然有些啼笑皆非,若不是這愛妃被命運安排到了自己的宮里,讓他自己選他說不定會選個廚子。 景鑠:“不嘗嘗?” 段云深:“現(xiàn)在就可以吃?” 景鑠沒說話,但是段云深已經(jīng)領悟到了精神,拿出一個喂進嘴里,好吃得什么修羅場都忘了。 賀玨啞然失笑,他自己不怎么偏愛吃甜食,但看這云妃的模樣,一時居然也有點想嘗嘗這東西到底有多好吃。 景鑠把賀玨的注意力喚回來,畢竟他們兩個還有正事要談。 段云深坐在旁邊一邊嚼著糖一邊聽他們議事,可越聽越膽戰(zhàn)心驚。 怎么聽怎么覺得這不是自己這個段位的人可以聽的。 現(xiàn)在他就有一種自己是個普通路人,但是誤入了國家級領導人秘密見面會的感覺。聽著聽著嘴里的好吃的都不香了,甚至開始懷疑這包松子糖是自己的斷頭飯。 段云深再次看向遠處的渡鴉,這時候只想過去與他為伴。 景鑠余光瞟到段云深的這個反應,便轉(zhuǎn)過頭來問了一句,“愛妃怎么了?” 段云深牙疼道:“……臣妾想去四處走走?!?/br>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咸魚只想躺著永不服輸! 景鑠點頭允了,還囑咐了一句別走太遠。段云深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賀玨看著段云深的背影笑,撤下了敬稱道,“你倒是真拿他當自己人了,半點都不避諱,不擔心他是南渝國皇子的事情了?” 景鑠也跟著去看段云深的背影不在意似的:“南渝國皇子又如何?” 之后沉默了片刻,景鑠才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將計劃提前么?” 賀玨收回目光訝然道:“提前了?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時機成熟了才動手的?!?/br> 景鑠:“我覺得這樣下去,自己會越來越心慈手軟。” 賀玨頓了頓,然后看著景鑠笑道,“那不是很好么,你以前就是個心軟的人。” 景鑠:“重回以前,不就會重蹈覆轍么?” 兩人一起沉默。 賀玨覺得自己身為景鑠多年好友,此時應該說點什么緩解一下氣氛。 可他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合適的詞句。 他們是類似的人。 賀玨自己也回不去從前,從他被大哥推落水凍傷身體,他大哥因此穩(wěn)住了將軍之位開始。 誰童年不是天真爛漫的,誰又是生來就想做一個心狠手辣的惡人? 世事消磨,人啊,走著走著就會發(fā)現(xiàn),善良天真赤子之心這類東西,都太奢侈昂貴了,那不是一般人供得起的。 經(jīng)歷得越多的人,越供不起。 很多時候一次教訓就足夠自己永遠拋棄這些東西了。 景鑠這時候突然轉(zhuǎn)了話題,問道,“我那皇叔如何了?” 賀玨笑道:“還沒到他狗急跳墻的時候,他手下的人馬在追查殺人者的來路——不過他手下那個姓周的,似乎在調(diào)動民憤了。你知道的,你這皇叔在民間可是萬人稱頌?!?/br> 景鑠不以為意:“那又如何?稱頌也不過是死后史書上的幾句評語罷了?!?/br> 賀玨聳肩道,“獨你看得開。” 景鑠哪里是看得開,他是不在乎。生死都看淡了的人,還有什么可在乎的。 不過他也只能做到不在乎自己的聲名。 終有一天,當段云深和他一起背負罵名,他會發(fā)現(xiàn)沒有人能夠看得開。 史書上的遺臭萬年,是千世萬世之后,都還有人唾罵。 . 段云深原本只是打算遠離是非中心出去溜達一下,免得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回頭變成自己的死因。作為一條咸魚,段云深向來如此謹慎且惜命。 不過他大概自己也沒想到,自己走了不過幾步,就撞見了更大的麻煩。 此時抱著松子糖,一邊走一邊揣測著這暴君讓白月光給自己帶松子糖到底是他打算對自己示好,還是他打算假裝對自己示好來刺激白月光。 邊走神邊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自然不小心就走遠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是聽到有喧嘩的聲音。 段云深一抬頭,就見著一大群人簇擁著兩個朝廷官員打扮的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那兩個官員還沒等到段云深面前,便直接下令,說的是——“拿下!” 段云深一頭霧水。 可是瞬間就仆從打扮的人上前按住了段云深,段云深這時候倒也沒反抗,一個是對方人多,自己反抗說不準反而惹傷。另一個是自己身為暴君寵妃,這皇宮之中居然要拿住自己,這實在是稀奇事,他都反應不過來——這是要清君側(cè)么? 看到段云深束手就擒,那為首的那個官員便讓人呈上一個布包,那布包上面全是泥土,打開布包之后,看見里面零零散散有幾塊石頭,都大約只有拳頭大小,上面歪七扭八地刻著字,寫著“臣妾冤枉”。 宮中出的血案,死得那兩個人便是被挖出了心臟,胸腔里面塞上了這樣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