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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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抓的人,現(xiàn)在卻在城郊的一間廢舊倉庫里。 被蒙著眼睛,聽著腳步聲慢慢的近了,一個人繞過他,腳步聲又遠了。在身后的一處停下來。 “石彪,你做事可不厚道?!?/br> 一聽到這個聲音,被綁住的男人一時愣住了。隨即又懊惱的嘆氣,他怎么就沒想到,這個是狡猾至極的狐貍。 嚴越揮了揮手,一旁的淺白立馬會意,上前拿掉了蒙著石彪腦袋的黑布。 “有本事來一個正面的較量,你這樣算什么做派。呸,不入流!”他大大方方的就吐了口口水,淺白眉頭一皺,就給了他一腳。 石彪被踢的翻到在地,嘴里還罵罵咧咧。 嚴越也不怒,就那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嘴角勾起,邪邪的笑道:“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打打殺殺的像什么樣子? 有話好好說,我們打個商量,你幫我一個忙,我也幫你一個忙。如何?” 他話說的這樣平和,又帶著些戲謔。讓石彪不由得再看了一眼,這還是當初的那個陰冷的青年嗎? 他心里疑惑,隨即,這疑惑又被憎惡所取代。 “和我談條件,嚴越,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還是你腦子不好使忘了,當初朔先生是怎么死的?雜種就是雜種,入不得臺面!” 只這一句,嚴越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他起身,甚至是動作極為儒雅的整理了一下衣物。慢慢的走到石彪的身邊,低頭看著他。 長相兇狠的石彪,也被他毒蛇一樣的眼神震撼到了。他不由自主的緊張,吞了口口水。卻又不怕死不求饒般的直視了回去,但緊握的手,卻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雜種?”嚴越問。 問完,不給他任何回答的時間,極重的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那我這個雜種,不還是比你那高貴的朔先生命長嗎?” 他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男人被打臉,疼倒是小事。主要就是屈辱,石彪咬著牙,跟發(fā)了瘋的狗一樣。正欲起來,卻又被淺白一腳踢翻。 嚴越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剛才打石彪的手,然后隨意的丟在地上。他嫌惡心。 這個動作更是侮辱至極,不過現(xiàn)在形勢就是這樣,成王敗寇。石彪設了局,想要嚴越的命,替已經(jīng)死去的嚴朔報仇,結(jié)果卻被嚴越抓來了這里。 他愿賭服輸,卻萬萬沒有想到,敗給的竟還是當初的那個女人。 石彪吐出嘴里的血,倒是認真說了一句:“但凡是條漢子,就不會還和那千刀萬剮的娘們兒混在一起,所以,我這聲雜種,叫錯了嗎? 嚴越,我敗就敗在,高估了你的血性?!?/br> 嚴越卻對他這話充耳不聞,只是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嘖嘖了幾聲,他現(xiàn)在可沒有閑情逸致來和石彪敘舊,談論誰更有血性。 “我這是幫了你,要知道你那幫兄弟,現(xiàn)在可在警局被好好招待著。 怎么樣,要不要和我好好談談?” 他又坐下來,胳膊撐在膝蓋上,看著石彪氣的胡子都在抖。心里,說不出的暢快。 可石彪仍是不死心,他冷笑道:“他們進了那里,你覺得你的身份瞞的住嗎?就算瞞的住,那那個女人呢?” 他要死,也要來個魚死網(wǎng)破,下地獄也會拉個墊背的。 嚴少直起了身,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耐心。不想要再和這個不是好歹的東西談下去,真想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可還是忍了忍,“我什么身份?不是你說的雜種嗎?這么多年來,我可是什么事都沒犯。 至于那女人,你確定你的那些曾經(jīng)和處在十八級以后的小嘍啰,知道她的身份?”他說完,石彪立即泄下氣來。 