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而那些魔修,原本在跟計青冥眾人對峙,發(fā)現裴陵出現之后,也都紛紛笑出了聲。 “姓裴的,你大鬧魔界,對我等趕盡殺絕,讓魔界一片狼藉,如今我們將戰(zhàn)場轉移到人間,你又作何感想?” 裴陵不像其他修士對魔界有顧忌,擔心魔氣入侵不愿意踏足魔界,所以大部分時候魔界和人間的沖突戰(zhàn)場都是在人間這邊,每一次都是生靈涂炭,浮尸千里。 裴陵不按常理出牌,單槍匹馬殺到魔界,將魔界鬧得天翻地覆,特別是跟這次陰謀有關的魔修,直接被裴陵弄得人仰馬翻,所有低階的魔修全都被裴陵屠戮殆盡,最可怕的是隨著他每殺一人,他的修為就突破一層,像是吸盡了那些魔修的修為,可裴陵除了眼神的變化,魔氣仿佛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或者有影響,他們卻看不出來。 因此這幾個高階魔修趁著裴陵去追殺另外一個魔修的時候,聯(lián)手打開了魔界屏障重臨人間,就是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讓裴陵嘗嘗人間陷入死亡威脅的場景。 為什么選擇玄心門作為突破的節(jié)點,原因很簡單。 計青冥看著其中一位魔修,面沉如水。這位,計青冥認識。這一位的畫像還供奉在宗門大殿的后面,跟歷屆弟子一起,甚至還供奉在最前面幾排,是玄心門最早的前輩之一。 就像曾經喬冉冉好奇過,玄心門的前輩到底都去哪里了,為什么外界并沒有關于他們的傳說,到底是他們已經身死道消,還是早就破鏡飛升,還是隱藏在人間過著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也有如現在眼前這位一般,早就身墜魔道,半步渡劫期的魔修大能。 這世間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渡劫期的大能了,不管是人修還是魔修,太多人卡在半步渡劫期,卻始終無法踏出那一步,成為真正的渡劫期修士,更別說突破渡劫期,得道飛升了。有更多的人,困在半步渡劫這一屏障,一生無法突破,最后衰竭而亡。 因此半步渡劫,已經是這世間最大的戰(zhàn)斗力,更別說是劍修。眼前這位眼熟的魔修,也是一位劍修,身后那黑霧繚繞的魔劍之氣,在虛無縹緲和冰冷實質間不停變幻著,讓人捉摸不透。 這位前輩,在離開宗門的時候,也不過化神巔峰,到底經歷了什么,才讓他變成這樣? 那魔劍修士對上了計青冥的眼神,計青冥的神魂被他眼中的劍芒刺得生疼,“認出本尊了?” 計青冥沒說話,只握緊了手中的青色長劍,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那魔劍修士嗤笑道:“如何,還想對本尊動手?” 計青冥:動手是不可能動手的,他又不傻。 這一刻計青冥反而想起了喬冉冉說的話,如果裴陵從魔界歸來,已經不是以前的裴陵,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魔修,玄心門該作何反應?裴陵那邊他還不確定,計青冥看著魔劍修士,心里想的卻是:打不過該怎么辦? 魔修和人修之間的隔閡,可比跟妖族之間的更加難以逾越,已經是不死不休,無法共存的局面。 計青冥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好好交流,那渾身的魔氣和血氣,最重要的是魔劍上裹挾的怒氣和怨氣,足以說明這人身上背負著巨大的殺孽,輕易無法相信。 魔劍修士跟計青冥說了兩句之后,就不再關注,現在主要面對的還是不遠處相對而立的裴陵,那才是勁敵。這些不值一提的人修,根本不是他們一合之力。 會說那么兩句,是他突然發(fā)現,裴陵居然也是玄心門的弟子。 這就很有意思了。 魔劍修士笑道:“你毀了本尊的魔淵城,本尊屠你玄心門,好像還是本尊虧了。” 魔淵城? 喬冉冉突然就悟了。 這魔修,居然就是當年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魔淵城城主,那位唯一在魔界劃得一席之地,稱君為尊的魔修! 