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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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姐妹罵道:“sao狐貍,怎敢與陌生男子同寢!”罵聲中出門追趕,過了好一陣才恨恨返回。 四姐埋怨尚生:“公子真不長進,竟然與sao狐貍茍且匹配,以后你不要碰我。”尚生惶恐難安,只是一個勁認錯求情,言辭懇切,三姐又從旁勸解,四姐怒氣稍退,原諒了尚生,兩人和好如初。 這一日有一名陜西人騎驢造訪,跟尚生父親說起:“在下四處尋找妖物,朝夕不敢懈怠,今日總算有所發(fā)現(xiàn)?!?/br> 老頭子滿臉疑惑,問道:“公子言語深奧,到底什么意思?” 陜西人解釋:“小人性喜游山玩水,一年中有八九個月不在家,我弟弟獨居府邸,竟然被狐妖蠱殺,此仇不共戴天,不殺狐妖不足以祭奠亡弟在天之靈。在下奔波數(shù)千里尋找元兇,一直找不到蹤影,原來它們逃到了老先生家。狐妖不除,不知還有多少男子將被謀害呢?!?/br> 尚生與狐妖來往,老頭子亦略有耳聞,沉吟道:“公子準備怎么對付狐妖?” 陜西人微微一笑,從背包中拿出兩個瓷瓶,并排豎放地上,口中念念有詞,默誦咒語,過不大會,居室中飄來四團黑霧,紛紛鉆進瓶中。 陜西人大喜,說道:“狐妖全家到齊了,一個沒逃走。”一面說話,一面取出兩只豬膀胱,封住瓶口。 胡家姐妹被抓,尚生心有不忍,走進瓷瓶竊聽,只聽得四姐的聲音自瓶內(nèi)響起,說道:“公子坐視不救,于心何忍?” 尚生熱血灌腦,再也管不了許多,伸手去撕封皮,急切間沒有解開,四姐說道:“不必如此麻煩,只要將瓷瓶放倒,用尖針刺破豬膀胱,我便能出來?!?/br> 尚生點點頭,依言拿來繡花針,刺破封皮,果然見到一絲白氣自瓶內(nèi)溢出,凌霄而去。 陜西人聽到動靜,出來查看,見瓷瓶傾倒,大驚道:“狐妖遁矣!此必公子所為?!睋u瓶傾聽,說道:“還好,只逃走了一只,看來此妖命不該絕,算了,放她一馬?!笔掌鸫善浚o別而去。 后來有一天,尚生在地里監(jiān)督傭人割麥,遠遠瞧見四姐坐在樹下,忙走過去打招呼,兩人手拉著手,互訴衷腸。四姐道:“自上次分別,轉眼過去十多年。如今我金丹大成,但始終思念公子,這次是專程來看你?!闭Z畢,憑空遁去,不知所在。 又過了二十多年,尚生獨居在家,這一日胡四姐上門拜訪,說道:“如今我已名列仙籍,不該再留戀紅塵。但感激公子昔日深情,特來告訴你一聲:公子死期將至,不過不必悲傷,宜早早處分后事,公子死后,我會設法幫忙,助你成就鬼仙,從此不再受苦?!币环摚o別而去。 過了十多天,尚生果然死去。 第六十八回 俠女 顧生,金陵人,二十五歲,單身貧寒,博學多才,與母親相依為命,擅長書畫,以此為生。 對門有一空宅,住著一位老婆婆和她女兒,因為家中沒有男子,所以也不怎么與外人往來。一日顧生外出歸來,見一女郎從母親房中走出,年約十八九,秀曼都雅,世罕其匹,見自己面也不回避,然而神情冰冷,凜然不可侵犯。 尚生進屋問母親“剛才那姑娘是誰?” 母親說“是對門那位少女,過來向我借剪刀,自言家中只有一母,此女不似窮苦人家孩子。問她為什么不嫁人,她說‘母親年老體邁,不忍拋棄’。明天你可前去拜訪,順便透透口風,如果老太太愿意,男未婚,女未嫁,正好娶她女兒為妻?!?/br> 次日顧生去對門造訪,少女母親是個耳聾老婦人,家中貧陋,全靠女兒針織刺繡度日。顧生以婚事試探,老太太沒什么意見,少女卻默然不語,神態(tài)間很不樂意。 