確實也只有黃毛知道她的身份,而正如嚴越所說,他確實也什么事都沒有犯。 這,真的是一只狐貍??墒?,又能怎樣。石彪不怕死的開口:“其他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啊。黃毛也知道,只要我出任何事情,黃毛立馬全部交代。” 嚴越很確定,他這次是完全失去耐心了。 “我在青州投資了個產(chǎn)業(yè),好像在昭陽區(qū)。那里,離你的家應該不遠吧? 多年兄弟一場,又承蒙你當初明槍暗箭的照顧,我也好好照顧你的妻兒?!眹涝娇粗胗行┿渡竦姆磻?/br> 又語重心長的說:“也不是我說你,你說說,這么多年你瀟灑在外,美酒美人,怎么就讓妻兒受苦呢?這可不地道!” 石彪已經(jīng)完全沉默下來,他看著嚴越,目光似乎都要將他盯個洞。 卻已經(jīng)xiele氣,本來就對家中有愧,饒是良心再壞的人,終究還是會有一些牽掛。他低了低頭“別動他們,我聽你的?!?/br> “早這樣多好?!眹涝街锌系狞c評了一句。 “既然不承認我是嚴家的后代,那我就不是。 我,只是嚴越,現(xiàn)在是一個商人,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當年的女人,早就被大火燒的尸骨無存。當然,如果無人問起,她就是你從不認識的人?!?/br> 嚴越認認真真的重復了一遍,石彪嫌煩,來了一句“我知道?!?/br> 嚴越手插進口袋里,瞥了他一眼,慢慢悠悠道: “我怕你腦子不好使!你以為我想啰嗦?” 一旁的淺白忍不住低笑出聲,被嚴越一眼瞪了回去。 石彪再沒有任何言語,這次他是敗的一塌糊涂,也沒有為嚴朔報仇,卻折了那么多兄弟。但也認命了,這兩年躲也躲夠了,逃也逃夠了。 “想辦法把他送到警局?!眹涝降絺}庫門口,就要出門。倒地的石彪?yún)s又突然爬起來,搖晃著身體。 淺白以為,他又要耍什么花樣,立馬上前制止。 卻只聽他大聲質(zhì)問:“你有沒有一點后悔,對于當初的事?!對于你的家族,你大哥有沒有一點愧疚?!” 他很期待這個答案,為什么還要把那人好好的帶在身邊?心里極度的憤恨和不平服。 嚴越停下了步子,微微低了頭。又抬起頭來,臉上又換上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頗有些好笑的看著石彪,“不是說我是雜種嗎?一個不被承認的雜種,還想讓我有什么家族仇恨觀,榮辱感?” 說完,他徑直走出去。 身后,是曾經(jīng)。 向前,是要償還或祭奠他的曾經(jīng)。他的步伐沉穩(wěn)有力,現(xiàn)在每走一步,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 回到公寓,言商正窩在沙發(fā)里。門打開的瞬間,她就朝門口看了過去。 見他走進來,立馬起身,有些焦急的問:“你朋友沒事吧?” 嚴越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答了一句沒事,說是他們找錯地方了,約的是旁邊的酒館。他們卻直接去了地下室那里,遇到這樣的事,只能自認倒霉。 言商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就見嚴越抬步上樓。他拐進了書房里,又關上了書房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言商覺得嚴越今晚,格外的不快。渾身的戾氣很重,她有些擔憂,可又不好上樓去打擾他。 更何況,他的書房門從不讓淺白以外的人進。 抱著抱枕,又窩進了沙發(fā),手拿著遙控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按些什么??傆X得哪里不對,地下室酒吧,她坐在那里的時候,有幾個人的臉色明顯的不對。 何況到后面,他們都是沖著她過來的。 如果不是嚴越及時出現(xiàn),那幫人吃了她的可能性都有??蔀槭裁匆敲磳λ兀繛槭裁磭涝接终f,是他們?nèi)ュe了地方?直覺和嚴越的話,都讓她想不明白,腦袋發(fā)昏。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還沒回到沙發(fā)那里,就響起了門鈴聲。 門外站著淺白,見到她恭敬的打招呼。然后就問:“先生呢?” 言商指了指樓上,說在書房,淺白就不再和她多言一句,直接上樓。步子有些急,甚至是一步兩個臺階。 她看他著急的樣子,也跟著上樓,淺白走的急,并沒有發(fā)現(xiàn)跟在身后的她。