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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到沙發(fā)邊,沈熠然微微抬高下巴,趾高氣揚道,“坐旁邊去?!?/br> 那幾個男生被沈熠然震懾到,紛紛站起來,只有最中間那個男生沒有動,態(tài)度非常冷淡。 黑毛衣少年本來心里還有些發(fā)虛,看到這情形,笑得譏諷,“我說沈熠然,你又不幫寧玨喝酒,又要坐他旁邊,這唱得哪出戲?” 沈熠然挑眉,盯著少年看了一會兒,才把臉跟記憶中顧寧玨對上號。 “你帶他來干嘛?”旁人不認識顧遠修,顧寧玨畢竟跟對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多,眉頭微微皺起。 “咦?這不是你那個私生子弟弟?”黑毛衣少年,也就是顧寧玨的好兄弟馮晨也認出顧遠修,困惑之后他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我說呢,怪不得你今天來晚了,原來給我們找樂子去了!” 原主舔狗形象太過根深蒂固,即便沈熠然進門時懟了一通,馮晨此刻也只以為他耍少爺脾氣,現(xiàn)在自顧自圓上那反常的行為,松了一口氣。 聽到這話,顧遠修臉刷的白了,但想到這段時間沈熠然對他的好對他的笑,用力掐了一下手心。 沈熠然對他這么好,他怎么能這樣想,太沒良心了! 而且—— 只要能留在沈熠然身邊,別說給顧寧玨羞辱,就算跪下來磕頭他也愿意! 顧遠修這輩子遭受過無數(shù)苦難和惡意,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么一點溫暖,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想失去。 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悲傷和絕望順著經(jīng)脈蔓延到四肢百骸,顧遠修身體微微顫抖,手腳冰涼,臉色也難看得厲害。 “我?guī)业艿艹鰜硗骐y不成還要你批準?”沈熠然攬著顧遠修,大馬金刀坐下來,結(jié)果扭頭對上顧遠修淚汪汪的眸子,他嚇了一跳,“小修,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顧遠修鼓起勇氣輕輕抓住他的衣袖,聲如蚊蚋,“哥哥,你讓我做什么都行,別不要我。” “我什么時候說不要你了?”從天而降一口黑鍋,穩(wěn)穩(wěn)當當扣到腦袋上,沈熠然差點吐血。 他今天只是想討債,順便刷一下小反派的好感度,這倒霉孩子想到哪兒去了? “哥哥不是——”顧遠修看著沈熠然手足無措的模樣,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哭嗝兒,眼尾鼻尖兒紅紅的,透出一股可憐的意味,像極了耷拉著耳朵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奶狗,“不是要把我送回顧家嗎?” 不然為什么要帶他見顧寧玨? “笨蛋?!鄙蜢谌怀榱藘蓮埫婕埲剿掷?,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這小腦瓜里都裝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熠然自認對小孩兒已經(jīng)足夠好,顧遠修怎么還這么沒有安全感,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如臨大敵? 沈熠然一門心思都在顧遠修身上,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不爽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出來,顧寧玨皺著眉,又不愿意放下身段主動跟沈熠然搭話,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換做以前,原主肯定巴巴地湊上去討好他,可惜現(xiàn)在身體里換了個人,顧寧玨哪怕氣死,沈熠然非但不擔心,甚至會放鞭炮慶祝。 顧遠修略帶生疏地跟沈熠然撒嬌,看到顧寧玨那張臭臉,低下頭掩去嘴角得意的弧度。 從前在顧家,他沒少聽顧菲菲詆毀沈熠然,顧寧玨也沒有阻止過。 既然顧寧玨不珍惜,他就卻之不恭了。 要是顧寧玨反悔,想跟他搶人—— 顧遠修眼底劃過一絲陰翳,他絕對不會放手! “沈熠然,你干嘛對他這么好?”馮晨看著沈熠然對顧遠修關(guān)懷備至,都快氣炸了,“哎,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寧玨那個私生子弟弟!他媽就是個撈——” “說夠了嗎?”沈熠然打斷他的話,面色冰冷,“我說顧寧玨,你臉怎么這么大?小修早就跟你們家沒關(guān)系了,他現(xiàn)在是我弟弟!” “麻煩你們?nèi)黝櫦也灰龃晌覀冺敿壓篱T沈家三少爺,謝謝?!?/br> 這話說得非常羞辱人,顧寧玨臉都黑了,他再也忍不住,厲聲問道,“沈熠然,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糾正一下你們對我弟弟的稱呼罷了?!鄙蜢谌黄欉h修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動作強勢又霸道,“抬頭挺胸,下次要是有人再罵你私生子你就給我懟回去,懟不過就揍,揍不過跟我說,我?guī)湍憬逃査麄?!我們沈家沒有孬種,聽到?jīng)]有!” “聽到了?!鳖欉h修從前被人罵私生子只會忍氣吞聲,現(xiàn)在卻因為沈熠然的維護,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尊嚴。 是啊,他現(xiàn)在跟顧家沒關(guān)系了,憑什么還要被人恥笑? 眼神瞬間堅定。 見目的達到,沈熠然滿意勾唇,然后松手。 顧遠修偷偷摸了摸被觸碰到的下巴,感覺空氣中都充滿了甜蜜的氣息。 “沈熠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馮晨脾氣暴,想抓著沈熠然的衣領(lǐng)要個說法。 不等他反應(yīng),顧遠修一把拍開馮晨的手,瞬間從乖巧小奶狗切換到兇狠小狼崽模式,“不許你欺負哥哥!” 這段時間吃好喝好,顧遠修壯實了不少,再加上被沈熠然搶回家前沒少受欺負,盡管個頭小了點,跟馮晨一對一單挑可不怵。 顧寧玨看著在沈熠然撐腰下越發(fā)張揚自信的私生子弟弟,心情非常復(fù)雜,從前在顧家,顧遠修存在感非常低,總是悶不吭聲,一副上不了臺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