作者有話要說: 喬冉冉:這是什么緣分? 感謝在2021-03-0423:48:50~2021-03-0523:52: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橙子吱吱吱、min20瓶;悄咪咪看文10瓶;419711616瓶;袁墁營、奈玥、傻乀乀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36章 一三六幀 所以重點是這魔劍修士居然是魔淵城城主,還是裴陵直接毀了魔淵城?而且看魔劍修士和計青冥那片刻的互動,計青冥是認識魔劍修士的? 喬冉冉胡思亂想了一瞬間,感覺有什么念頭一閃而過,卻沒有抓住。她此刻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在裴陵身上,她還不知道裴陵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經過最開始的慌張和混亂,裴陵的眼神還有些不對,但是人已經冷靜了下來,喬冉冉也察覺到裴陵這一身紅色長袍上,那暗色的痕跡,居然全都透露著血腥的氣息。 “裴……” “噓……”裴陵的手放在喬冉冉的后腦勺上,撐著她的脖子,讓她能夠服帖地縮在他的懷里,他很享受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失落已久的心終究尋到了落處。此時此刻,他不想管其他的事情,也不想聽喬冉冉說其他的話,“那不是我的血。” 懷中的喬冉冉和自己心意相通,他知道她在擔心什么,而他居然一點也不想讓她擔心。 他一身紅袍確實浸透了鮮血,可那并不是他的血,而是他在魔界大開殺戒的時候,留下的殺戮之氣,包括裹挾著那些魔修怨氣的詛咒,全都浸透在他這衣服上,讓原本就紅艷的長袍,浸染出一種詭異的色彩,仿佛流動著血液的顏色,再加上那刺鼻的血腥味。 “我不喜歡這個味道……”喬冉冉嘟囔著,嗅覺本來就很敏銳的她,對血腥味更加敏感,不然也不會數次在路上發(fā)現各種受傷的人或者隊伍,而且,“魔修的血也是紅色的嘛……” 裴陵想說,這可不是魔修的血。與其說是血,不如說是魔氣的另外一種表現形式,也是因為如此,在場的人才沒發(fā)現他早就入魔,只當他身上的血腥都是戰(zhàn)斗后的痕跡,根本沒想到入魔上去。 可他覺得沒必要說,與其廢話,還不如用行動來解決問題。于是裴陵捏著喬冉冉的下巴,對著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就親了上去。 喬冉冉:??? 說話就說話,為什么突然就親上了,這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旁邊還有那么多的觀眾——雖然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他們身上,可裴陵這一動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過來了呀! 喬冉冉正待掙扎,裴陵手上的力道加大的同時,喬冉冉也感覺到了不對。 這不是一個單純的親吻,喬冉冉感受到了靈力地流轉,裴陵正在使用她那特殊的靈力,壓制他身上的血腥氣息! 喬冉冉驚訝之下,才反應過來裴陵身上的血腥氣,實在是太詭異了。感受到裴陵在她特殊靈力的洗禮下,詭異的血腥氣息正在逐漸減弱,喬冉冉也就安下心來,閉上眼睛努力配合裴陵的靈力流轉。 耳畔卻傳來了裴陵的笑聲,就連嘴唇都感受到了他輕微的震動,連帶著胸腔的震動也越來越明顯。 裴陵笑得十分開心。 喬冉冉:“……” 裴陵微微放松,下巴蹭了蹭喬冉冉的額頭,笑道:“喬冉冉,你可真有趣?!?/br> 喬冉冉暗戳戳的擰了一把裴陵的腰,嘀咕著:“我就當你是在夸獎我了……” “確實是夸獎?!迸崃晷θ菸浚瑢倘饺酵砗髷n了攏,抬眼對上了那魔劍修士的目光,“一會兒再繼續(xù)表揚你?!?/br> 現在,他得先把眼前的麻煩先解決了。 那魔劍修士的目光卻擦過裴陵落在了喬冉冉身上。一個年輕的化神期修士,身上全是裴陵的味道,而且相依相偎的兩人身上穿著同出一脈的紅色禮服,看上去就知道這是一對兒,那紅色衣裙甚至還是嫁衣的模樣。