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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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自己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不就是因為鬧鬼。 說起來,上周又藍和曼曼他們幾個還在寢室商量玩筆仙,興致勃勃地準備了四五天,這周卻沒有再提過,還以為他們是放棄了,照此看來,莫非是早就付諸了行動? 但是結(jié)局貌似不怎么好,否則又怎么會把她拉來當替罪羊。 有一次方亦亦打水回來,走到寢室門口,聽到她們在談?wù)撨@個事情,語氣透著恐懼,嘰里咕嚕的,還時不時蹦出她的名字,方亦亦自覺現(xiàn)在進去屬實不是個好時機,就抱著自己的小水壺,站在門邊聽了一會兒,將事情聽了個大概,無非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惹出事情了,但是隔著門板,聽不大清楚,方亦亦貓了一會兒,又特地去cao場轉(zhuǎn)了一圈,才回去。 她們這幾天鬼鬼祟祟,整她的頻率也少了,方亦亦連猜帶蒙,有點明白了她們的意圖,也依舊采取聽之任之的態(tài)度,配合著假裝不知道。 她無所謂地覺得,或許死了也好,興許還能見到闊別已久的至親。 一個人太久了,按部就班地活著,窩在陰暗角落里,不見光,漸漸地,就會忘記陽光是什么樣子,也更加篤定,自己本來就該是這樣,不被任何人在意,也不值得被珍惜,我可有可無。 既然如此,真的沒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或許內(nèi)心深處,還有點小小的慶幸——若是真的不能活著,九泉之下見到父母,也可以狡辯:我努力了,但是情況不允許,不能怪我呀! 更何況,多年的逆來順受早刻在了她骨子里。 即便如此,生命與生俱來的求生欲卻不受控制。 所以,當危險降臨的時候,方亦亦再怎么有所準備,腦子還是瞬間清醒了。 隨著寒意的靠近,方亦亦清楚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她身邊緊緊盯著她,距離極近,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逃離,大腦尖銳地報警,逃跑念頭沖刷著每一根神經(jīng)。 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手腳不聽使喚,仿佛與自己脫離了,連最輕易的睜眼都做不到,神經(jīng)末梢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敏銳,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東西”近在咫尺,刀俎魚rou,隨時都能取她性命。 方亦亦感覺感覺自己在急促地呼吸,實際上,她連胸膛的起伏都微弱到快要沒有。 神經(jīng)繃緊得如滿弓的弦,冷汗卻大豆似地滴落,淹沒在身下的被褥里。 不知怎么的,原本她蓋在身上的被子,竟然平整得像紙板一樣被她壓在身下。 方亦亦雙手交疊在胸前,安靜地躺著,如被即將被裝進棺材,獻祭給惡鬼的活人祭品。 額間有個冷硬的東西正順著鼻子緩緩往下劃,所到之處,寒氣刺骨。 這種寒意比她所遇到的最冷的冬天還要冷,仿佛血液都被凍住,不能流動了。 胸口仿佛被壓了塊大石頭,沉重得喘不過氣。 漸漸地,攝入的氧氣越來越少,清醒的大腦也越來越混沌,她分辨不出來自己在干什么,身處何處,只剩下一個念頭:我就要死了。 耳畔響起尖銳的嘶吼嚎叫,刺耳難聽,卻有一種難以抗拒的魔力,召喚著她趕快過去。 方亦亦下意識朝那個方向靠近,嘶嚎聲越來越大,像是無數(shù)個人在承受極端痛苦時發(fā)出的哀嚎,帶著不甘和怨懟,一聲接著一聲,匯聚成天羅地網(wǎng)。 她漸漸靠近,這時候,已經(jīng)能聽清楚一兩句里面的只言片語,但還是有些模糊,方亦亦忍不住又湊近了些。 馬上就要聽明白了。 突然,她仿佛踏空了一腳,周圍的聲音全部消失,寂靜一片,鴉雀無聲。 眼前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方亦亦呆了呆,又有聲音響了起來,不同的是,這次是規(guī)律而又節(jié)奏的水滴的聲音。 