連書房的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開,身體還沒有完全進去,就是一句“越哥……” “越……哥?”什么時候嚴越多了一個這么的稱呼,還是淺白叫的。他不是一直稱他為先生嗎?言商對他這個稱呼頗為好奇,正在思索間,書房內(nèi)卻傳來嚴越的聲音。 “你去換件衣服,等會出去吃飯?!彼吡顺鰜恚匆娧陨躺砩系乃?,囑咐道。 淺白這才注意到身后的言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去看嚴越的臉色。他臉上表情淡淡的,只盯著面前的言商。 言商被盯的有些困窘,她剛回來就換下了那件被臟掉的裙子,洗了個澡。身上就套了件睡裙,更關鍵的是,并沒有穿內(nèi)衣。面前有嚴越也就罷了,偏偏淺白也在。 她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不著痕跡的轉(zhuǎn)過身,進了房間。 剛回書房里,淺白又迫不及待的開口“越哥,已經(jīng)照你的吩咐,送石彪進去了?,F(xiàn)在,漏網(wǎng)之魚已經(jīng)全部被管控抓捕,最輕的沒個三年五載也出不來?!?/br> 嚴越沉思了片刻,“交代好里面的人,一旦他們輕舉妄動,就徹底讓他們閉嘴?!?/br> 語氣,滿是寒意。 “您不相信石彪?”淺白有些疑惑,不是都已經(jīng)達成協(xié)議了嗎? “什么是相信?”如果能相信,那這世上不就和諧太平了嗎?相信,拿什么相信! 淺白一時語塞,思忖片刻才開口:“他妻兒都在我們手里,他不敢?!?/br> “能為了他的朔先生,設這么大的局,要我的命,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我要的是萬無一失?!?/br> 兩年間,唯一教給他的東西就是誰都不可信。唯一能信的,是通過自己的手段達到的萬無一失。 何況還是相信一個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萬無一失?這個做法卻是萬無一失,甚至是不費一兵一卒就鏟除了在嚴越身邊的隱患。暗夜都不存在了,石彪他們卻還在妄想著要殺嚴越泄憤。當初,組織的滅亡,還有嚴朔的死,確實和嚴越有脫不開的關系。 只是,把所有怨氣全部都撒到嚴越身上,卻也是不合適。 只不過,連淺白也沒有想到,嚴越竟然會把言商帶去,還穿著那件衣服,一進入那里就立馬引起了注意。不過,這步棋雖然走的險,但卻是完勝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個對嚴越來說應該算好消息,“今天下午四點,醫(yī)院的那位去世了?!?/br> 說完看著嚴越的神色,他聽到淺白的話,表情微怔,看不出是喜是憂。又或者是喜憂參半,嚴越坐下來,撥弄著手里那只黑色的打火機。 他坐在那里,有些跑神。直到淺白再一次開口喚他,他才回過神來。只是,又是衣服冰冷淡漠的樣子。 “去查一下,什么時候舉行葬禮?” 嚴越突然的這一句,倒讓淺白反應不過來了,他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越哥,要不就算了吧。他得了急癥,才退休沒半年,就去世了,再糾結(jié)下去,也沒意義?!?/br> 何況,在任期間做的事,各人有各人的立場,又哪里能分出個是非對錯來。 現(xiàn)在總不能和個死人計較,難不成開館鞭尸,以解心頭之恨?不由得冒起了冷汗。 嚴越掃了淺白一眼,看他吞吞吐吐,又啰啰嗦嗦的,看著就煩。 “你什么時候話這么多?準備改行說相聲?” 淺白:…… 立馬閉了嘴,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的寡言少語去哪兒了?最后心里忍不住腹誹,不是他變啰嗦了,實在是嚴越不按常理出牌,讓自己每天心驚rou跳,總是忍不住多說幾句。 “還有,我不是你的越哥?!?/br> 那個越哥,在兩年前,早就消失了。他現(xiàn)在是嚴越,激越企業(yè)的總裁嚴越。 剛才站在門口的言商,聽到淺白稱呼她為“越哥”,明顯的一愣。而淺白卻總是怎么習慣怎么來,“越哥”這個稱呼一直改不了。 平時的時候還能稱為“嚴先生”,一著急就什么都忘了。 淺白點了點頭說自己記住了。但還站在那里沒動,嚴越都已經(jīng)準備出書房了,他還是沒動。 看樣子,又是有什么話想說??伤呀?jīng)不想再聽淺白那些沒什么價值的廢話。拿起了椅子靠背上掛著的外套,留給他一句: “等會兒你不用跟著,去處理石彪的事。” …… 推開臥室門,言商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正坐在床頭翻手機。