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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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方滿意地點點頭:“那就清蒸白魚、干燒白魚、紅燒白魚、香煎白魚、糖醋白魚,各來一份。對了,再加一道烤白魚?!?/br> 聽完這一溜菜名,管家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轉頭看向自家公子。 白采道:“便按燭公子的吩咐去做。” 入夜后。 管家說白采去照顧白老家主了,沒辦法陪他們一起用飯,于是把飯菜送來了廂房。 門開著,各種做法的白魚堆了滿滿一桌,房間里卻只有燭方和鏡玄兩人。 燭方挑了個進門的位置坐下:“你二師兄呢?怎么沒看見他?” “二師兄在你睡著的時候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找那個更夫。”鏡玄道:“他說可能回來得有點晚,讓我們不用等他吃飯?!?/br> “哦?!睜T方想了想,把中間那道清蒸白魚移到了邊上:“那就給他留條魚吧?!?/br> “大師兄對二師兄可真好。” “那是?!?/br> 鏡玄低頭吃了一口,忍不住道:“說起來,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大師兄?!?/br> “什么?” “大師兄為什么會和二師兄結契???總覺得有點突然。” “這個嘛……”燭方想起離山前掌門師尊說的那句話,不露聲色地回答:“大夫說我胃不好,適合吃軟飯。” “???” “你二師兄有錢,可以買很多好吃的。” “原來是這樣?!辩R玄頓時恍然:“既然如此,上次大師兄說的那些也是真的了?真的是二師兄主動追的?” 他有說過這話?他怎么不記得了。 “嗯……”燭方感覺后頸處有些涼,因為心虛也沒在意,支支吾吾地點頭:“差不多吧?!?/br> 反正觀溟不在。 卻這時,忽聽鏡玄沖他身后問道:“二師兄,真是你主動追大師兄的嗎?” 觀溟回來了?就站在他后面? 燭方渾身僵住了,一動也不敢動。 這人走路怎么沒聲啊! 第8章 上回喝醉了酒,姑且算作酒后胡言。這回就不一樣了,他不僅滴酒未沾,腦子還特別清楚。 “嗯?!庇^溟的聲音依舊清冷:“是我主動追的?!?/br> 聞言,鏡玄滿臉驚羨,不由感嘆了一句:“以后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就好了?!?/br> 燭方則是對此十分意外,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聽見觀溟親口承認。 許是離得太近,這句話就像貼在他耳邊說的一樣。 觀溟剛坐到燭方旁邊的位置,便見鏡玄把桌邊那盤清蒸白魚移到了他的面前。 鏡玄朝他擠了擠眼,笑著說:“這是大師兄特意給二師兄留的。” 觀溟往燭方看去,動了動嘴唇:“謝謝?!?/br> 燭方緩過神回了句:“不用謝?!?/br> 在旁人眼里,他們就好像一對相敬如賓、恩愛非常的美滿道侶。 “你們都是道侶了,還這么客氣。”鏡玄說著問道:“二師兄,你找到那名更夫了嗎?” 觀溟點了點頭。 “他都說了些什么?還是和白采說的一樣。” “嗯。他說在白河的上河街和下河街都見過那道影子?!?/br> “是人影嗎?” “不確定?!?/br> “不確定的話,一會兒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聽到這兒,燭方加入了他們的對話:“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br> “大師兄說得對,既然來過肯定會留下痕跡。”鏡玄附和道:“馬上快到子時了,等會兒我去上河街,你們去下河街?!?/br> “好?!?/br> 是夜,更深人靜,天上連半粒星子都尋不見。 因近日妖怪作祟,天一黑,人們便早早關好了門窗,整座白魚鎮(zhèn)寂靜非常。 鏡玄一個人去了上河街,燭方和觀溟二人來到了下河街。 街邊立著石燈籠,時不時有夜風吹過,燭火在燈膛中搖搖晃晃。 “那什么……”燭方醞釀了好一會兒,遲疑著打開話題:“昨天晚上那些話,你還記得嗎?” “嗯?”觀溟面不改色地反問:“什么話?” 看來是記不得了。 燭方松了口氣。 喝醉酒就斷片,比他好。 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觀溟幫他扶鳥的情景,越是想要忘記越是無比清晰。 “其實也沒什么,就隨口問了問你和小師妹?!睜T方把那個畫面從腦海中趕走,故作輕松地說:“那天你沒來赴約,我和鏡玄在燈會上看見了你們。” “抱歉,是我失約了?!钡劳昵?,觀溟解釋道:“當時天隱子師叔急著找我,我便去了天隱峰。” “沒關系,你已經跟我解釋過了,都是小事兒?!?/br> 他可是大師兄,怎么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 觀溟‘嗯’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么,接著先前的話道:“我只記得昨晚喝了酒,后面的事便都記不清了?!?/br> “在我問完之后你就睡著了,自然記不清。” 觀溟看著他的臉,心中卻是疑惑不減,指著自己的嘴唇一臉認真地問:“那師兄知道我這里是怎么回事嗎?” 還能怎么回事!還不是你亂親人! “這個……”燭方不自在地撇開視線,隨便找了個理由:“蚊子?!?/br> “嗯?” “對,蚊子咬的?!?/br> “這樣?!?/br> 燭方點點頭:“嗯,就是這樣。” 見他一副十分篤定的表情,觀溟沒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兩人沿著下河街走了一段,并沒有見到傳聞中的影子妖怪。 眼看即將走到河邊,突然,一道陰風撲面。同一時間內,兩邊的石燈籠盡數(shù)熄滅,四周登時陷入到黑暗之中。 “師弟?” “二師弟?” “你還在嗎?” 喊了數(shù)聲不得回應,燭方索性直呼大名:“觀溟?!?/br> 奇怪,這人剛剛明明就在他旁邊。他雖然走得快一些,但前后不過才半丈的距離。 燭方回頭走了幾步,猛地撞在冰冷的胸膛上。這淡淡的冷檀香味,除了觀溟還能有誰。 “我還以為你去哪兒了。”燭方倒抽了口涼氣,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剛才怎么不說話?” “撞疼了嗎?” “現(xiàn)在好多了?!睜T方聽他的聲音有些奇怪,留了個心眼,故意問他:“你怎么了?” “沒事?!?/br> 還說沒事,這聲音聽著分明就是在發(fā)抖。只不過觀溟一向清冷,話又不多,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端倪。 難道……他的高冷二師弟怕黑? 心里冒出這個想法的同時,燭方決定確認一下。他一邊朝著觀溟靠近一邊問:“燈為什么突然滅了?該不會是那妖怪要出來了吧。” 快要碰到觀溟冰涼的指尖時,對方很快將手縮了回去。與此同時,燭方感覺到了觀溟緊繃的身體。 他沒猜錯。 觀溟真的怕黑。 燭方沒再繼續(xù)試探,從前的他也怕黑,怕很多未知的東西。但自從變成一個人后,他已經慢慢習慣了黑夜。 觀溟故作鎮(zhèn)定地回答:“沒有妖怪的氣息。” “不是妖怪會是什么,難不成是風吹的?” “嗯?!?/br> 黑暗中的觀溟話更少了,像是害怕說多了會被發(fā)現(xiàn)一樣。 當然,燭方并沒有拆穿的打算。 “前面便是白河了?!笨吹教J葦叢間飛舞的螢火,燭方心念一動,說道:“你先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回。記得待在原地,一步也不許動?!?/br> “嗯?!?/br> “師兄很快就回來。”走了兩步,燭方又回過頭再次提醒:“記住了啊,一步也不許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