之前只覺得裴陵這人一身紅袍在魔界也是分外惹眼,如今看來,這人分明是穿著婚服就跑了。 而這一對,還都是玄心門的弟子,因為裴陵將代表著玄心門的花紋也繡在了衣服上。 兩人都很年輕,也很有天賦,裴陵如今的修為連他都看不透,這樣的天賦和機遇,是他羨慕不來的,誰知道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底費了多少心思,又用了多少時間。 裴陵想要毀掉他布置的一切,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 其實裴陵并不覺得這魔劍修士會是什么阻礙,畢竟上一世魔劍修士也沒成功,就連聞子桁那樣的人,都能起帶頭作用阻止魔劍修士的陰謀,至少也為這人間換了好幾百年不算特別穩(wěn)定的安寧,直到裴陵先下手為強,直接毀了這世界,這魔劍修士不管是什么陰謀也發(fā)揮不出作用了。 魔劍修士目的很簡單,所作所為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突破半步渡劫,甚至突破渡劫期,成為劃破虛空的一員,見識這世界之外更廣闊的天地,去追尋更高階層的存在。 如今裴陵不再打算毀滅世界,那么誰也不知道那早已經脫離天道計劃的劇情會不會自行補償出什么奇怪的東西來。于是裴陵干脆先下手為強,讓自己這個變數,變得更加徹底。 只是魔劍修士這一看,不僅看出了喬冉冉和裴陵是一對,更看出了喬冉冉的特殊體質,頓時挑眉笑道:“當初本尊怎么就沒發(fā)現,你身邊的這位,居然是個寶貝?” 寶貝當然是寶貝,但絕對不是任何人都能覬覦的寶貝,魔劍修士的目光讓裴陵很是不悅,單手捏訣,猩紅色的靈光化作凌厲的攻勢,直撲魔劍修士的面門。 那細小的靈光看上去毫不起眼,卻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威壓,魔劍修士見識過裴陵那神出鬼沒的攻擊方式,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一擊致命。死在裴陵手上不少了,包括魔劍修士這些年攢下來的“儲備糧”,連同他心血建造的魔淵城,全都毀在了裴陵手上。這無異于毀掉了他登天之路,此仇不共戴天。 魔劍修士眼中黑霧彌漫,魔劍一揮,就將猩紅色的靈光劈散,“你不會以為你吞噬了所有的詛咒,將自己變成一個假的渡劫期,就能與本尊為敵?或者你有沒有想過,魔化后的你,就算能打敗本尊,又如何面對這人間?這世間,不過是換一個人來統(tǒng)治而已,是你還是本尊,又有何區(qū)別?” 這是很明顯的挑撥,可人類就是會受到這種挑撥的影響,在場瞬間有不少人看著裴陵的眼神就不對勁了。之前注意力都在魔劍修士的身上,反而沒發(fā)現裴陵的異常。此時再看,即使裴陵身上的血腥之氣已經被喬冉冉的氣息壓制了下去,卻暴露出了更加詭異的氣息。 “這是……” 在場也有大乘期的修士,這一眼就看出了裴陵身上那并不穩(wěn)定的氣息種,透露著他們也無法掌控的危險感覺,那是高階修士的威壓,甚至比眼前的半步渡劫期魔修帶給他們的更甚。 所以,裴陵已經是渡劫期? 這樣的認知讓在場的人都勃然變色,如魔劍修士所說,裴陵真已經魔化,那對這人間該是多大的威脅?一個渡劫期的魔修,足以毀了他們所有人。 即使看上去他與其他魔修也處于對立面,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和他們站在一起的。 而這個年輕人,還是玄心門的弟子。 這樣的場景還是出現了,計青冥望著裴陵那漆黑如墨的眼睛,為里面涌動的黑暗心驚??杉词惯@樣,裴陵還是將喬冉冉護得妥妥當當,不讓她受到對方威壓的半點威脅。 計青冥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放心,可最終他還是遵循了自己的直覺,化開了一抹笑意,道:“泓宇前輩,就不要欺負小輩了。裴陵同是玄心門弟子,必然不會與玄心門為敵,也不會與人修為敵?!?/br> 喬冉冉默默吐槽:那可不一定。 就連那魔劍修士,也就是計青冥口中的“泓宇前輩”,也被計青冥的“天真”逗笑了:“誰說玄心門的弟子就不會與玄心門為敵?不會與人修為敵?本尊不是正在這么做?” 