他的步子有些輕,徑直走到她身邊的時候,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看什么?” 言商正翻的入迷的時候,清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差點把手機丟了出去。 她驚魂未定,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道:“胡……胡亂看看的,順便等你。” 看他臂彎里搭著外套,但襯衫有些凌亂,上面還有一些污漬。在暗道里她摔倒,被他抱起時蹭在上面的。 嚴越剛拉開衣柜,突然腰身就被一雙纖細的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背上,久久都沒有起來。沉默著,就想這樣抱他一會兒。 手剛碰到衣架,就被言商這一抱,抱的愣在那里,只能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再緊靠著自己。 “怎么了?”他偏過半個頭,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頭頂。 “就是想抱抱你。”言商在他的背上蹭了蹭,很慵懶的貓一樣,蹭的人心里發(fā)癢。 只有言商知道,自己心里酸澀的要命,這是他們第二次,離危險兇惡那么近。山里的大雨沒能分開他們,剛才的兇險也沒能分開。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沙啞道:“有你真好?!?/br> 嚴越回過了頭,手像以往一樣,在她的腦袋上狠狠地揉了揉。“再這樣下去,晚飯真要吃不到了?!?/br> 言商是真餓了,聽他這么說,立馬撒開了手。 嚴越拿出一件玄色的襯衫,竟也沒有躲避,大大咧咧的在言商面前換起來。 她下意識的想別開臉,可覺得這樣更尷尬,只能找話題,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們?nèi)ツ睦???/br> 嚴越扣著扣子,看了她一眼,看她有些窘迫的樣子,嘴角淺淺的勾了勾?!奥犇愕摹!?/br> 動作利落的很快就扣好了襯衫,當坐在車里的時候,言商還是沒有想起來要去哪里?或者根本不用想,她對云市一點也不熟悉,怎么知道哪里好。只是,肚子卻是真的餓了。 “那就……帶你去吃好吃的。”嚴越看她犯了難,終于一敲定音。頗有些帶著寵物去覓食的感覺。 下午的陰霾隨著他們兩個一起出來,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逐漸散盡。 言商的注意力就又轉(zhuǎn)移到車窗外,但除了霓虹和人行道上有些擁擠的人群,便沒什么好看的。成功的又把注意力移到車內(nèi),嚴越是那種做事的時候十分少話的。 就像現(xiàn)在,開車的時候基本不說話。她只能自娛自樂,看車里的一個掛件十分好玩,手撥弄著。 蔥白的小手擺弄著掛件的長穗,表情淡然單純,一副專注至極的模樣。 嚴越看了一眼,又迅速別開臉,心里,又瞬間就冷下來。這抹單純,礙眼的要命。 言商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人情緒的變化,一路觀察著那個掛件,車停穩(wěn)的時候,目光卻又被外面的場景吸引過去。餐廳旁邊,一對男女格外吸睛,但好像在爭吵些什么。 一直到下車,言商都在盯著那邊看,嚴越順著她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越來越靠近,她才認出那個女人,就是那天在公寓小區(qū)見到的抱著孩子的女人。那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是誰? 只見那女人很用力的推開了那男子,用的力氣過大,自己都倒退了好幾步。站穩(wěn)后,沒再給他一個臉色,便急匆匆的攔了一輛車走了。 胳膊被拉了拉,她才注意到旁邊低頭看她的嚴越。 到了包廂里,看到有些心不在焉的言商,嚴越快速的點完餐,才開口問:“怎么,認識?” 問完,雙手撐在桌上,等著她的回答。言商也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認識,又不熟,只是一面之緣。她就原原本本的把那天在樓下見到的場景告訴了嚴越。 “會不會是那女人的孩子又被帶走了?” 