顧生回來跟母親商量,兩人私下猜測“難道少女嫌棄我家貧窮?看她為人寡言少笑,艷如桃李,卻冷若霜雪,真是奇人?!?/br> 一日顧生靜坐書齋,有少年上門求畫,其人姿容俊秀,言行舉止卻很輕佻,自言鄰村書生。自此以后,少年每隔三兩天必來一次,兩人漸漸熟悉,你摟我抱,忘乎所以。 某一次,少年見女郎從面前走過,問道:“她是誰?”顧生回答“鄰家少女。”少年笑道:“艷麗如此,為什么神情卻冷冰冰的,令人望而生畏。” 過一會,顧生入室面見母親,老太太道:“剛才女子前來借米,家中斷炊已有數(shù)日,此女為人至孝,家貧令人憐惜,以后可以適當救濟一下?!?/br> 顧生遵從母親命令,背著一斗米上門造訪,女郎收下大米,言語間仍是冷冰冰的,也不道謝。往后的日子,少女經(jīng)常來顧家竄門,每逢顧母做些手工針織,必上前幫忙。又出入廳堂,幫忙cao持家務,跟兒媳婦一般。顧生瞧在眼里,暗暗感激,每次賣畫所得銀兩,總是分一部分給她,少女坦然接受,感激客套的言語卻從不提起。 有一次,顧母私.處得病,疼痛難忍,朝夕呻吟,女郎聞訊,主動照料病人,敷藥清洗,無微不至。 顧母心中老大不安,說道:“唉,如果能有姑娘這樣一位兒媳,老身死而無憾。”少女安慰她:“顧公子為人孝順,勝過我孤兒寡母百倍?!?/br> 顧母嘆氣道:“話雖如此,但床頭有些瑣碎事,只適合女人干,男人是幫不了忙的。況且老身年事已高,指不定哪天就入土為安,唯一令我放心不下的,就是顧家還沒有后代?!?/br> 說話間顧生走了進來,母親哭泣道:“孩子,此次生病,多虧了姑娘照顧,大恩大德,你要永遠銘記。”顧生聞言,慌忙拜倒致謝。 女郎道:“公子照顧我母親,我從沒道過謝,你也無須客氣,不用謝來謝去。” 一日女郎出門,顧生注目凝視,女郎忽然回首,嫣然一笑。顧生喜出望外,跟著她回到家中,言語挑逗,女郎亦不抗拒,兩人欣然交歡。 事畢,女郎告誡道:“此事可一不可再?!鳖櫳徊徽Z,第二天照例登門造訪,言語間百般討好,女郎神色冷峻,并不搭理。 白日里女郎依然時不時竄門,兩人相遇,女郎神色凜凜,絲毫不假詞色。顧生若主動搭訕,女郎則冷語冰臉回應。 這一天女郎于寂靜處詢問顧生“白天那少年是誰?” 顧生如實相告“他是鄰家書生,來買畫的?!?/br> 少女道:“此人言語輕佻,頻頻對我無禮,看在你二人交情份上,我沒跟他計較。你替我轉告他:如果再瘋言瘋語,那是自尋死路。” 次日少年前來,顧生將女郎言語傳達,囑咐道:“以后小心些,不能再侵犯她了?!鄙倌昀湫Φ溃骸拔仪址覆坏?,你就侵犯得?”顧生辯解道:“誰說我侵犯她了?” 少年道:“如果你二人沒有瓜葛,這些猥褻言語,她為什么單單說給你聽?!鳖櫳鷱埧诮Y舌,訕訕不能回答。 少年道:“我也有一言要你轉告:請你奉勸女子,不要惺惺作態(tài),如若不然,莫怪我將你二人間丑事四處傳播?!闭Z畢,恨恨而去。 顧生氣得熱血沸騰,從此不再與少年來往,這一天晚上,顧生獨坐臥室,不曾想女郎推門而入,說道:“我與公子情緣未斷,此乃天意?!鳖櫳裣玻瑢⑴蓳霊阎?,正要卿卿我我,忽聽得腳步聲迅速逼近,兩人驚起凝視,卻是那少年不請自來。 顧生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少年冷笑道:“沒別的意思,只不過來看看貞潔烈女究竟是如何偷漢子的?!蹦恳暸桑f道:“這一次捉jian在床,你總沒話說了吧?!?/br> 女郎柳眉倒豎,默然不語,急翻上衣,露出一革囊,探手入內(nèi),頃刻間白光一閃,手中已多了一柄尺來長的晶瑩匕首。 少年一見利器,面無人色,拔腿就跑。