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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入體,驅(qū)逐主人。 “慕南風(fēng)”笑了起來,釀著深沉的惡意。 他問自己:“你剛才為什么不上了素弦呢?他那么香,那么軟,一點(diǎn)抵抗的力氣都沒有,我都心動了?!?/br> 他伸了個懶腰,經(jīng)脈晦澀得難過,便隨手一掏,伸入自己身體,隨意絞了兩下。 一顆兩指長的封靈釘落在地上,卷著殷紅的血。 痛死了,卻也舒暢的要命。 魔修吮吸著手上的血,那屬于他的身體,魔氣濃郁得讓人窒息。 他笑著:“因為你不敢。不過你不用怕……” “你不敢的,等我代你一一實(shí)現(xiàn)。上了素弦,殺了他,殺了梅毓……殺了這骯臟地方的所有人。” “作為報酬,這具美妙的身子我就收下了?!?/br> · 素弦出了太多汗,在夢中渴得要命,微弱地掙扎著,喃喃地求助。 每到這時候,他唇邊就會遞來一碗水。素弦艱難地咽下,陷入沉睡,片刻后又因干渴痛苦地掙扎起來。 這樣反復(fù)幾次以后,他終于喝足了水,睡夠了困,開始往被子里面縮,裹成一個蠶蛹。 梅毓拍了拍他露在外面的發(fā)絲,笑著給他配了碗藥。 藥味辛苦,素弦隔著被子聞見了,使勁掙扎著往里縮,想繼續(xù)睡著,卻越縮越精神,只好從被子里探出了個頭。 外面的人長身玉立,氣息溫和。 素弦不喜歡陌生人,但如果非要給陌生人分個類,他不在乎那人美丑,只管他是不是親和。 陸九離太壓迫,他很害怕。慕南風(fēng)性子據(jù)原書說不錯,只是和他有仇。面前這人笑吟吟的,是素弦穿過來,見過最親和的一個。 他眨眨眼睛,沒縮回去。 只是當(dāng)梅毓將藥端過來時,素弦還是像只受驚的小刺猬,猛地縮回了被褥里。 梅毓不催他,就在外面等。 素弦在黑暗中回憶。 原主的大師兄梅毓,是個法修,也會醫(yī)人,原書中著墨不多,但很矛盾。又說他是真君子,又說他口蜜腹劍,該死之至。男主慕南風(fēng)入魔歸來后,第一個殺的是素弦仙尊,第二個就是他了。 之前他身上散出那種下流的香味時,讓他服藥的,就是這個人。 寢殿中的記憶緩緩回籠,素弦面色發(fā)燙,只是回想起來,就難過得想哭。 在他最難過的時候,來抱他出去的……是慕南風(fēng)。素弦緊緊抱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慕南風(fēng)溫暖的懷抱中。 他不該去想那個吃人怪物的,可他抱的實(shí)在太舒服了。還想…… 不行,你不想,他還有幾天就要生吃你了。素弦思緒亂成一團(tuán),面無表情地鉆了出去。 正對上梅毓帶笑的目光。 素弦:“……”救命啊。 他差點(diǎn)又縮回去,梅毓卻更眼疾手快,將藥碗塞給了他:“先補(bǔ)補(bǔ)身子再睡?!?/br> 素弦苦大仇深地看著藥碗,最終委屈地嗚了一聲,抬著藥碗,揚(yáng)起頭一飲而盡,藥味太濃,他嗆得咳了十幾息。 梅毓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又往他嘴里塞了顆蜜餞,照顧病人熟門熟路。素弦逐漸安靜下來。 梅毓:“你今晚先在清明峰住下,若是不再發(fā)作,再回去?!?/br> 素弦:“咳、咳咳咳!”什么叫“若是不再發(fā)作”! 素弦垂著頭,咳了個昏天黑他,眼角的淚凝成一整顆,委屈地滑落。清冷的仙尊衣衫半散,氣得身子顫抖,竭力壓抑著,嗓音都害怕的發(fā)顫:“還要發(fā)作?” “你吃的藥只能暫時壓制。若是你之前還未發(fā)作完……今夜恐怕要再來一次?!?/br> 梅毓也露出些思索的神色:“九離說,你前幾日才發(fā)作過,還在寒池里泡暈了。這幾日本不該是發(fā)作的時候?;蛟S是醫(yī)得過度,過猶不及才會反復(fù)。也可能是清凈峰出了問題,你今晚務(wù)必不要回去?!?/br> 他又道:“你徒弟待會也會跟來,別擔(dān)心他?!?/br> 素弦微微偏過頭去:“為什么要讓他跟過來。” 這具身子沉疴無數(shù),丟人極了,若是慕南風(fēng)捉住了把柄,說不準(zhǔn)要怎么拿捏揉弄他。 原本以為,慕南風(fēng)封了經(jīng)脈,他和慕南風(fēng)都是凡人了,好歹在同一個水平線,能搏個出路的……希望又破滅了。 梅毓仿佛看出他的擔(dān)憂,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br> 素弦轉(zhuǎn)過眼睛看他,眨了一下眼。 梅毓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真的在說個驚天秘密:“我騙他說,你的病會傳染。我會看著他,他不會來打擾你的?!?/br> · 是夜。 比起清凈峰,清明峰的屋子小而樸素。厚重的地毯沒了,這身體太嬌弱。素弦一沾地就覺得硌腳,干脆抱膝坐在床上。 頭歪在墻上,硌得難受。素弦不打算再躺下了。 他害怕。 他怕死,更怕毫無尊嚴(yán)地喪命。 大師兄說,他的病是胎里帶的,及冠后發(fā)病沒斷過,平時像個正常人,只是每月的朔日與望日,他都要痛苦一回。再多的,因著天罰的緣由,任憑素弦怎么追問,梅毓也記不起了。 他一開始不相信??伤邜u地發(fā)作過了,由不得他不信。 可荒謬了。素弦仙尊,一眾師兄弟只有他修為拔尖,成了仙尊。誰會知道,這個仙風(fēng)道骨的仙尊,每個月都會有兩天,孤獨(dú)地把自己綁在殿中,難捱地感知著自己身體的下流,渴望著有誰能來抱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