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鋒利而單薄易折。經(jīng)歷的東西促成品xing，喬奉天也常覺得這樣不好，可又不知道輕易怎么去改。

    “鄭老師?！眴谭钐焯崃颂峥谡?。

    “叫鄭斯琦就行。”輕按了下喇叭，“你一喊鄭老師，老想著要回答你的課后問題呢?！?/br>
    “您在大學里教什么？”

    “現(xiàn)當代文學。中國古代文學也幫人帶過幾學期的課，但上得不大行，沒人老教授上的詳盡?！?/br>
    喬奉天繼續(xù)問，“那你們想沒想過……你們這樣的頂尖的大學，也會培養(yǎng)出社會敗類呢？”

    喬奉天看見陽光在鄭斯琦的鼻梁一側(cè)投出一道狹長yin影。

    呂知春的病房里，呂知春百無聊賴地按著手機，正吊最后一瓶點滴。喬奉天提了一碗打包好的珍珠糯米粥，懷里捧了一束亮黃色的唐菖蒲。

    “這個？”呂知春眨巴了下眼，“這個花兒？”

    “別人送你的?！卑鸦ㄊ椭嗤敕旁谧郎?，“醫(yī)生說你暫時只能吃點清淡的，也不能吃多，就先喝碗粥?！?/br>
    “誰送的？”呂知春繼續(xù)問。他知道按喬奉天的脾xing，絕不會掏錢弄這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但在利南他也是零丁無依，身邊沒有會送花來的朋友。

    “那渣渣的班主任?！?/br>
    “?。?！”呂知春驚了，“你剛?cè)W校找他了？！你、你把他他……”

    “他他他他個屁?！?/br>
    喬奉天把粥碗遞進呂知春冰涼的手心里，往里扔了個塑料勺子，“旁的別管。你只記著，從今往后，你和這個人半毛關(guān)系再沒有。他不來sāo擾你，奉勸你也別再去找他。趁熱?！?/br>
    呂知春瞄了兩眼花束，又低頭攪了攪粥碗。

    “喬哥……謝謝你?！?/br>
    “哎行了！”喬奉天擺手，“客套話少說別惡心人，回去把身體養(yǎng)好比什么都強。以后看人，長心，帶腦子。”

    鄭斯琦沒進病房，挑了束唐菖蒲讓喬奉天帶給呂知春，沒多說就走了。坐在一邊看著呂知春喝粥，喬奉天心里依然想著鄭斯琦的那番話。

    鄭斯琦扶正方向盤，看了看喬奉天，笑了笑，“敗類不敗類，那小概率事件，不能拿個例去以偏概全。再者說，高考的確是能篩出學習能力的高低，可道德思品卻不是我們可控。一個人的人格健全與否，很大程度上無礙他入學深造?！?/br>
    喬奉天話有所指，鄭斯琦自然聽得出來。喬奉天追問，“所以，個例也不管么？”

    “不是不管，而是要分情況。看個例的影響程度，看個例的擴散范圍。這個學生該變成什么樣會變成什么樣我們不知道，但出了利大，就再和我們無關(guān)了?！?/br>
    喬奉天突然就不說話了。

    這話條理分明，邏輯無誤。把事情劃分得清楚到讓喬奉天不由得認為，他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送我來醫(yī)院，你其實不是閑得慌也不是心善，純粹就是不想在學生和旁人嘴里留下一點話柄吧？”喬奉天像開玩笑似的說。

    鄭斯琦推了推眼鏡，不置可否，“你一定要這么說的話，也可以。”

    這人邏輯周密，智商頗高，講話做事滴水不漏。

    移開外表不談，這是喬奉天對鄭斯琦最初的印象整合。

    第5章

    再過一周是元旦，傍晚理發(fā)的學生扎堆兒往店里鉆。染色的姑娘尤多，專挑刁鉆的色系染。呂知春調(diào)休，留杜冬和喬奉天在店里小陀螺似的連軸轉(zhuǎn)。

    喬奉天收拾完地上的一地“五彩”發(fā)屑，對著鏡子補了層粉底。

    這是喬奉天在職高里養(yǎng)下習慣。最初是因為在職高里學得就是妝發(fā)，再后來，是發(fā)現(xiàn)這樣可以蓋住腮角上的那一小塊豆沙色的瘢疤，再到最后，純粹是因為自己樂意。

    男人拿著粉撲的樣子太過違和而不lun不類，說喬奉天娘們兮兮都是輕的，更有甚者直接懷疑他是xing別認知障礙。異樣的探問與議論喬奉天聽多了就習慣了。

    xing別認知障礙純屬放屁，喜歡男人又不代表自己是女人。

    誰說男的不能上粉底？

    別人越不能接受，越嗤之以鼻敬而遠之的事兒他反倒越是想做。這股子企圖悖德且不可名狀的逆反勁兒，很久之前就一直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