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養(yǎng)。”停頓了一會兒，“還說要把小五子也會去，不讓他在利大附小念了，說把他放在我身邊不放心?！?/br>
    喬奉天刪繁就簡，把該說的重點全和鄭斯琦說了。雖然是私事兒，但其實和鄭斯琦也有一定的關(guān)系不是么。小五子的同桌是棗兒，棗兒的爸爸是鄭斯琦，那么如果小五子轉(zhuǎn)學，棗兒一定會難過不高興，那么鄭斯琦也……喬奉天在心里一層層地，為自己向鄭斯琦表現(xiàn)出的依賴和示弱，尋找客觀的因由。

    鄭斯琦抬手在喬奉天背上按了按，觸手溫暖，差不多已經(jīng)干了。

    “醫(yī)生的建議呢？”

    “還沒問，只是聽她說，醫(yī)生是同意的。”喬奉天摸摸發(fā)梢。

    鄭斯琦退后一步，弓下點腰，再去吹衣擺，“你要知道，長久臥床的病人，一切都穩(wěn)定之后要的就是時間。帶進時間精力與成本來看，回家照顧并非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你的母親確實為你做了考慮。”

    喬奉天沒跟在后面說什么。

    為什么同樣的觀點，由鄭斯琦說，就一點兒都不讓他抵觸，反而能沉心靜氣去思考問題本身呢。

    “可小五子真的不能走，我不知道怎么說服她……”

    “為什么？”鄭斯琦問他，“為什么一定要把小五子留在利南呢，大城市拘束，也累，你知道的。”

    鄭斯琦想知道他的訴求，再從他的訴求之中，幫他尋找到摸索向前的途徑。

    為什么呢，太多為什么了，喬奉天想。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辛苦勞累我當然知道，我在利南生活十年，怎么說，我到現(xiàn)在幾乎什么都沒撈著，我每天都早起，都貪黑，偷懶一點點我都覺得明天就拮據(jù)了?！眴谭钐彀櫫讼旅迹暗铱傆X得就是因為大城市疏離又冷漠，都在各自忙生計，對待很多東西才……怎么說，能把大的東西看得微不足道，毫不在乎。所以我在這里，又孤獨，又很自由?！?/br>
    有孤獨又自由，說的著鄭斯琦心疼極了。

    “不是說鹿耳和郎溪不好，那里小孩子的孩子也認真讀書，也很好學我知道?？赡抢锾M隘了，那里的人會把微不足道的東西無限放大夸張。我這樣的人在那里，所有人都會拿著放大鏡看我，也許他們不在乎他們看到了什么，他們只想在我身上找到……恩，特殊的，戲劇化的東西去調(diào)劑他們的生活，真的假的無所謂?！?/br>
    “郎溪所有的人都好哭窮，都喜歡把不如意的東西一氣兒說給小孩子聽，一直說一直說，這是錯的這不對?？蛇@種觀念在那里早就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了，特別難改掉，或者說改不掉。所以……我最不希望小五子回去聽那些負能量的東西，讓他從現(xiàn)在開始就總記著自己的家境不好，自己以后要活的比別人困難。”

    鄭斯琦吹風口挪到了喬奉天濡濕的袖口。

    其實喬奉天的話并不絕對，人成長的壞境未必百分之百和精神高度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殘垣里長出來的花也精致漂亮，且更易存貨。鄭斯琦覺得喬奉天就是個例。

    “就算以后書讀的一般也沒關(guān)系，有開闊的眼界就行，就算不聰明也無所謂，我只希望他以后——”喬奉天這回停頓的時間頗長，“我也希望他以后能像你一樣，有風度，有胸懷?！?/br>
    鄭斯琦抬頭看著眉心間細細一綹濡濕的頭發(fā)，末梢綴一滴透亮的小水珠。他突然覺得自一個三十五的中年男人，幾乎要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為什么他夸人的時候，那么真誠，那么讓人高興呢。

    “我……”鄭斯琦看了眼地板，“捧我捧那么高?！?/br>
    “都是真心話?！?/br>
    鄭斯琦點點頭，特別自然地在他頭頂上揉了一下。

    “這些話，你和你母親好好說，她未必還會固執(zhí)己見?！?/br>
    喬奉天聽了笑，“你不了解她所以不知道，她認定的東西，十頭牛都難拉回來。她心里最大的障礙只有兩個我知道，一我現(xiàn)在沒有房子不安定，小五子跟著我他不放心，二是我是同xing戀，她最恨這個，她怕小五子跟著我學壞。”

    鄭斯琦推了下眼鏡皺眉，“沒房子？”

    喬奉天勾去了眉心的水珠，“就四月份轉(zhuǎn)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