女郎追出戶外,四顧渺然,少年不知躲在何處。她微一沉吟,將匕首望空拋擲,只聽得嘎然一聲響,天際劃過一道亮光,燦若白虹,俄爾一物墜地作響,顧生拿出燭光一照,草叢中一只白狐僵臥斃命,身首異處。 女郎道:“此物即公子孌童,我本想饒它一命,誰知狐妖一意尋死,只好成全它?!睂⒇笆资杖肽抑?,顧生拉著她手往屋里拽,一心想重溫魚水之歡,少女搖頭道:“給狐妖這么一打擾,哪里還有興致?明晚再來吧。” 第二天晚上女郎準時赴約,兩人一番纏綿,顧生問道:“姑娘居然會飛劍,你是劍仙嗎?” 女郎道:“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請為我保守秘密,如若泄露,恐怕招來災禍。” 顧生點點頭,又問:“我什么時候娶你過門?” 女郎道:“咱們已經(jīng)同床共枕,只要你心中當我是妻子,又何必非要成親?” 顧生道:“你是不是嫌我貧窮?” 女郎道:“公子家貧,難道賤妾就很富裕嗎?之所以與你歡好,正是憐你落魄?!边~步欲走,臨別時囑咐:“茍且之事,只能偶爾為之。該來的時候我會來,公子堂堂男子漢,不要老是貪戀美色?!?/br> 以后兩人相遇,顧生每每欲與女郎獨處,她都遠遠避開,只一門心思料理家務,服侍顧母。 過了幾個月,女郎母親死去,顧生幫忙辦理喪事。女郎從此獨居,顧生以為有機可乘,這一晚翻.墻而入,隔窗輕呼女郎名字,良久不見回應。凝神一瞧,門窗封鎖,臥室空蕩,女郎已不知所蹤。 如此接連數(shù)日,女郎均是杳無訊息,顧生不免失落惆悵,這一日中午,女郎終于現(xiàn)身,兩人相遇,女郎說道:“這幾日我無故消失,公子想必起了疑心。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真相。有一件事情還請公子幫忙出出主意?!?/br> 顧生問“什么事?” 女郎道:“我已經(jīng)有了八個月生孕,不久就要臨盆。賤妾身份未明,雖能為公子生子,卻不能撫養(yǎng)。請公子找一名奶娘,此事越快越好?!?/br> 顧生諾諾答應,回去跟母親提起此事,老太太笑道:“此女真是奇怪,明媒正娶她不愿意,卻偷偷跟我兒好上了?!?/br> 又過了一個多月,女郎數(shù)日不曾露面,老太太心中疑慮,親自上門探望,只見大門緊閉,敲了好一陣子女郎才低低回應一聲,蓬頭垢面走了出來,引著老太太進入房中,臥室床上躺著一名嬰兒,正哭個不停。 老太太又驚又喜,問道:“什么時候生下來的?” 女郎道:“有三天了,是個男孩?!?/br> 老太太抱起嬰兒逗弄,笑道:“好姑娘,多謝你為顧家生育后代,只是你孤零零一個弱女子,以后打算怎么辦?” 女郎道:“我還有心事未了,不能告訴母親。孩子就交給您老照顧。”話剛說完,飄然而去。 過了數(shù)日,半夜時分,女郎推門而入,手提革囊,笑著對顧生說“我大事已了,特來與你辭別?!?/br> 顧生問:“到底怎么回事?辭別?你要去哪?” 女郎道:“公子照料家母恩德,時刻不敢忘懷。以前我跟你說‘可一而不可再’,意思是說,報恩不在床榻。公子家貧無妻,從見面那一刻起,我便打定主意要替你延續(xù)香火。本以為一次歡好便能懷孕,誰曾想月事來了,所以破例又與你同房一次。如今我已替公子生育后代,心事了卻,再無遺憾?!?/br> 顧生問“皮囊中是什么?” 女郎道:“仇人之頭。”打開一看,血rou模糊。 顧生驚慌失措,定了定神,問起緣由。 女郎道:“過去一直沒跟你說,因為事情機密,怕走漏風聲。如今大事已成,不妨實言相告:我本浙江人,父親官居司馬,被仇家所害,一家大小滿門抄斬。賤妾背著老母僥幸逃出,從此隱姓埋名,至今已有三年。