篤——篤——篤—— 一點也不吵,幽靜到毛骨悚然,也熟悉到似曾相識。 方亦亦猝然睜開了眼睛。 窗簾不知何時被拉了開來,借著冷白的月光,方亦亦對上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 像血液干涸后那種,透著猩紅和詭異的黑,溢滿整個眼眶,死氣撲面而來,近在咫尺。 方亦亦嚇得呼吸都停了。 遠遠看去,一個扭曲的人影爬伏在方亦亦上方,一頭黑色的長發(fā)垂在她臉頰兩側(cè)的枕頭上,發(fā)絲零落的縫隙中,青灰色的皮膚時不時透出來,詭異極了。 突然,這張臉的主人咧嘴笑了一下。 它笑的時候跟正常人差不多,但是帶著明顯的僵硬,不是那種驚悚到給人強烈視覺沖擊的模樣,而是一種更加深邃的,讓人從心底膽寒的毛骨悚然。 有血一滴一滴落下來,血滴到方亦亦臉上,血腥味撲鼻而來。 方亦亦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原先那些“慷慨赴死”的打算和建設(shè)好的心理準備,此時全部被拋之腦后,求生欲占據(jù)上風。 方亦亦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它,三步并做兩步跑到了門邊,反應(yīng)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用力擰門把手,卻怎么也擰不開。 身后傳來詭異的笑聲。 驚恐交加地回過頭,發(fā)現(xiàn)女鬼正坐在床上,身下是她的被子,平整地沒有一絲褶皺,女鬼赤腳,晃著兩條在破爛衣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腿,用兩只沒有眼白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笑。 方亦亦嚇到腿軟,靠著門才沒攤到地上,哆嗦著語無倫次:“不是我害你的,你你你,你別過來,我沒有叫你,不要害我...別過來啊......” 女鬼歪了歪頭,似乎在分辨她說的話,而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尖銳,似人非人。 方亦亦靠著門,顫抖著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然后,鬼就站了起來,在她愈發(fā)驚恐的表情中,一步一步靠近。 方亦亦徹底被嚇到腿軟,靠著門上,邊大聲哭嚎邊拍打門板,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稻草,乞求有個人能剛好路過走廊,聽到她的呼喊,將門打開,哪怕只是擰一下門把。 她甚至不敢回過頭看。 腳腕被抓住,冰冷的寒氣刺入骨髓,方亦亦眼睜睜地看著寢室門在視線里越來越遠。 方亦亦被拖回了床上。 那只鬼伏在她上方,一只手如鐵鉗一般制住她亂揮的手臂,固定在床頭,在羔羊絕望的目光中,俯下身,穩(wěn)住了因為恐懼而發(fā)白的嘴唇。 血腥味充斥了鼻腔。 衣服被撕裂時,方亦亦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染上了血一般的紅色。 ...... 方亦亦是在鬧鈴的吵鬧聲中被驚醒的。 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寢室頂棚,她有著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大腦,那張鬼臉,灰白的皮膚僵硬冰冷,自己無助的哭喊,一幕幕充滿詭異但又難以啟齒的畫面的飛快閃過。 方亦亦覺得不可思議,她一個活人,在鬼屋住了一宿,不但沒死,還被迫與鬼發(fā)生了點不可描述的關(guān)系。 環(huán)顧四周,還是昨晚剛到宿舍的樣子,滿地灰塵,行李箱隨意丟在一邊,地上也并沒有她被拖行留下的印子。 她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場噩夢,但是身體傳來的疼痛明晃晃地告訴她,不要癡心妄想。 方亦亦忍著疼痛,艱難地坐起來,掀開被子,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這讓她有點恍惚,衣服昨晚不是被撕了? 