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

    “你到底是誰？”

    魏昭卻沒回答老侯爺?shù)膯栴}，只繼續(xù)說自己的：“孫老將軍在世的時候，四周蠻夷年年向我天朝進貢，先帝、先太子，雖都不是主戰(zhàn)之人，但若是周邊小國膽敢侵犯半步，朝廷也都是不會怕的，只因為有孫老將軍在?！?/br>
    “孫家那么多的兒郎，一半死在了疆場，而另外一半僥幸沒被敵人殺死的，卻被新君斬了首級掛于城門示眾，極盡羞辱。當(dāng)初有百姓鬧，為孫家不平，又哪一個不是被砍了頭？后來血流多了，鬧的人倒是少了，但若如今有人再提起先太子，提起孫家來，但凡有些年歲的人，誰不道一句惋惜？”

    “今圣篡奪皇位，bi先帝退位，篡改歷史……又容不得賢臣良將，但凡有替孫家求情說話的，都被拉來殺雞儆猴了。近十多年來，四周邊境又何曾安生過？”

    “邊境百姓流離失所，多少人因為戰(zhàn)爭吃不飽肚子，白骨遍野……這些，咱們每日安坐在龍椅上的陛下，自然不知道?！?/br>
    又說：“祖父也多年未能提刀上戰(zhàn)場了，想來也是不清楚?！?/br>
    “你到底是誰？”老侯爺已經(jīng)從起初的還算淡定，到現(xiàn)在的明顯不能再淡然相對，“你、你們魏家，滿門都是文臣，與孫家，當(dāng)初也似乎無甚jiāo情……怎么你……”

    魏昭又道：“魏家與孫家無jiāo情，但祖父您與孫家卻是頗有些jiāo情的。當(dāng)初，匈奴攻擊我朝北部，燒殺擄掠，毫無人xing……孫老將軍掛帥領(lǐng)兵東征西戰(zhàn)，祖父您也是為副帥跟隨的。打了兩三年之久的一場仗，您與孫老將軍可以說是患難之情。不知這些年來，祖父您有無想過您的老上司?！?/br>
    怕老侯爺疑心他，所以，魏昭又提及只有孫家才知道的一些孫老將軍與葉老侯爺?shù)碾[私來。

    “祖父從前每到冬日，最喜歡邀孫老出城狩獵。有一年，孫老將軍因舊傷復(fù)發(fā)，險些為一頭豹子所撕咬，也是祖父您救下的。之后，孫老還常常笑稱您為恩公?！?/br>
    “可您說您哪敢受啊，昔日戰(zhàn)場上，不知被孫老救了多少回。如此，你們二人jiāo情，倒是更好了?！?/br>
    葉老侯爺徹底被說得亂了陣腳，身子微微踉蹌著，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圈椅里。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么多年來，也沒人敢再提當(dāng)年之事。事發(fā)之時，我不在京內(nèi)，這才躲過一劫。但我聽說，當(dāng)初幾個為孫老進言的舊友，都被殺了腦袋?！?/br>
    憶起封存心中已久的往事來，老侯爺明顯情緒也有些波動。

    當(dāng)年他奉先帝之命領(lǐng)一支兵在西北演練，回來的時候，早已變天了。又聽說有人替孫家說話被嬴王府的兵抓了起來，當(dāng)街砍殺示眾。當(dāng)時，他是怕連累侯府，又想著天已經(jīng)變了，一切都不能再回頭，且他不能不顧葉侯府的一家老小，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他想，當(dāng)初心中不滿但卻依然選擇沉默的大有人在。那顧家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你到底是誰？”平息了心情后，老侯爺再次質(zhì)問，“你不是魏家老二，你是孫家后人？”

    魏昭冷靜對上老侯爺?shù)捻?，認(rèn)真問：“若我是孫家后人，祖父會去陛下跟前揭發(fā)我嗎？”

    “你、你真是……”老侯爺搖頭，還是不信的，“你如今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孫家、孫家當(dāng)年孫輩中最小的爺，就算活著的話，也得二十五六了。你不是孫家后人！”

    話已至此，魏昭坦言：“孫老將軍是我的外祖父，我是朱寅琛?！?/br>
    他語氣平靜又淡漠。

    “??？”老侯爺立即站了起來，目光直直看著面前的人，細細打量，“你……你是……”是當(dāng)年東宮里的那位小公子？

    后面一句話，老侯爺只覺得太過沉重，有些沒敢說出來。

    魏昭點頭，沒再說話。

    老侯爺也沉默了。他似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必須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

    良久，老侯爺才又開口，問道：“你如今向我袒露身份，是想我怎么做？”

    老侯爺心中清楚的明白，如今就算不想上這條船，也是必須要上的。榕丫頭為他發(fā)妻，一旦東窗事發(fā)，依著今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