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繡帕玉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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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劃了一陣,只見船的右岸是一大片湖泊,猶如一片汪洋,浩瀚無垠。而船下之水,左側(cè)濁,右側(cè)清,卓青飏見了十分新奇。船前江面之上尤有一山絕壁出水,側(cè)立千尺,如同張牙舞爪的猛獸奇鬼。兩人找個(gè)附近的陸地就岸,岸邊有個(gè)亭子,亭旁栓著一頭青牛,一個(gè)身穿灰色衣服的書生,背著一個(gè)竹編的書箱,躲在亭子的柱后,聚精會神地注視著不遠(yuǎn)的林子。 卓青飏上前道“這位兄臺,敢問……” 那書生像是受到驚訝一般,跳起來趕緊捂住卓青飏的嘴巴,并伸出手指一指。卓青飏順著那書生所指的方向一看,見青山如黛,翠林無邊,并無什么奇怪的特征。 那書生相貌白凈,看起來比卓青飏年齡稍大,一甩手,責(zé)怪道“都怪你,把它嚇跑了?!鄙缘故鞘只顫姟?/br> 卓青飏摸不著頭腦,問道“你在這里看什么?!?/br> 那書生坐在亭子中,見卓青飏背著寶劍,風(fēng)塵仆仆,道“夫子說這里的石鐘山日夜噌吰如同鐘鼓,已是鬼斧神工。而這山坡上的松樹排列成一條一條的,很有規(guī)律,他說定是仙人所鑄,才有這個(gè)樣子?!?/br> 卓青飏看去,果然那山下林子中分布著一些松樹,那些松樹遠(yuǎn)遠(yuǎn)看去也果真是如同一條帶子橫亙在山上。卓青飏道,“也許是有人故意栽種的吧?!?/br> 那書生道“嘆酈元之簡,笑李渤之陋。” 那書生見卓青飏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己,心道自己真是對牛彈琴,道,“我覺得夫子講得不對。既然大蘇可以清夜泛舟,探尋石鐘山發(fā)聲之奧秘,我為什么不能來找找這松樹生長的玄機(jī)?!?/br> 卓青飏聽他說話自有一套主張,也不便與他糾纏,道“兄臺,我是路過此地的,想和你打聽一下這里是什么地方?到哪里可以乘坐到下江南的船?!?/br> 那書生見他另起話題,覺得意興闌珊,道,“你不是問我在看什么嗎?你接著問呀。” 卓青飏只得道“那你在這里看什么?” 那書生道“我當(dāng)然是在看這里的松鼠。這山上跑來跑去的有許多松鼠,他們最愛在地里藏一些東西,特別有意思?!弊壳囡r又朝林中看看,不知道哪里有松鼠。 那書生又道“我猜定是他們藏了一些松子松塔在那土壤中,之后才會長出松樹來?!?/br> 卓青飏聽他說得有趣,不由地又朝山林看去。那書生又道“你該問我,為什么松鼠埋東西會都選擇了那一帶?!?/br> 卓青飏道“是,為什么呢?” 那書生道“這鄱陽湖,水勢浩瀚,每年又要分為豐水和枯水兩個(gè)時(shí)期,而這里的松鼠很具靈性,總是把那松子埋在水淹不到的地方。” 卓青飏贊道“你真是聰明?!?/br> 書生聽他贊譽(yù),洋洋自得,道“其實(shí)許多事都是和這松鼠一樣。往往不經(jīng)意就埋下了一個(gè)松子,誰知道事后會不會長出大樹來?!?/br> 卓青飏見他講話做事卻獨(dú)辟蹊徑,另有見解,道“你說得真好。我叫卓青飏,是從西北來的。敢問兄臺怎么稱呼?” 忽聽到遠(yuǎn)處有人喊道“你竟敢偷我的牛,你給我站住,你這臭小子?!弊壳囡r一看,遠(yuǎn)處奔來一個(gè)粗壯的農(nóng)夫。 那書生慌了手腳,道“夫子追來了,我們快走!” 說著抓住卓青飏拔腿就跑,許易安見他們兩個(gè)人跑得飛快,叫道“你們,怎么回事,你們……”許易安瘸著腳,本就走不快,所幸那書生和卓青飏跑到水邊,等許易安也上了船,立刻調(diào)轉(zhuǎn)船頭,往對岸劃去。 