她有些奇怪地扯了扯衣服,衣服七零八落地掉了下來,露出紅印斑駁的皮膚。 方亦亦揪著被子快速躺平,自欺欺人的當作沒看見。 但是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方亦亦瞪著頂棚,思考人生,打算再歇一會兒,就去跟導員說一下,看能不能換宿舍。 雖然可能性不大。 她那幾個同學,既然能把她弄過來,必定是做了準備,不能讓她輕易回去。 到底同窗一年多,對于她們,她還是有所了解的,心眼不怎么好,辦事兒挺利索,一般不會留下后患。 實在不行就去外面租個房子,她天天打工,吃穿用度,能省則省,租個便宜單間的錢,手頭上還是有的。 反正這宿舍是絕對不能住了。 昨晚這鬼對他這樣那樣,指不定今晚就準備取她性命,經(jīng)過這一遭,方亦亦徹底明白了生命的重要性,再也不敢有輕生的念頭,人間如何美好,活一遭不容易,她干嘛要提前回去。 臨近晌午,方亦亦好不容易敢下床了,就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迫不及待去了導員辦公室。 導員是個帶著眼鏡,長發(fā)馬尾的美貌姑娘,比她們這些學生大不了多少,為人比較親切,平日對方亦亦也比較和藹,方亦亦打心眼里敬重她。 方亦亦敲敲門,聽見里面?zhèn)鱽怼罢堖M”,才開門進去。 導員穿著白色連衣裙,在飲水機旁站著,手里握著一個裝滿水的透明玻璃杯,見方亦亦進來,卻不似平日那般溫和,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方亦亦平日看人臉色慣了,又豈會看不出這點微小的表情動作,當即愣了愣,一股不好的念頭預感涌入心頭。 不過,到底是導員,她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如往日那么溫和的笑:“亦亦,來找老師有什么事?” “老師,我想換寢室?!狈揭嘁嗵_邁進辦公室,帶上門,因為身體不舒服,走路姿勢有點別扭。 “嗯?新寢室不習慣?但是原來的寢室已經(jīng)滿了?!?/br> “我知道,新來的插班生,”方亦亦斟酌詞句:“ 老師你看能不能,我搬出去住...” “方亦亦!”導游員突然改變了臉,打斷了她的話,語調(diào)嚴厲地說:“你室友們不止一次過來跟老師反映說你生活不檢點,老師還不信,但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想什么樣子!還要搬出去住,你搬到哪去呀?你才多大!老師平日就教導你們,不要貪圖眼前的享樂,眼光要放長遠!我們箏靈女子大學是國內(nèi)頂尖學校,跟那些三教九流的學校不一樣!老師要對你們每個人負責,你看看你,平日里多乖的女孩子,要不是證據(jù)擺在眼前,老師打死也不信,你居然這樣,方亦亦同學,你真是...真是太讓老師失望了!” 方亦亦呆了半晌,道:“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了,你在說什么...” 導員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老師是過來人,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看看你剛才的走路姿勢,你再看看,”導員動手扯了扯方亦亦用來遮脖子的圍脖,露出里面草莓似的紅點,“你看看,啊?老師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也不反對你交男朋友,但是,但是總得有個度,嗯?” 方亦亦眼圈都急紅了,慌忙解釋:“老師,你誤會了,這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老師你相信我!” “死不承認?那你來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是怎么回事!”說著,她拿出一張照片,摔在了桌子上,自己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上,鼻孔里出氣。 方亦亦一眼瞄過去,看清后,臉唰地白了。 照片中,方亦亦穿著超短裙站在一家酒吧門口,手里端著杯藍色的雞尾酒,側(cè)頭上揚,眼神小鹿一般看著她旁邊的高大的中年男人,男人手正摟在她的肩膀,除此之外,旁邊還站在兩個男人,年齡都在中年靠后,用打量的眼神色瞇瞇地看著方亦亦。