之所以沒有立刻報仇,皆因老母需要照料,后來老母去世,我又懷有身孕,再次耽誤了一段時間。前段日子我每晚都不在家,那是去查探仇家住所,記熟道路門戶,確保萬無一失?!毖援?,起身欲走,囑咐道:“孩子交給你撫養(yǎng),公子福薄,壽命不長,但兒子可以光耀門楣。夜深不要驚動母親,我去了?!?/br> 三年后,顧生果然死去,兒子十八歲考中進士,奉養(yǎng)祖母,直至送終。 第六十九回 九山王 曹州李書生,家境富裕,住宅后有數(shù)畝田園,一直荒棄,這一日某老翁上門租房,出價百兩黃金,李書生以沒有空房為由,一口推辭。老翁道:“請收下租金,無需顧慮?!?/br> 李書生不解其意,權且收下黃金,看那老頭弄什么玄虛。過了一日,村民見馬車家眷絡繹不絕,紛紛駛進李府,有人問李書生“你家宅院并不是很大,怎么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 李書生搖頭道:“我也不知?!泵丶也榭?,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 過了數(shù)日,老翁登門拜訪,說道:“搬來貴府好幾天,雜事繁多,又是起爐,又是搭灶,一直沒來得及拜會主人。為表謝意,小老兒已在家中備下酒席,請公子一定要賞臉光臨?!?/br> 李書生點點頭,跟著老翁來到園中,只見平地上高樓聳立,嶄然一新,進入大廳,放眼處陳設華貴,廊下紅泥火爐中燙著美酒,廚房中茶煙裊裊。 俄爾酒席送上,山珍海味,極盡豪奢。庭下少年往來不斷,兒女竊竊私語,笑聲喧嘩,家人仆從,人數(shù)不下數(shù)百。 李書生心中雪亮:這家人定是狐妖。暗暗起了殺心。 自此以后,李書生經(jīng)常上街購買硫磺,硝石,累積有數(shù)百斤。遍灑在花園四周,縱火引燃,一時間烈焰熊熊,濃煙沖天,房屋內(nèi)焦臭撲鼻,凄厲慘叫聲此起彼伏,良久火滅,李書生進屋巡視,死狐遍地,焦頭爛額者不可勝數(shù)。 正打量間,老翁急匆匆闖入,滿臉悲痛,斥責道:“我與公子素無仇怨,為什么要滅我家族?此仇不報,誓不為妖?!狈奕欢?。 李書生擔心老翁報復,時刻警惕防備,數(shù)年間卻是風平浪靜,安枕無憂。轉眼到了順治初年,山中群盜頻發(fā),嘯聚為惡,約有一萬多人,官府派兵搜捕,連續(xù)數(shù)次,均是無功而返。 李書生因為家眷眾多,擔心群盜搶掠,日日煩惱。這一天村中來了一位算命老頭,自號“南山翁”,問卦測字,百試百靈,很快便名聲大燥。 李書生請南山翁來家中一敘,要他替自己算命。老頭肅然起敬,說道:“公子命格顯貴,乃真龍?zhí)熳印!?/br> 李書生聞言大駭,笑道:“老丈在開玩笑吧。在下籍籍無名,憑什么成就帝業(yè)?” 老頭正色道:“不然,自古帝王,多起于匹夫,白手發(fā)家者多不勝數(shù)。難道有誰生下來就是天子?事在人為?!?/br> 李書生沉默不語,半晌才問:“如何才能成就霸業(yè),請老先生指教。” 老頭道:“可以散布家財,置備盔甲數(shù)千,弓弩數(shù)千,然后招攬人馬,聘請智者以為軍師?!?/br> 李書生笑道:“老先生才高八斗,如不嫌棄,你就是我的臥龍。只是招攬人馬一事,卻頗費躊躇。” 老頭道:“如今群盜蜂起,嘯聚深山。老臣請命:愿為大王前往山林,招降盜匪,只須散播消息,聲稱大王乃是真命天子,山中士卒,必然群呼響應?!?/br> 李書生大喜,當即派遣老頭入山,收降群盜,一面打造盔甲,積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