那書生道,“此地名叫湖口,是長江和鄱陽湖交匯之地,所以叫湖口。你要下江南的話,我們前邊就是九江渡口,說不定能趕上貨船。對了,你們下江南去干什么?!?/br> 卓青飏連日惶恐,也不便告知他實(shí)情,道“我們?nèi)ネ犊坑H友?!边@樣說法,倒也不算是撒謊。 小船很快便抵達(dá)九江渡口。遠(yuǎn)遠(yuǎn)看去,九江渡口正泊著幾條大船,船上工人正在裝船,一個(gè)個(gè)木箱子上都用朱砂大大地寫著一個(gè)“昌”字。有一個(gè)人沒有抓穩(wěn),一個(gè)箱子從船舷掉下來,只聽“嘩啦啦”一聲,摔散在碼頭上。箱子里裝的都是一些瓷器,被摔得粉碎,青花瓷的碎片飛得到處都是。 船上一虬髯漢子舉手好幾鞭子“啪啪啪”地敲在那人背上,響雷一般罵道“這里的瓷器可都是進(jìn)貢給朝廷的,你這毛手毛腳的狗東西?!?/br> 卓青飏不禁皺眉,道“朝廷為什么總是在欺負(fù)百姓。” 那書生見他這樣,微微遲疑,道“你不知道嘛,下個(gè)月浡泥國國王要到京城朝拜,據(jù)說朝廷上下已經(jīng)忙瘋了,既要cao持居所,又要擬定食饌,既要排練歌舞,又要準(zhǔn)備儀典。尤其禮部尚書劉觀,剛剛上任還不滿兩月,簡直就像是沒頭的蒼蠅。好笑極了?!?/br> 許易安老眼昏花,但聽那書生對朝廷之事了如指掌,說起來頭頭是道,心中懷疑其身份,道“這位小哥,見多識廣,老朽不知道你怎么稱呼?是哪里人氏?” “晚生名叫葉君成,就在,這個(gè),附近的書院讀書?!睍Φ?,忽眼珠子一轉(zhuǎn),道,“我把夫子最愛的硯臺打碎了,這次可是逃出來的,你們要下江南,帶上我一同吧,我也去江南投親去?!彼娫S易安不動(dòng)聲色,又朝著卓青飏道,“你可不知道那夫子十分兇惡,我要是犯一點(diǎn)錯(cuò),就會被夫子敲打二十鞭子?!?/br> 葉君成又道,“你看這渡口都是貨船,我去替你們當(dāng)一回說客,讓他們捎帶捎帶我們,送我們下江南去。”說著便跑到渡口上了船。不一會兒,葉君成就從船艙走出來,朝卓青飏和許易安遙遙招手,便跳下船折身出來,道“兩位,我已經(jīng)說好了。這船下午裝了茶葉便出發(fā),怎么樣,我們一同走吧。” 卓青飏見他辦事利落,正中心懷,看了一眼許易安,道“好,我們結(jié)伴而行?!?/br> 葉君成聽了十分高興的樣子,跳下船,道,“我們先去吃午飯。”當(dāng)下三人在岸上找了一家酒家坐下,點(diǎn)了飯菜。葉君成見許易安腰上別個(gè)酒葫蘆,更是投其所好,叫了臨江酒。 卓青飏見那酒清亮透底,芬芳撲鼻,喝了一杯,覺得味道十分獨(dú)特,大感暢快。許易安更是連干數(shù)杯。 葉君成道“這可是臨江府出產(chǎn)的名酒,聞名遐邇。兩位可要盡興?!?/br> 卓青飏喝一杯,道“葉兄弟,我敬你一杯?!?/br> 葉君成端起來喝一口,笑笑道“我看兩位這副打扮,定是江湖人士吧。不知前往江南所為何事?!?/br> 許易安道“我們只是靠友,也并沒有什么事情。倒是你,你怎么偏要到江南去?!?/br> 葉君成道“我也只是投親,別無其他?!?/br> 三人飯罷,便回到九江渡口,見那船上已經(jīng)裝載好了瓷器、茶葉,另有金桔、火腿、臍橙、果干、紙張、硯臺等等。葉君成先是上去打聲招呼,卓青飏和許易安跳上船來。那雖是貨船,但是船艙收拾的甚為整潔,艙內(nèi)是一張小桌,桌上泡好了一壺茶,船老大低頭一邊倒茶,一邊笑道,“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幾位請坐。我們馬上發(fā)船?!?/br> 葉君成、卓青飏、許易安三人坐下,舉杯喝茶。卓青飏見那茶壺茶杯十分精致,上邊燒著青色的纏枝梅花,花大葉小。卓青飏一見這壺的花色,猛然想起青螺所繡的花朵,真是睹物思人,心內(nèi)郁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