魔淵城城主,魔界唯一一位以人類魔修身份稱君的存在,魔君泓宇,原本也是玄心門弟子,此刻正站在玄心門的對立面,與人修為敵。 裴陵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上一世的玄心門會落敗到那種程度,連一個拿得出手的人才都沒有,比現在人煙稀少的情況更加慘淡。 原來魔君泓宇居然出身玄心門,甚至拿玄心門當做跳板了嗎? 喬冉冉拽了拽裴陵的袖子,“我要不要躲到一邊去?”她還在這里,會不會影響裴陵的戰(zhàn)斗?畢竟對方看起來確實很不好對付的樣子。 其實她最擔心的,還是一會兒戰(zhàn)斗起來,裴陵才不會管其他人,到時候肯定人仰馬翻。 “你想去哪兒?”裴陵現在雖然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但依然是很危險的感覺,喬冉冉一說要走,他眼中的黑霧又開始翻騰,只是那語氣還保留著涼颼颼的冷靜,“你不留在我身邊?” 喬冉冉頓時就樂了,“我哪里也不去,不去!” 只要裴陵不嫌棄她,她就哪里也不去!而且她覺得,一會兒打起來,裴陵可能還需要她的幫助。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此刻她特殊的體質,可能真就是一顆大仙丹,能在關鍵時刻幫裴陵凈化一下魔氣也好! 至于其他人 喬冉冉暗中用傳訊玉牌給祁琢玉傳了一個消息,見祁琢玉捏著玉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這才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里的戰(zhàn)斗是屬于裴陵的,其他人沒必要成為裴陵和魔君泓宇戰(zhàn)斗之下的犧牲品。喬冉冉堅信一個道理,那就是反派死于話多,魔君泓宇的話雖然不算多,但是他卻站在那里像是在評估形式,又像是在醞釀著什么,一直沒有動手,就已經失去了先機。 所謂的先機那就是在出場的一瞬間,在裴陵出現之前,就將這里的人全部拿下——這才是一個反派出場的正確姿勢,就像裴陵那樣。 如果不是喬冉冉在第一時間撲到裴陵懷里,想必裴陵早就出手了。殺黑了眼的裴陵,根本不會管眼前到底是些什么人,唯一讓他冷靜下來,大概也只有喬冉冉了。 所有的瘋狂,在面對喬冉冉的一瞬間,全都化作了泡影。 “裴陵,當年你從本尊的魔淵城拿走的寶物,也讓你那只怪異的寵物吞噬,想必你也還不回來。如今你身邊的這個寶貝,正好適合本尊,何不償還給本尊,握手言和,共享天下?” 裴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喬冉冉就呲著牙說:“天還亮著呢!你做什么□□春秋大夢?”然后扯著裴陵的袖子,氣鼓鼓地說:“裴陵,別跟他廢話,反派總是死于話多,揍他丫的!” 裴陵原本已經涌上腦門的怒氣瞬間就被澆滅,掐著喬冉冉的腰,笑瞇瞇地說:“好。” 戰(zhàn)斗不能在這里發(fā)生,腳下就是喬冉冉心血筑成的小藥園,裴陵信手一劃,魔君泓宇身后就出現了一道裂隙,瞬間將他吞噬了進去,裴陵和喬冉冉和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只是計青冥覺得,裴陵在離開之前看他那一眼,似乎有著其他的意思。 祁琢玉雖然知道這樣的場合有些話不適合說,但是被喬冉冉和裴陵聯(lián)手這么一攪合,原本緊張的氣氛早就凝聚不起來,只剩下了面面相覷,他壓低聲音對計青冥說:“師父,小藥園?!?/br> 話不用多說,以計青冥的聰慧,當然瞬間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裴陵那眼神是讓他們不能傷到小藥園!在裴陵眼里,他們這些人大概還沒有喬冉冉小藥園里一只靈玉兔重要吧? 頓時心塞的計青冥也不再深想,免得氣到自己,立刻給幾位師弟傳訊,包括幾位大乘期的大能,務必要將眼前剩下幾只大乘期的魔修全部斬于馬下。 能跟在魔君泓宇身后還沒被“吃”掉的魔修,必然都有自己的真本事,就算裴陵帶走了最麻煩的一個,剩下這幾只也不好對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