說這話的時候,言商的臉上滿是擔憂和疑惑,嚴越看她這幅樣子,要是不替她解疑,估計這頓飯都吃不好。他又努力回想了一下剛才門口的男人,這才開口: “不至于,那男的我認識?!?/br> 言商眼睛立馬放了光,盯著他的臉,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云市建材龍頭企業(yè)老總何淮靖?!?/br> “何氏集團?”言商問了一句,云市建材做的最好的也就是何氏集團。這兩天她閑著沒事,翻了不少的財經(jīng)雜志,里面就有對何氏集團的介紹。 牛排已經(jīng)上來,嚴越邊切,邊回答了一句“嗯?!?/br> 何淮靖,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當初也有合作意向,所以讓淺白查了查他的身份。只是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孩子? 他表面波瀾不驚,切著牛排,看言商還在發(fā)呆。 趁她發(fā)呆的空擋,嚴越惡作劇般的切了一塊自己還有著血絲的牛排,就喂到了言商的嘴里,言商沒有多想,一口嚼下去,才發(fā)現(xiàn)不對。突然泛起一陣惡心,張嘴就想吐。 偏偏嚴越盯著她看,用表情在告訴她,要吐你試試? 也沒有再多嚼,就咽了下去,又猛喝了一口水,眼睛才又回到他的盤子里,只一眼便不再看,怕自己好不容易壓下的惡心又泛起來。 嚴越看著她的反應,竟覺得隱隱有些失望。 當初她可不是這種樣子,惡作劇多了,摔了他的盤子都有可能,又怎么會這么聽話的乖乖咽下去?一頓飯,竟吃的索然無味,只幾口,便再沒有胃口。 言商卻是真的餓了,絲毫都沒有發(fā)覺,一直盯著自己的男子。等她吃完,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嚴越打量的眼神。心里一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言商總覺得,嚴越總是在打量著她。這種打量,又不是愛人間的那種凝視,更像是一種審視。 她有些不自然的擦了擦手,才站起來,主動朝他走過去。 “我吃好了?!?/br> 站在氣勢逼人的嚴越面前,頗有點犯錯小學生的意味。雙手乖乖的放在前面,嚴越伸出手,握住了她嫩白的小手,她的十指纖瘦,放在嚴越的手里,顯的更加小巧。 被他抓著手,她半晌沒有動,就在這樣有些詭秘的氣氛里,看男人一臉認真的揉著自己的手,跟什么好看的玩具一般,她正要再開口。 嚴越卻先一步開口了:“走吧。” 他依然牽著她,直到出了門,坐進車里。言商才抽出了自己的手,好讓他專心開車。 她低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再抬起頭來,卻突然問了一句: “阿越,我們是怎么認識的?” 兩人關系越近,言商心里就越來越好奇,想要了解她過去和嚴越的全部,有他參與的過去,她都想要記得。 “不是告訴過你嗎?很久之前認識的。”嚴越像每次回答一樣,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言商想要的,絕對不只是這個答案,她想要的更具體一點。“這個我聽你說過,也聽宋叔,淺白說過。”沉思片刻,她想好措辭,又開口:“我的意思是……就比如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我們第一次約會是什么時候?是你先表白的,還是……”我先表白的?她現(xiàn)在好奇死了。 除了問嚴越,這種問題又怎么去問別人。 嚴越偏過頭,就能看到言商一臉期待的表情,正好是十字路口,他握住了方向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真想知道?” 言商感受著他的突然靠近,心里一跳。竟升騰起一些些緊張來,可已經(jīng)問出了口,再說自己又真的想知道,便點了點頭。 嚴越重新坐了回去,卻是把方向盤打到了底,完全偏離了正要向前走的軌道。向另一條路開去,他不再言語,車更是開的飛快。 一時間,冰冷的氛圍,言商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么??戳丝此o抿著唇,渾身的氣息有些寒涼。 是不是自己說錯什么了?可車外的景物慢慢暗淡下來。 已經(jīng)完全沒有閃耀的霓虹燈,也沒有喧囂的車鳴和人群,只是偶爾有一輛盞路燈閃過。隨后便又是黑暗。 嚴越依然一言不發(fā)的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